玉少一眨了眨眼睛,“我女兒小竹子肩膀上有一個竹筍胎記,聽說你也有,你會是我的女兒嗎!
“肩膀上有胎記的人多了去了,胎記長成竹筍模樣的也不少。就憑這一點,不能證明我是你女兒!
“還有一個方法。”玉少一說,“我當年修煉邪功,娘子抱著女兒陪在我身邊,我失手將一柱邪功打進女兒體內(nèi)。你是不是我女兒,一試便知。”
“可以,你試吧!
玉少一二指并攏,輕輕地點在眉心。周身散發(fā)出一陣深紫色的光芒。
一旁的垂淚菩薩低下頭去,不敢直視紫光。
竹青被這紫光罩著,心口突起一股燥火,弄得她心神不寧心緒紊亂。
煩躁至極,“啊啊啊啊”的一聲發(fā)泄出來。
她長發(fā)飄起,衣袂翻飛,眼耳口等七竅中皆泛著一陣紫光。
竹青平靜下來后,輕撫起伏不定的胸口。她這般失常,顯然和眼前的男人有關系,莫非她真的是他女兒。
“看到了嗎?我們倆身上是同宗同源的邪修為。也就是說,你是我的女兒小竹子!庇裆僖徽f。
玉少一打量竹青,衣袖中的手摩挲著七寶琉璃冠。七寶琉璃冠明明是為女兒所做,他竟有些不想送給她。
竹青腦子有些混亂,好半天才整理清楚思路,“玉少一,你是說,我不是鐵匠的女兒,我叫了十八年的爹娘都是假的!
“可能性很大!
“嗚嗚嗚嗚爹!敝袂嗦錅I,撲到玉少一懷里,雙手環(huán)著他的腰肢。
玉少一身子一僵,雙掌慢條斯理地抬高在頭頂,跟她拉開距離。女大避父女大避父。
過了一會兒,等竹青哭夠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舟車勞頓累了吧,垂淚菩薩,帶小主人回房休息!
“是,主人!
房間。
玉少一接過垂淚菩薩遞過來的數(shù)張畫卷,一張張地端詳。想看看在他監(jiān)管不到的地方、錯失的這些年里,小竹子都過的什么日子。
端詳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了什么,“過來,垂淚菩薩,這兩個人是誰?”
垂淚菩薩慢悠悠地挪過去,低頭一看,“鐵匠和他娘子,小主人的養(yǎng)父母!
玉少一闔上眸子,在腦海中臨摹了一遍竹青的臉,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睜開眼睛,再次拿起畫卷端詳,“垂淚菩薩,你說,人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會越長越像嗎?”
“一般不會。”
“是呀,不會的。否則一家都去共用一張臉了!
“主人,你在想什么。”
“想你也許找錯了,竹青有可能并不是我女兒小竹子!币箝L衍起身,對著梳妝臺上的鏡子,手背輕撫自己臉蛋,“她長得既不像我,也不像靜云,她更像她的養(yǎng)父母。”
“垂淚菩薩,你說,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玉少一說,“......玉少一的仇家將邪功烙在竹筍胎記中一同拔走,轉(zhuǎn)到竹青身上,讓玉少一永遠都找不到自己女兒,痛失天倫之樂、父女親情!
“.......你想多了!
“哈哈哈哈我也覺得是我想多了!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一定能見到,絕對的。
第143章 第 143 章
◎父女相見◎
“垂淚菩薩, 幫我做一件事。去碑林鎮(zhèn)周圍查探十八年前五月二十五日所有人的出入鎮(zhèn)情況。”
垂淚菩薩斂下眸子,主人懷疑竹青不是小竹子,“是, 主人!
走出幾步,玉少一叫住祂,“等等,時間擴到五月二十五日前后三天!
“好!
過了三日, 垂淚菩薩回來。十八年前碑林鎮(zhèn)五月二十五日的人員流動情況并無異常, 但在五月二十七日, 一個叫李卿之的明炎宗修士離開碑林鎮(zhèn), 而李卿之到達碑林鎮(zhèn)的時間是四月十六日。
玉少一訝然,抽煙的動作一頓, “怎么是李卿之!
“主人認識他?”
“談不上認識,最多算是一面之緣。我被逐出宗門淪為叛修的時候, 他剛進宗門!庇裆僖槐〈胶〈溆胥暛h(huán)煙桿子, 輕吸一口, 緩緩地吞云吐霧, “他是個不錯的孩子, 眼神既漂亮又堅定,大概率能長成宗門為數(shù)不多的良心!
玉少一接過垂淚菩薩遞來的信封,明亮的燭火靜靜地燃燒著, 偶爾發(fā)出“嗶!甭, 地上的人影也跟著晃蕩兩下。
玉少一合上信封, 起身推門而出, “我要一會李卿之。我出門期間, 你好好照顧竹青!
“是, 主人!
去明炎宗的路很熟, 劍堂的路更是閉上眼就能走。玉少一進劍堂跟進自己家后花園一樣悠閑。
松柏林感應到外人,護堂大陣突起,漫天皆為密不透風的兇殘劍陣。
誒呀,他說怎么突然起了大風,原來是劍陣。
玉少一一駐足瞧了一會兒,單手支著下巴沉思,“難怪瞧著眼熟,這不是我走之前排設的么。那幫孩子也未免太過偷懶,這么多年都不改一改。”
李卿之寢室里有一個祭臺,上頭供奉著褚行的牌位,如今又多了一個殷長衍。他剛給兩人上完香,突然眉頭微皺,什么東西進來了。
身后不遠處。
一個面容精致的男子正笑意盈盈看著他。
幾乎是打照面的一瞬間,李卿之就認出來人。
玉少一!
銷聲匿跡數(shù)年的玉少一!
他來這兒干什么?莫非是家長找上門了。
李卿之說:“閣下身手不凡,劍堂劍陣對閣下而言竟如同虛設!
“那么簡單的玩意兒,困得住誰啊!庇裆僖恢搁g夾著煙桿子,“我是玉少一,來這兒是有一件事,需要你解惑。十八年前,你在碑林鎮(zhèn)留滯一個多月,走得時候帶走一個孩子。有沒有這回事兒?”
果然是家長找上門。“有。”
“孩子生辰八字是多少?”
“具體日期不清楚,她母親將她交給我的時候是五月二十五日。然后,她母親死了,死因是大火焚身。我想去救,但是晚了一步。”
玉少一握著煙桿子的手慢慢地收緊,“我能夠知道孩子的生身之父、造骨之母是誰嗎?”
“可以。她母親叫鄒靜云,是個善良且倒霉的賣花女。父親么,叫玉少一,聽說是個無惡不作的邪修頭子!
玉少一怔了一下,沉吟片刻,“她身上是不是有一個竹筍形狀的胎記?”
“從我抱起她開始,就沒了。”李卿之一雙眸子直直地望著玉少一,“她身上曾被父親失手注入邪功,我將邪功抽到她肩膀上的竹筍胎記上,一同拔除!
難怪了,難怪竹青身上會有竹筍胎記和邪功。
玉少一神色難掩激動,強行按捺住心緒,輕聲道,“后來呢。”
“她母親不希望她被其父之事牽扯,于是我將她帶回宗門,撫養(yǎng)成人。我為她取名王唯一,意為‘王唯一為玉’,她的名字,只有她生父有資格來定!
玉少一眸中悲喜交加,多種情緒一齊涌上心頭,五味陳雜。
他的懷疑是對的,竹青不是他女兒,他女兒叫王唯一,現(xiàn)在還好好地活著。
撩起衣擺坐在桌前,為自己倒一壺茶水,“李卿之,能給我講一講我女兒的事情嗎?”
李卿之瞟了一眼著茶壺,玉少一可真夠不客氣的,一下子就把他的茶水倒了個干凈。
二指拎起茶壺,“重新煮一壺茶賠給我,我們邊喝邊說!
“哈哈哈哈,好。”
玉少一和李卿之促膝長談,談了三天三夜。
殷長衍的面館生意紅火,桌子上放著的錢罐子每天都塞得鼓囊囊,恨不得要炸開。
周圍攤販一開始看他面館人來人往的顧客,沒覺得有什么,新店都這樣。過幾日客人的新鮮勁兒過了,大家都差不多。
可是等啊等,殷長衍的面館火爆氛圍一點兒沒減,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別的鎮(zhèn)子上的人都跑過來,點名要吃他家的蔥油拌面。而他們已經(jīng)好幾天沒開過張。
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幾個攤販換上常服,決定去挫一挫殷長衍的銳氣。不就是蔥油拌面好吃一點兒,姓殷的快狂得沒邊了。
“殷老板,來三碗蔥油拌面。”攤販們坐在桌前,等會兒吃兩口,他們就把筷子一摔,罵甜罵咸罵難吃,非得叫姓殷的抬不起頭。
殷長衍煮好面,端過來,“客人慢用!
攤販從筷子籠中抽出筷子,在衣擺上擦了擦,挑起蔥油拌面送進嘴里。
媽耶,微咸油潤的蔥油包裹住每一根彈牙的面條,最大限度地激發(fā)出二者香味兒。這究竟是什么人間美味。
攤販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口齒不清罵道,“藍(難)吃,司再似太難吃了,我想要吐。再來五碗打包帶走!
殷長衍一愣,眼底先是意外,而后充滿喜悅,“難吃!你真的覺得難吃!太好了,咱們看法一樣。我一直在想,這油膩膩的玩意兒究竟有什么好吃的!
“我不想賣蔥油拌面了,你覺得我改賣水煮肉片怎么樣?或者熬肉片粥,我肉片粥做得不錯,要不我現(xiàn)在去熬一碗給你們嘗一嘗?”
攤販咀嚼的動作慢下來,殷長衍是不是有點兒太好騙了。他這副模樣,叫他們怎么好意思繼續(xù)再欺負他。
攤販們良心回籠,拎著三份蔥油拌面回家時,對滿面笑意的殷長衍說,“你家蔥油拌面好吃,真心話。好好干,你能做大做強!
殷長衍笑容一僵,他受了好大的打擊,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第二天面館由于殷老板身體不適、暫停營業(yè)一天。
王唯一難得輕松,一覺睡到自然醒。
下雨了,她趁機將房間里的大花盆拖到屋檐下,澆一澆水。
最后一盆迎客松可不輕,戳在地上紋絲不動,拖起來挺費勁兒的。
突然,身邊出來一只手幫忙,輕輕松松抬起迎客松,放到位置上。
王唯一雙手撐著膝蓋站直身子,放下挽起的衣袖,“長衍,你不在墻角充當蘑菇了么......怎么是你?玉少一!
玉少一手中撐一把紅傘,笑瞇瞇地看著王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