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骨朵有黃豆大小, 再養(yǎng)幾天就要開花了，現(xiàn)在拔不會很可惜么。”
王唯一指頭分開一條縫兒露出眼睛，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帶著羞澀，“我在順你的意，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殷長衍咧開嘴笑，朝她伸出手，“瞞不過你，我的唯一越來越靈巧聰明。走，回房吧�！�
毫不意外被她警惕地從頭發(fā)絲打量到腳趾。
回望她的雙腿，“別這么看著我，不睡你。休息，腿在我腰上掛了那么久，估摸著會酸。”
呃啊啊能不能別說這事兒了，王唯一生硬地岔開話題，“看你是因?yàn)槟阒讣妆纫郧伴L了很多，不好看。自己腦子都是不該想的東西，還說別人�！�
“會嗎？”殷長衍抬起手掌，素白指甲又尖又長，唯一死后就沒人替他剪指甲，“等洗完衣服再剪�！�
“長指甲洗衣服才不方便吧，單薄的衣衫經(jīng)不起勾�！�
“兩個人衣服纏在一起，上頭都是小浮萍和干草，得一點(diǎn)一點(diǎn)挑�！�
王唯一腦子快速閃過剛才的場景，剛散了一點(diǎn)兒的潮紅又襲上臉蛋�！拔医o你剪指甲。”
殷長衍愣了一下，笑道，“嗯，好。”
王唯一靠在榻上，身體又困又乏，動都不想動。但大腦剛經(jīng)了一場□□，正在新鮮頭上。她半點(diǎn)兒睡意也沒。
爬起來，百無聊賴地翻看話本子打發(fā)時間。
年代越遠(yuǎn)的話本子，里面的故事就越發(fā)荒誕離奇。說起來怪有意思的，這些匪夷所思的事兒，都曾以不同的形式出現(xiàn)過。
比如美人燈籠，皮肉樹，還有之前的垂淚菩薩。
泛黃的紙張?jiān)谡崎g翻過末頁，幾句話吸引了王唯一的注意力。
“吾少時沿學(xué)，至病村，見一人抱恙小憩。贈其藥，人大好，回禮大夢一場。夢中如幻亦如真，不足為外人道也。吾詫異之，提筆記下�！汉ツ晡逶鲁跗�，玉少一�！�
玉少一。
這名字似乎在哪兒見過。
對了，垂淚菩薩那篇話本子的執(zhí)筆人就叫這個名字�！坝瘛弊趾苌僮鲂�，她當(dāng)時留了個心。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殷長衍提了兩桶熱水過來，倒進(jìn)浴桶里，“我以為你睡了�！�
王唯一放下話本子，“睡不著。”
“聽說熱水解乏，我在里面加了藥草，泡一泡會很舒服�！币箝L衍手腕試了一下溫度，“差不多了。來，試一下。”
“行�！�
王唯一泡澡，不著邊際地想，雖然殷長衍不在房間里，但他一定沒走遠(yuǎn)。
他喜歡她的身子，而且重欲。
掐的大腿內(nèi)側(cè)現(xiàn)在都隱隱泛疼。
低頭一瞅，果然有幾道指頭印子。
開門聲，步子偏輕，是他。
殷長衍停在浴桶前，她合攏膝蓋，花瓣漂浮在水面上遮掩美景。
他覺得可惜。
蹲下來，撩起水淋在她修長的頸項(xiàng)上。水珠順著脖頸下滑，在如凝脂般的皮膚上留下一道蜿蜒水漬，停在鎖骨無力向下。
“你怎么進(jìn)來了？”王唯一裝模作樣羞澀一下。
好吧，還是有點(diǎn)兒不好意思的。在□□方面，向來都是殷長衍面紅耳赤被她耍著玩兒。分開一段時間后，她隱隱覺得自己反倒成了被拿捏的那個。
“送點(diǎn)兒東西，你會用得上�！�
王唯一這才看到殷長衍手中放了兩個托盤，一個放了一團(tuán)核桃大小的干凈棉花，另一個是二指粗細(xì)的嫩竹管。
這有什么用？
“唯一，我弄進(jìn)去的東西能使你有孕�！币箝L衍像在說今天吃什么一樣平常，“你想生的話，細(xì)棉花堵進(jìn)去，我們很快會有一個孩子。若是沒這個意思，得用凈水徹底清洗，我弄得過于深�！�
嘴巴被捂住。
王唯一耳朵紅得要滴血，“求你了，閉嘴吧�！�
殷長衍洗衣服的時候看到藕粉色衣裙上有一片巴掌大的血，是她的落紅。他微妙的意識到，她是他的娘子，又不是他的娘子。
他得把導(dǎo)致“不是”的因素全部處理掉。
殷長衍面上不顯，內(nèi)里漸冷，試探道，“你不愿意生孩子？還是說，不想生我的孩子？”
明明之前都要臨盆了，怎么突然改了主意不樂意生。
哪里出錯了。
王唯一能理解殷長衍的想法，他痛失妻兒，如今娘子在身邊，他也想回到以前一家三口的模樣。但是理解歸理解，這兩種做法都很極端，她說沒點(diǎn)兒膈應(yīng)那是騙人的。
“我當(dāng)然想，但不是這種急法。我們順其自然就好了，孩子會來的�！�
殷長衍當(dāng)然看得出她的排斥，眸子微斂。怎么，懷他的孩子就這么讓她為難么。
沉默地取下嫩竹管。竹子用藥水泡過，雖韌但軟，并不會刮傷她。
壓進(jìn)水面。
王唯一擰緊眉頭，悶哼一聲。
剛才經(jīng)歷過一場□□，身體并不排斥它。芯被撞時也只是有一點(diǎn)兒酸。
但沒想到，隨后集中一點(diǎn)越來越重的碾壓迫使這一份酸如種子推開頭頂巨石破土而出，越攀越高。
酸很快滿了碗，然后傾倒而出，一發(fā)不可收拾。
王唯一耳根發(fā)麻、一直延伸到頭皮，十指掐緊殷長衍的手臂。這份力道在他面前如風(fēng)吹巖石，不堪一擊。
殷長衍后知后覺這么做不對，生小孩的可能性更小了。拿出來，換成自己。
得比之前更往里才行。
“你跟我說說，什么叫順其自然�！�
等那一陣兒過去，王唯一喘兩口氣平復(fù)，抬手拍了拍他的臉，“你之前怎么讓我懷上的，日后繼續(xù)保持就是。別搞這些廟小妖風(fēng)大的，沒有什么效果。還有，你比嫩竹子好用�！�
“你是說，你改主意了，愿意生孩子？”棉花棉花，把瓶口塞好。
“......什么耳朵，我一直在點(diǎn)頭好不好�！�
老實(shí)說，照她的表現(xiàn)，她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但架不住言語聽在耳朵里令人心情愉悅。
殷長衍笑了一下，她的肚皮鼓鼓的，像個蓋了一個薄皮兒西瓜殼，“好，我們一起等好消息�！�
不自在，十分不自在。
但總覺得，取出棉花，尤其當(dāng)著他的面取，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泡熱水澡容易犯困，王唯一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過去。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趁他不在取棉花。
哦哦，沒了。
應(yīng)該是他取的。
身子干凈且舒爽，衣服從里到外換了一套。料子看著是純棉的，很親膚。
......一想到是棉的就渾身不舒坦，換衣服換衣服，鵝黃色那件綾羅的就很不錯。
“殷長衍，我衣服呢？就那件鵝黃色的�！�
殷長衍正在做飯，快步走過來，想了想，“洗了，在竹竿上晾曬�！�
“我想穿那一身。”
“可以，等干了我拿過來�！币箝L衍偏了一下頭，“你之前還很喜歡這一件，是哪里不合身嗎？還是開線了？”
針線放在哪里來著。
王唯一表情變了一下，不好意思中帶了三分難為情，“它是棉做的。至少現(xiàn)在，我不太想看見棉花及棉花相關(guān)的�！�
殷長衍愣了一下，“抱歉，是我的疏忽�！�
她眼睛發(fā)亮，“下一次不會做了，是不是？”
“會做�！�
她眼里的期待瞬間沒了，“那你抱什么歉。”
“棉花帶給你的不好體驗(yàn)讓我覺得抱歉，但這份抱歉并不影響我下次繼續(xù)�！�
“無恥�！�
“嗯，我也覺得不怎么光彩�！�
王唯一無語了，跑過去蹬了一下他小腿以示泄憤。
殷長衍不閃不避。
于是兩人同時聽見“咔嚓”一道清脆的骨頭裂開聲。
王唯一：“！”
王唯一：“我可一點(diǎn)兒都沒用勁兒。你是瓷做的嗎？一碰就開裂。你該不是裝的，意圖訛我�！�
“之前受過傷，我坐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輪椅。你踹的那個地方舊傷復(fù)發(fā)�！币箝L衍看了一下，面露遺憾。
“對不住，提起你的傷心事�！�
“傷心？并不。我只是在遺憾。五日內(nèi)不能抱著你做�！�
“？！”他在說什么虎狼之詞��！
“就昨天，我們在湖里兩個時辰。”以為她忘了，殷長衍好心幫她回想，“那個姿勢會比較深，你哭了七次。我覺得你會比較喜歡�！�
王唯一沒忍住，又補(bǔ)了一腳。裂縫聲越發(fā)得清脆。
踹完就后悔了，怯生生地抬頭對上殷長衍的視線。
殷長衍說，“現(xiàn)在得十五日了�！�
“你怎么滿腦子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管這叫亂七八糟？我覺得我已經(jīng)很收斂�！币箝L衍抬高手，“唯一，扶我坐下。后院儲物倉庫里有一把輪椅，替我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