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感激地瞧了一眼王唯一,“孫兒一定會喜歡這一批雞蛋花!
“噫!蓖跷ㄒ汇读艘幌,聞雞蛋花。
殷長衍說:“怎么了?”
“味道不一樣;@子里的雞蛋花氣味清新香甜,我摘的就像是煮熟的雞蛋!
殷長衍和老奶奶聞了一下,還真是。
“唯一,雞蛋花你在哪里摘的?”
“就路邊那一圈雞蛋花樹!
殷長衍上前,檢查雞蛋花樹。樹底下一顆老紅豆壓著四瓣雪白的雞蛋花,花瓣底部用雞血畫咒。
是“紅爐點雪”陣法。
下一棵樹也有。
第三棵也有。
王唯一問:“怎么了?”
殷長衍神色冷凝,“是紅爐點雪,樹下高溫烤熟了雞蛋花。是非谷很快會燒起來,若不盡快離開,所有人都會葬身火海。”
殷長衍運用靈力將聲音傳遍是非谷,“一刻之后,是非谷會燃燒起來,請所有人盡快避難!”
“一刻之后,是非谷會燃燒起來,請所有人盡快避難!”
......
這種事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是非谷里的人慌了,如螞蟻出沙坡一般紛紛帶著孩子逃離。
“紅爐點雪”陣法全面啟動,是非谷開始變得灼熱。空氣被燙得扭曲,到處都在發(fā)紅。
殷長衍攬著王唯一順著人群的方向離開。時間太短,絕大多數(shù)人會被燒死。他已經(jīng)通知到位,剩下的就看眾人的命。
“恩公,等一等!
老奶奶在身后喊,殷長衍并不想搭理。但王唯一挺著肚子走不快,被追上了。
殷長衍、王唯一突然覺得頭上一重。
老奶奶墊著腳尖將青色宗服蓋住兩人,不住地喘著粗氣兒,“這衣服料子好,看起來防熱,你們披好了,小心燙到?炫。”
年紀大本來就容易出汗,她又拼命地追兩個人,豆兒大的汗水順著脖子滑進衣領,打濕衣服。
殷長衍突然就不想跑了。
抿了抿唇,將宗服套在王唯一身上,抬起手背輕撫了一下她的肚子,“老人家,勞煩您替我照顧一下她!
語落,逆著人流走回是非谷。
王唯一覺得莫名其妙,喊道,“你去哪兒?”
殷長衍頭也不回,“給孩子積陰德!
他走到是非谷中心,雙手結印,調動全身靈力作出一個足以覆蓋整個是非谷的大陣——置換陣法。
王唯一眼前一花,面前的景色換了一番天地。這里是......醫(yī)堂?!
是非谷的村民每一個都眼睛大張、瞳孔驟縮,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他們不是在一片深紅的是非谷中要被活活燒死了么,怎么會來到鳥語花香的醫(yī)堂。
該不是在做夢吧!
可是什么夢能所有的人一起做!
老奶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是恩公,是殷長衍救了我們!是他通知我們是非谷有問題,是他做法將大家盡數(shù)救出來!!我定要為他在廟里塑一個金身。
所有人都聽見過殷長衍的聲音。于是接二連三地有人下跪,喊著殷長衍的名字高聲感謝救命之恩。
這一天,殷長衍的名字響徹云霄。
衛(wèi)清寧第一個猜出來殷長衍做了什么,驚心動魄,簡直不敢相信。
好一會兒,聲音才從牙縫里擠出來。
不要命了!真他媽的不要命了。∫箝L衍你最好還活著。!
“唯一,有沒有殷長衍近身的東西!
王唯一回神,指著外套,“他的衣服!”
衛(wèi)清寧立即施展置換陣法,將殷長衍置換回來。
不遠處。
殷長衍坐在地上。一條膝蓋支起來,肘部靠在上頭。頸項微垂,只能看見高挺的鼻梁和抿起來的薄唇。
血打濕厚厚的衣物,整片通紅,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一掐就能出水兒。頭發(fā)粘連著土和葉子,往日風一吹就撩起的數(shù)根發(fā)絲此刻朝下“滴答”血水,不動如山。
醫(yī)堂弟子們倒抽一口涼氣。
殷長衍身影與當日的許念幾乎重合。
王唯一最跑先上前,衛(wèi)清寧和曹炎緊隨其后。
殷長衍意識所剩無幾。
“曹炎來了?”將取出來的劍骨交給他,“我說過,會好的!
“是......衛(wèi)師兄嗎?聽說你......喜歡雞蛋花......”
衛(wèi)清寧看見殷長衍放在膝蓋上的那條手手心虛攏。
翻轉過來,里面躺了兩朵邊沿雪白、內里金黃的雞蛋花。
被高溫烤壞了,發(fā)出熟雞蛋味兒。
“唯一,你......沒事兒!甭劦绞煜さ臍庀,殷長衍放心地喪失意識。
身子直直地倒進王唯一懷里。
作者有話說:
再有兩個劇情就生了。
加油啊我。。!
第70章 第 70 章
◎治好啦◎
衛(wèi)清寧雙手結印, 做出一個黑色的長箱子,將殷長衍罩了起來。
黑箱之內,一切靜止, 即便是時間也滲透不進去。
王唯一聽過“黑箱”,醫(yī)修的最后手段。
里面的人只能勉強稱之為“不死”。
殷長衍竟然嚴重到這個地步。
心口收緊喘不上氣,她突然有非常強烈的想吐的感覺。
“小心!辈苎酌v扶,安慰她更是安慰自己, “衛(wèi)師兄醫(yī)術高深, 殷長衍會沒事的, 他一定會好。”
怎么吐了?掏出荷包取帕子給王唯一。
荷包角落里, 躺著一顆橘子瓣兒大小的十八層巖。
衛(wèi)清寧治療了一天一夜,第二日傍晚才從醫(yī)室中走出來。
王唯一眼圈通紅, “衛(wèi)師兄,殷長衍怎么樣?”
“殷長衍以破損的骨府為媒介調用表里燈全部靈力, 現(xiàn)在剩下的八成靈力停滯在身體各處, 隨時會沖破筋脈出來!毙l(wèi)清寧說, “我需要極陰屬性的靈力做路標, 將靈力引回表里燈。”
“哪里有極陰靈力?”
衛(wèi)清寧眸色一暗, “竊臉者常年生活在不見天日的陰溝里,見不得光。他的修為,也許可行。”
“來人, 吩咐明炎宗眾弟子, 即便掘地三尺, 也得將竊臉者找出來!
明炎宗弟子領命而去。
醫(yī)堂弟子忍不了, 他們成天到處救人, 結果被偷家, 自家?guī)熜值苊诘┫。病人也不顧? 傾巢而出搜尋竊臉者。往常的溫潤醫(yī)師愣是走出了白無常的架勢。
戰(zhàn)堂弟子又羞又氣,人在他們手里擒著,居然跑了。要知道,戰(zhàn)堂是明炎宗武力天花板,現(xiàn)在跟個婊子一樣誰都能進。傳出去他們可以找根繩子集體上吊。
不光醫(yī)堂沸騰,戰(zhàn)堂躁動,劍堂也炸了。他們家好好的人交到醫(yī)堂手上,現(xiàn)在成什么樣子了?!這事兒必須得給個說法!
等找到竊臉者,就上醫(yī)堂要人!
王唯一抹了抹眼圈,“衛(wèi)師兄,我想看看殷長衍!
“好,隨我來!毙l(wèi)清寧側過頭,“曹炎也一起來,我替你裝劍骨!
“是,衛(wèi)師兄!
醫(yī)室。
一尊黑箱靜靜地立在中心,殷長衍無知無覺泡在里面。
王唯一眼淚“唰”的掉下來。
曹炎沉默了一會兒,“衛(wèi)師兄,殷長衍傷成這樣,我沒法心安理得的裝劍骨!
“你是想要他白跑一蹚嗎?”
曹炎語塞,面帶羞愧,“請衛(wèi)師兄為我裝劍骨。”
“這才乖!
衛(wèi)清寧裝完劍骨。
望向殷長衍,眉眼間戾氣漸漸取代疲憊,“唯一,他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嗎?你們去是非谷做什么?是非谷為何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紅爐點雪’?”
殷長衍怕她悶,什么都跟她講,“沒有吧。你也知道,他一棍子悶不出個聲兒,見了人能繞道走就繞道走,怎么會得罪人!
王唯一頓了一下,想到什么,“他曾在十八層巖戳穿竊臉者孔凡旭,莫非是這個竊臉者在報復?”
“竊臉者生性狡詐,睚眥必報,很有可能!毙l(wèi)清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