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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其他類型 > 一不小心成為妖界大嫂 > 救贖不了的反派 第63節(jié)
  “倒霉死了。觀音廟內(nèi)突現(xiàn)妖邪之物, 僧人正在做法除妖,說會沖撞到腹中孩子。”夫君沒什么好臉色,“娘子,回家燒艾去一去晦氣!

  唯一呢?

  怎么沒看見她, 莫非還在觀音殿?

  殷長衍加快步子, 逆著人群向上而行。怕人群撞壞手中的鮮花, 妥帖地收起來放到胸口位置。

  觀音殿半個殿在火海里, 另外半個裹了一層又一層黑煙。

  殷長衍沖進(jìn)觀音殿,大火灼燙著他的皮膚。到處都沒有王唯一身影。

  按理說他應(yīng)該松一口氣, 也許她早就離開觀音殿,也許她還沒到。直到他看見破開的窗戶, 抽靈陣, 還是專門針對尚在母體中未曾出世嬰孩的抽靈陣。

  大門緊鎖, 窗戶從里面用蠻力撞開, 窗沿上凌亂腳印遍布, 還有一些刀劍劃痕。

  什么突現(xiàn)妖邪之物,都是借口。很明顯,觀音殿以祈福為名抽取有孕女子腹中嬰孩的靈, 被香客識破后, 僧侶喪心病狂地想殺光在場所有人。這就不僅僅是簡單的惱羞成怒, 而是殺人滅口。

  殷長衍心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驚慌。唯一個性明快灑脫, 臟東西沾眼睛上肯定要給它摳出來。也許她就是識破抽靈陣的人, 甚至是香客的領(lǐng)導(dǎo)者。如此一來, 觀音殿怎么會放過她。

  抬眼, 望向在大火中低眉斂目的觀音像。

  掏出收到懷里的鮮花,一朵又一朵捻爛在觀音像臉上,留下濕濕的痕跡。粗糙的石壁磨破指腹,刺痛感強(qiáng)迫他恢復(fù)鎮(zhèn)定。

  冷冰冰的目光移走,離開觀音殿。

  觀音殿外是一片梧桐林,殷長衍穿梭其間,一直在找人。

  “殷長衍。 

  誰在叫他?!不是唯一,唯一不是這個聲音。

  雪娘狼狽逃命,步伐踉蹌跌跌撞撞在梧桐林跑著。身后之人追得很緊,她的發(fā)髻被削得只剩半個,丑得獨(dú)樹一幟。

  見到殷長衍后雙眼迸發(fā)出一線希望,“殷長衍,唯一在被追殺!你快救她!”

  頭皮巨疼,發(fā)絲被揪到,身子猛地被往后拽、在地面拖行。

  雪娘下意識捂住小腹。孩子你堅強(qiáng)一點(diǎn),千萬不能有事。

  “絳辰。”

  一條線刃飛出來纏住僧侶摔到一邊。

  雪娘劫后余生,手腳并用跑到殷長衍身后。定了定心神說出觀音殿的事情,“我們被沖散。追王唯一的人頭上戴了頂僧帽,四十歲上下,應(yīng)該是這群人的領(lǐng)導(dǎo)者。”

  殷長衍點(diǎn)點(diǎn)頭,視線從她肚子上移開。孩子安然無恙就好。

  僧侶眼睛也盯著肚子,遺憾地要命。差一步,差一步就能取出她的孩子。

  惡毒的視線令雪娘后背發(fā)涼,“你看什么看!用邪陣抽嬰孩的靈,致使嬰孩癡傻長大,你心比蛇蝎還毒!

  “今日你既有緣來到觀音廟,那腹中孩子就是為了被抽靈而生,活該長不大!鄙畟H瞥了一眼她半個發(fā)髻,“孩子有孩子的命,你又何必多此一舉插手其中。看,惹禍上身了吧。”

  雪娘氣得渾身發(fā)抖。歪理邪說,滿口的歪理邪說!她恨不得縫上他的嘴巴,再不讓他出言半句侮辱她未出世的孩子。

  殷長衍眼皮微垂,走到僧侶身邊,蹲下身子,“你們有自己的聯(lián)絡(luò)方式,戴僧帽的人在哪里?”

  “你說朱洋?似乎朝東南方向去了!鄙畟H有些忌憚殷長衍,“仙人,我對你可是有問必答,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嗯!

  殷長衍揮了揮手,絳辰穿皮透肉,縫衣服一樣將僧侶的雙手縫在嘴巴上。

  僧侶下半張臉被針扎出細(xì)細(xì)密密的血珠,眸中浮上一層驚恐,他又有哪里惹到這位煞神。

  i

  殷長衍語調(diào)不變,透著一絲寒意,“我娘子今日在觀音廟為腹中孩子祈福,你的話令我十分不適。”

  絳辰動作不停,縫上僧侶的眼皮。

  雪娘嚇了一大跳,一股爽意席卷上心頭,真解恨。

  殷長衍說:“這雙眼睛孩子不喜歡,委屈你閉上它。其實你也沒什么好委屈的,孩子被嚇到,你有責(zé)任安慰。”

  王唯一躲在灌木叢里,透過細(xì)縫往出看。搜查的人隨時會來,朱洋抓不到湘兒也有可能折返。越留在這里,越是危險。

  好在肚子不再抽疼,能繼續(xù)跑。

  剛跑出去沒一會兒,就與朱洋打了個照面。

  王唯一迫使自己不去看朱洋刀上的鮮紅血跡,“湘兒呢?”

  “湘兒?她叫這個名字么,真好聽!敝煅笊锨皟刹,“你是該擔(dān)心她。我問她你在哪兒,她明明都抖成篩子,怕得連眼睛都不敢張,硬是一個字都不說!

  “湘兒呢!她怎么樣了?”

  “后背挨了一刀。我離開的時候她出氣兒多進(jìn)氣兒少,現(xiàn)在不太清楚!敝煅筇鹗种械牡,“你多操心你自己,我覺得你比她要危險。”

  王唯一看到一條銀色線刃突然從朱洋身后躥出,穿過他的脊椎從頸項上冒出來。

  線刃升高,朱洋身子跟著抬高。鮮紅色的血很快浸透衣物,像是糖葫蘆串在竹簽上。

  朱洋雙目瞠圓,來不及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人已經(jīng)掛上去了。

  王唯一有一瞬間的恍惚,她似乎回到審判近神人殷長衍那一日,無數(shù)明炎宗弟子被串在線刃上。

  身子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熟悉的氣息包裹著她。王唯一抬頭,殷長衍修長頸項之上,側(cè)臉線條多了一分銳利。

  “唯一,有哪里傷到你嗎?”殷長衍上下打量,見她沒傷,一顆心穩(wěn)穩(wěn)地揣回肚子里。

  “嗚嗚嗚嗚殷長衍我膽子都要嚇破了,幸好你在!蓖跷ㄒ粨涞揭箝L衍懷里,恨不得掛他身上,“他砍傷湘兒,湘兒受重傷,我們快去......”

  “好,我明白。絳辰,去!

  “叫絳辰去有什么用?它又不是大夫!蓖跷ㄒ慌囊箝L衍胸口,被攥住手。

  殷長衍摩挲著她柔軟的手,她身上的暖意沖散他指尖的冰涼,“我也不是大夫,過去只有跟湘兒大眼瞪小眼的份兒。絳辰......縫補(bǔ)水平還算不錯,姑且算是有縫傷口的經(jīng)驗,最合適不過!

  絳辰從朱洋身上撤走。朱洋步伐踉蹌,趁夫婦二人膩歪,匆忙逃走。

  捅僧侶的是絳辰,治療湘兒的也是絳辰,殷長衍,你有點(diǎn)兒沒用。但這話不能說!澳悴皇窃诿餮鬃谌》忪`銅針,怎么在這兒。”

  “陪你拜觀音更重要,等會兒再去明炎宗也不遲!币箝L衍輕輕地拍王唯一后背,掌下顫抖的身軀漸漸恢復(fù)平穩(wěn),“我在這兒,不走遠(yuǎn),你別怕!

  “他走遠(yuǎn)了!!”王唯一眼尖,瞥到朱洋背影,“還不快追。”

  不著急。他得先跑,才能帶他們找到幕后黑手。殷長衍扶起王唯一,輕聲道,“腿可以站嗎?”

  王唯一踩了兩下地,“能是能,就是有些不太穩(wěn)!

  “常聽人說以形補(bǔ)形,晚上燉豬蹄好不好?”

  “你罵我是豬?”

  “......拜不到觀音也別生氣,要不我讓你睡一次?”

  王唯一瞇了瞇眼睛,他學(xué)壞了,居然開始用□□拿捏人了。但該死的她就吃這一套!澳撬臅r候,要是到頭了,能不能別往里頭鉆?”

  “會難受嗎?”殷長衍回想了一下她的表情,不太像呀。

  王唯一認(rèn)真想了一下那滋味,“會很難耐,我有點(diǎn)兒受不了失控的感覺。”

  “我考慮考慮!

  王唯一喜笑顏開,“就這么說好了,晚上燉豬蹄。多放點(diǎn)兒黃豆,我愛吃!

  “行!

  朱洋穿過梧桐林,跑到觀音廟后廂房。

  三進(jìn)三出的院子里,有一間極安靜的廂房。楊玄霜坐在榻上,拿漿糊抹上素白宣紙去粘燈籠。

  腳邊有個紙箱子,里面裝著嬰孩的靈。男孩子是明亮的黃色,女孩子是絢爛的藍(lán)色。

  楊玄霜取出黃色嬰靈封進(jìn)燈籠里做燈芯,拿竹竿挑起,“好看嗎?”

  “楊九公子,觀音殿的抽靈陣被王唯一識破,那群孕婦跑了。王唯一夫君找上門來,他與楊九公子一樣,同為明炎宗弟子,我不是對手!敝煅髮嵲谑菦]心思欣賞燈籠,“他很快會追上來,楊九公子想想辦法!

  “好看嗎?”

  火都燒到眉毛了,還管什么燈籠。朱洋胡亂點(diǎn)點(diǎn)頭,“好看好看!

  他開始意識到不對,楊九公子不想插手這事兒,“楊九公子不打算管一管嗎?”

  楊玄霜拿毛筆蘸漿糊,繼續(xù)涂素白宣紙粘燈籠,“朱洋你是廟祝,觀音像是你動手翻轉(zhuǎn),雞是你叫人喂養(yǎng),抽靈陣是你所布,孕婦腹中嬰孩的靈是你所抽......我該管什么?”

  話說到這兒,朱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一片涼。他是沒用的棋子,被放棄了。

  廂房外一陣動靜,殷長衍帶著王唯一趕過來。

  王唯一遠(yuǎn)遠(yuǎn)地就認(rèn)出楊玄霜,他那件輕盈的羽毛披風(fēng)太吸引人眼球了。

  王唯一說:“殷長衍,他拿刀了!他窮途末路,想殺玄霜公子墊背,你快救人。”

  朱洋背對著殷長衍、王唯一,高高揚(yáng)起的刀調(diào)轉(zhuǎn)方向、橫在自己肩頭。手腕用力,割向喉嚨自刎。高大的身子噴出血,“噗通”一聲倒地。

  這發(fā)展王唯一屬實意想不到,“他怎么了?”

  楊玄霜頭慵懶地歪了一下,眸子澄凈如霜,“畏罪自殺吧!

  腳邊一堆破損燈籠。燈籠壞了,燈芯自然亮不起來,燈籠就是普通燈籠。

  “朱洋在觀音廟布抽靈陣幾十年,我腹中孩子差點(diǎn)兒遭了毒手。聽說觀音廟是楊家出資所建,朱洋一出事兒就尋你,可見他在為你做事。難道不是你楊玄霜?dú)⑷藴缈趩?”王唯一說。

  “沒有證據(jù)的事情,姑娘不要張口就來!睏钚鹕恚焓?jǐn)n了攏披風(fēng),“我還沒問罪朱洋,為何借我楊家所建觀音廟布抽靈陣殘害孕婦,他倒是先死了個干凈,我楊家有天大的委屈無處可伸!

  “你!!”王唯一要?dú)馑懒,“現(xiàn)在死無對證,當(dāng)然由你上下嘴皮子一碰隨口亂說!

  殷長衍在望春樓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癡愚的,平庸的,機(jī)敏的,聰穎的......楊玄霜無疑是聰明的,做事兒之時一直記得將痕跡掃干凈。這一類人有一個統(tǒng)稱,智者。

  “楊玄霜,你是智者。有人教過我如何與智者打交道!币箝L衍拍了一下王唯一的腦袋,讓她退到身后,“‘讓智者開口,你就站在失敗的開端。等智者說完,你將徹底失敗’。我不喜歡失敗,所以請你閉嘴!

  殷長衍一雙眸子極黑,率先對楊玄霜出手。

  雙方之間劍風(fēng)罡氣碰撞,不斷地擦出火星。身形快速移動,模糊到只剩色塊。

  同樣的劍法,同樣的攻守,殷長衍打得幾乎稱得上完美無缺。

  楊玄霜忍不住贊嘆,“你這般資質(zhì),假以時日一定是劍道大能?上Я耍p方交戰(zhàn),從來不只有劍術(shù)。修為,同等重要!”

  楊玄霜背靠暨南楊氏,修為高深。二指并攏成光劍,欲以修為擊穿殷長衍。沒想到向來所向披靡的光劍被撞斷成幾節(jié)。

  這怎么可能!

  殷長衍入門才多久,哪里來的深不見底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