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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其他類型 > 一不小心成為妖界大嫂 > 救贖不了的反派 第9節(jié)
  也就只有她時常想著自己,回娘家還惦記著送東西。

  “你有心事?一直低頭看地,都要撞樹上了!

  小晴不是個話多的,但今日實在是受氣,“趙公子今晚要來陪蕓娘!

  “這是好事呀!

  “你不知道,趙公子天性喜凈。他每次來望春樓,小到茶杯、窗臺的花,大到床板,都要換新的。”小晴說,“姑娘給了五兩銀子,讓我去買一張拔步床。呵,五兩銀子能干什么?稍微好點兒的木料都不止這個價。”

  噫,都逛妓院了還說什么天性喜凈。

  “唯一,你陪我去看看吧。”

  坐這兒擺了一天的攤子,著實無聊。王唯一點頭,“成!

  小晴沒有去家具店,反而走到街東頭,拐進一條巷子。

  越往進走,木頭的香氣越重。

  頭頂?shù)臉淙~上沾了一層淺淺的鋸末。

  “床與衣服同樣,千篇一律則乏善可陳,量身定做才顯得獨一無二、高人一等。”小晴說,“這里是木香閣,方圓百里的好木頭全在這里!

  我操,這種小作坊竟然是木香閣。

  二百年后的木香閣擁有全天下的木料,就連明炎宗宗主書房的筆桿子都是出自木香閣。

  “小晴姑娘,您來得巧。昨日新來了一批木料,都是掌柜大價錢收的靈植草木。在后院里擺著,您現(xiàn)在去瞧一瞧?”半掌柜迎了上來。

  “前面帶路吧!

  半掌柜領(lǐng)著他們穿過走廊,空曠的院子中堆著各式各樣的木料。工作人員有條不紊地對木料進行登記檢測。

  木料相當(dāng)不錯,一小部分上面甚至泛著淡淡的靈氣。

  角落中忽地傳來打罵聲。

  一個身穿粗布短打的男子立在原處,垂著頭,他面前的人手背在身后氣勢十足的挺著腰,正在不停的數(shù)落著。

  兩個男子手持長鞭快速揮舞,垂頭男子很快被打得皮開肉綻。

  半掌柜瞪了他們一眼,那人知道自己驚擾了貴客,忙帶著短打男子下去了,不斷地罵罵咧咧責(zé)備他在貴客面前丟了臉面。

  半掌柜忙道,“實在抱歉,讓兩位姑娘看笑話了。咱們家伙計眼拙,高價收了一塊木料,但那塊木料根本就是個廢料。這頓打也是叫他記住,做咱們這一行,眼睛得擦亮一些!

  地面上躺了一塊五尺見方的木料。木料表面刷了一層金粉,內(nèi)里露出來的部分卻爬滿霉菌,木質(zhì)松散,參差不齊,那是朽木。

  好嚴苛的規(guī)矩。做生意的吃暗虧是家常便飯,下這么重的手也算是殘忍。

  小晴說,“掌柜管理有方,也難怪木香閣盡出良木!

  半掌柜臉上掛著一成不變的微笑,“兩位姑娘這邊請!

  看完木材挑花樣子。

  “花樣子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個,沒什么新意!

  半掌柜壓低聲音,“掌柜請人繪了秘境中的福澤祥瑞圖,只此一副,您一定喜歡!

  福澤祥瑞圖確實不俗,其中妙法,連王唯一都感到驚奇。想不到木香閣中竟然有這樣的花樣子。

  小晴十分心動,“價格!

  半掌柜手指比了一個五,“五兩銀子。”

  小晴倒抽一口涼氣,這個價格確實過于高了。

  糾結(jié)得要死。圖一買,她要從哪兒去弄木料。

  一道如鳥兒婉轉(zhuǎn)清脆的聲音傳來,“半掌柜,你瞧不出來嗎,小晴手頭緊。福澤祥瑞圖不如賣我吧。”

  黃衣女子做丫鬟打扮,年方十五,身段初具女子的風(fēng)流。

  半掌柜忙道,“湘姑娘來了。雪娘若有什么需要,吱會一聲,咱們一定給您置辦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

  湘兒是雪娘的丫鬟。坐在椅子上,十兩銀子放在桌子上,笑嘻嘻道,“就那張福澤祥瑞圖吧。半掌柜再替我挑一木料雕刻成床,最好是趙公子喜歡的!

  湘兒明晃晃地和小晴對著干。

  半掌柜說,“做生意總得有個先來后到的,小晴姑娘拒絕了花樣子,我們才能賣給湘兒姑娘。”

  小晴心中掙扎,缺少銀兩確實令她捉襟見肘,但若是放棄福澤祥瑞圖,云娘勢必要比雪娘矮一頭。自己讓明嘲暗諷窮酸無所謂,她怎么忍心讓云娘的臉面被人踩在腳底下。

  王唯一說,“我們要了。掌柜的,就照這個花樣子去打床。至于木料,把你們家伙計眼拙買的那個木料給我吧!

  “木香閣從來沒有買贈這一說。”

  “福澤祥瑞圖你獅子大張口,我認了。連個贈品都不給,未免寒了買家的心。這圖我們不要了!

  半掌柜神色不變,“您看這樣可以嗎?我以一文錢的價格將木料賣給您,再送你一壺上等的花雕酒。”

  木香閣的花雕酒是加了靈植的,遠近聞名。一壺花雕酒價格至少在五錢銀子左右。

  王唯一拍板釘釘,“嗯,寫契約書吧!

  小晴瞧了一眼王唯一,要廢料做什么?但王唯一已經(jīng)這么做了,她得在外人面前維護她的決定。

  干脆利落地簽了契約書。

  湘兒唇角掛著冷笑,五兩銀子拿去買了福澤祥瑞圖,她拿什么來買床?

  小晴吹干墨折好契約書。王唯一拎著花雕酒走到院子里,對著廢料澆了下去。

  酒接觸到廢料的瞬間,霉菌如驚弓之鳥盡數(shù)退開。朽木溶解露出里面緊密細膩的白玉脂質(zhì)地木材,上面一圈一圈繞著木紋、宛如風(fēng)吹鈴動。

  眾人皆驚訝不已。

  半掌柜上前一步難掩激動,“這莫非是傳聞中的風(fēng)鈴木?”

  湘兒愣了一下,“什么東西?”

  王唯一說,“木頭去根會死,風(fēng)鈴木砍了根兒,它也是根活木頭。因此能保持其色如玉、其質(zhì)如脂。陰虱蟲最喜活木的切口,常覆蓋其上,可是它怕酒,遇酒則退!

  仙兒撇了撇嘴,原本指著這個沒見過世面的把小晴往溝里帶,沒成想她竟然挑出了這么珍貴的東西。

  “半掌柜,這可是珍貴的風(fēng)鈴木,以一文錢的價格賣給小晴,你要虧死了!

  半掌柜嘆了口氣,眸色清明,雖然遺憾,但并不反悔,“生意就是生意。只能怪我眼拙,認不得好物,白白錯過了珍貴的風(fēng)鈴木。”

  他想起了院子里那個被抽半天,一聲不吭的伙計。

  小晴按著桌沿的手倏地繃緊,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王唯一簡直是她的福星。只恨沒有提前認識王唯一。

  離開木香閣。

  “唯一這次真的是多虧了你,幫了我好大的忙!毙∏缈粗鴳牙锏钠跫s書喜不自勝。

  “別口頭上說,多送一點棗泥酥,我喜歡吃那個!蓖跷ㄒ徽f,“殷長衍也喜歡,但每次都是我吃,他只有看的份兒!

  小晴哈哈大笑,“不就是一點棗泥酥嗎?待我把這件事上報給蕓娘,每天都有你一碟棗泥酥!

  “姑娘留步!币粋低啞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一身粗布短打,傷口草草地上了藥,血還沒凝固,打濕了藥粉。是院子里買了風(fēng)鈴木的伙計。

  視線銳利,直直地看著王唯一。

  “你叫我?”王唯一說。

  伙計雙掌合十,躬身行了一個十分標準的禮,“多謝姑娘!

  “謝我做什么?”

  “姑娘識得風(fēng)鈴木,使其重現(xiàn)光彩,風(fēng)鈴木不至于明珠蒙塵!

  王唯一詫異,“你都不認識風(fēng)鈴木,為何肯冒著被鞭打的風(fēng)險花大價錢買下它?”

  “我不知道!

  王唯一難以理解。

  伙計神色認真,談起風(fēng)鈴木時銳利的眸色柔和了幾分,“我不知道,但我在摸它的時候,這棵樹木有著整個院子樹木加起來都難以抵擋半分的光輝。”

  瞎扯,風(fēng)鈴木可沒這個特質(zhì)。但他這個形容吧,像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你要是真想謝我,下次我買柜子,你幫我挑木料;厝バ菹。你傷口都裂開了,血打濕了衣服!

  “那就這么說好了,下次姑娘來木香閣報我的名字,季川流一定為姑娘盡心。”

  季川流!

  他說他叫什么!

  王唯一腦子懵了一下,耳鳴聽不見任何聲音。

  季川流是木香閣的幕后掌柜,指下掐著天下木料靈植物的命脈。天下沒人見過他的臉,即便是明炎宗宗主也得敬季川流三分。

  她現(xiàn)在相信他不是瞎扯了。他可是那個傳說中的季川流呀。

  王唯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季節(jié)川流,是時代不對嗎?她那個時代的少年天才從小就十分矚目,可這群只手遮天的大佬少年時代過得可都不怎么樣。

  季川流躬身行禮,早已走遠。

  小晴認真地勸王唯一,“唯一,你想一想殷長衍,水性楊花不是什么好詞!

  “胡說什么呢,我只是在想讓他幫我挑一個什么樣的柜子!

  “殷長衍沉悶不愛說話,但他對你很好。你要是辜負他,他會難過的!

  望春樓。

  湘兒立在雪娘身側(cè),垂眉斂目說著什么。雪娘執(zhí)筆繪丹青,神色專注,最后一筆落紙,凌厲的筆鋒劃破了的丹青的柔意。

  “王唯一,名字聽著倒是耳熟!毖┠飳⒐P擱到硯臺上。

  “王唯一是殷長衍的娘子。望春樓那么多漿洗婆子,只有殷長衍能洗得蓬松柔軟。后來被蕓娘要走了,只給以蕓娘為首的姑娘們洗!毕鎯赫f到最后,語氣帶了幾分憤憤不平。

  “她相貌如何?”

  “俏麗明媚,尤其是那雙眸子十分干凈,讓人欣羨不已!

  趙鵬油嘴滑舌慣,常在女人堆里扎著。殷長衍有那么個娘子,趙鵬沒起過心思才有鬼了。

  雪娘沉吟片刻,“昨天下午趙鵬送了一批月事帶過來!

  “是。雪娘怎么突然間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