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鳶是被凌緇北帶回皇宮的,提前抓到了燕國使臣的行蹤,讓大家不由松了一口氣。
兩朝肱股之臣左使榆林,也帶著他厚厚的一沓賬簿敲開了議政廳的大門。
“陛下,這些是照國近兩年的國庫賬目!
赤鳶翻起最近的一冊,薄的只剩下幾千金的進(jìn)賬!叭舭凑昭鄧酝奈缚,恐怕我們難以承受!
“況且如今先帝死因還沒有查出,燕國就如此急迫的派出使臣相逼!弊笫褂芰置碱^糾成了一團(tuán),在御案上攤開一本本的賬冊中挑出了一本。
“軍部?陳家?”赤鳶接過賬冊,快速的翻看。
榆林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露欣賞,“陛下果真聰慧過人,老臣認(rèn)為”,他的手指點(diǎn)在一處人名上,“這些雜項(xiàng)加在一起,是巨大的開支,邊城駐軍是否。”
他這話說的極其隱晦,但句句直指陳家軍恐有不臣之心。
赤鳶手指摩挲賬簿,“那左使認(rèn)為,該當(dāng)如何?”
室內(nèi)短暫的安靜了一瞬,林瑜作勢就要行大禮,“老臣懇請陛下將徹查陳家之事交給林某!
從前她看不透感情,如今她看不清人心。
“好,那你就代朕徹查陳家!
“臣遵旨!
林瑜領(lǐng)旨退下之后,一直待在橫梁柱上的凌緇北一躍而下。
他雙手抱胸,咸咸的看過來。
赤鳶煩惱道:“你覺的他的話可信嗎?”
“你心中不是早有了答案!彼焓謱⒛切⿲憹M小字的賬冊一本本合上,“你幾日前想將朝政托付給他,不就是想試探他!
赤鳶被他直白的目光看的一燙,不得不承認(rèn)這只大妖的洞察力遠(yuǎn)在她之上。
“可他做的一切”從扶持她登基,再到朝政他都是盡心盡力,幾乎每一件事林瑜都處理的天衣無縫。
她不自覺單手托腮,整個人陷在一片灰色的小烏云里。
“你會用靈術(shù),看的懂賬冊,記得住兵法,甚至連照國這個燙手麻煩都處理的很好。”凌緇北暗沉的眼底金色紋路涌動,“你確實(shí)很聰明,可是有時候太過相信眼睛,就會忽略了直覺!
“直覺··”赤鳶低低的重復(fù)著這兩個字,她也曾想要相信直覺,直到那顆真心被劃的遍體鱗傷。
這個過程像是漫漫長夜拼盡全力去追逐另一個人的步伐,直到腳底酸澀渾身力竭。
凌緇北不理解赤鳶的煩惱,他從出生到現(xiàn)在,看誰不爽都是直接把對方腦袋扭掉,久而久之也就惡名遠(yuǎn)揚(yáng),無妖敢靠近了。
一直到后來他大鬧燕,遇到了一個陰險(xiǎn)的祭司,才有后來和赤鳶的相遇。
他想直接將這些讓赤鳶煩惱的人撕碎,可她不許。
契約上密麻的條款迫的惡妖頭子,今生第一次學(xué)著做乖孩子。
赤鳶用手勾了勾凌緇北的小指,“你覺得林瑜是忠臣,還是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