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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其他類型 > 星際萌寵影帝成神之路 > 隆京夜獻 第19節(jié)
  男人看見了沈鹮腰間被她袖擺遮住的,不太起眼又不可忽略的魏家雙鶴云騰腰牌,腰牌邊角的印記,果然是個紫袍。

  沈鹮察覺到男人的視線,也朝腰間看去。

  這雙鶴云騰腰牌是魏千嶼從郎擎的身上拽下來的,郎擎是個紫袍御師,想來便是這個腰牌讓對面的人遲遲沒有動手。

  隆京的權貴眾多,敢白日殺人的絕不是等閑之輩,更何況那少女身后還有幾名御師,沈鹮不好在尚未參加朝天會前得罪人,可見死不救實在不是她的作風。

  眼下對峙分外尷尬,她是裝作沒看見好,還是將那斷了腿還有一口氣的男人救下,丟到上官家的大門前好?

  “喂,那女的!比A裳少女晃著團扇,笑瞇瞇地望向沈鹮,開口道:“你的契妖賣多少錢?”

  沈鹮微怔,霎時皺起眉頭,只覺得被人侮辱了。

  誠然這世上有買賣妖的地方,可這等行徑在沈鹮看來本就有違人道,何況這少女對她態(tài)度輕浮,更是令人不爽。

  見沈鹮沉默,少女還以為她怕自己出不起錢,便道:“隨便你說個價,我上官家沒有給不起的!

  搬出氏族名號,若是一般識趣的御師便不敢與她作對,乖乖交出契妖就好。

  少女從前一直都是如此行事,從未被人拒絕過,故而胸有成竹,只等著那俊俏的男子成為自己的契妖。

  沈鹮的手握緊成拳,深吸一口氣道:“上官家的小姐,都是這般猖狂的嗎?”

  “怎么?你還認得其他上官家的小姐?”少女問完,朱袍御師在她耳邊提了個魏字,她頓時收斂了高傲的笑,轉而看向沈鹮的眼神都充滿了厭惡:“你就是那沒用的女人半夜抓住的千嶼哥哥的姘頭?”

  這話,忒難聽了些。

  沈鹮深吸一口氣:“姘頭?世家小姐的嘴里沒有好話了嗎?且不說我與魏公子沒什么關系,便是有關系,又與你何干?”

  少女哼了聲:“難怪看上去這般惹人討厭,既如此,我也不必與你客氣。我看上了你的契妖,乖乖將他交給我,本小姐還可以讓你在隆京待到大朝會結束,否則今日你別想能入城!

  “好大的口氣,你當如何攔我?”沈鹮笑問。

  少女道:“我會在這兒殺了你!

  她充滿威脅的語調,在話音落下之際便如被人掐住了喉嚨,漂亮的姑娘雙足離地,雙手掙扎著抓住脖子上無形的一股力,精致華美的衣裳在她雙腿的踢蹬下迅速凌亂,金絲披帛被風吹入了血泊中,而她滿頭金釵都晃了下來。

  “小姐!”朱袍御師見狀,連忙喚出自己的契妖,他身后的幾名御師也都紛紛拔出腰間的劍,卻偏偏在此刻沒有一只妖出現(xiàn)。

  除了站在沈鹮身邊穿著蒼白寒蘭衣裳的男子。

  霍引長著菩薩般的相貌,他的眉宇間沒有妖的戾氣,對人雖冷淡,可與沈鹮從來溫和,雖不怎說話,笑的時候卻很多。此刻那雙漂亮的眼中倒映著崩潰的少女與無措的御師,冷得仿佛一面鏡,照看眾人生死,而他毫不在意。

  “便是魏家的御師,也不可隨意殺人!”朱袍御師捏緊腰牌,咬牙切齒:“這位可是六大氏族之一上官家的嫡女上官茹,你若真殺了她,難道還想活著離開隆京不成?”

  “威脅?我被你們上官家的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一次,難道還能有二回?”沈鹮撇嘴道:“第一次在福衛(wèi)樓,那里是隆京城內,人多眼雜,我不好動手,假意屈服也是想看你們能使出什么花招來。今日可在中融山,這里鳥都不見一只,你都敢在這兒殺人,我為何不敢?”

  沈鹮想起了白容,便學著白容的陰鷙狠厲道:“屆時殺了你們幾個,放出那只虎妖,就說你們縱容契妖殺人,結果控制不住妖力反卻被虎妖反噬,結果惡人自有惡報,都不用青云寺的人出手,大理寺隨便來個衙差就能結案了!

  眼看著上官茹的手腳已在抽搐,人都快沒有意識了,那朱袍御師才朝沈鹮拱手,深深鞠躬敬禮道:“是在下等人不是,還請高人高抬貴手,放上官小姐一條生路。小姐驕縱,卻罪不至死,況且我等與魏家將要結親,與高人更是無冤無仇,犯不著在此沖突不是?”

  “早這般好說話不就行了?”沈鹮瞥了一眼暈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心想既然眼前女子也是上官家的小姐,那想來殺人之事便是他們上官家的家內事,縱是大理寺的人來了也沒用。

  奴仆便是如此,不論人或妖,與氏族簽定死契,只要錯了一樣,便有理由隨便打殺,旁人根本無從去管。

  眼看著上官茹真的要死了,沈鹮才扯了一下霍引的袖子道:“放了她吧!

  霍引有些急,他看向沈鹮搖頭:“她要,殺你!

  沈鹮笑了一下,道:“她又殺不死我!

  霍引抿嘴:“那也不行!

  他不會讓任何能傷害沈鹮的人留在世上,殺人之語,是方才那名女子親口說出來的,他沒冤枉此人。

  沈鹮見上官茹已經口吐白沫,雙眼直翻,氣也順了,再唏噓上官家的仆人生死也與她無關,便挽上霍引的胳膊道:“可是我有點餓,我們去找東西吃可好?”

  霍引陷入了糾結,顯然不知在殺威脅沈鹮生死的人與照顧沈鹮肚子之間該如何選擇,他眉頭輕鎖,一會兒看沈鹮的肚子,一會兒看那臉色發(fā)青五官猙獰的上官茹,原地踏了幾步腳。

  “做人相公,最重要的是什么?”沈鹮問他,故作嬌嗔。

  霍引聞言,微微垂眸,那邊上官茹如一個廢棄的沙包,砰地一聲就被摔在了地上。

  幾名御師連忙過去扶住她,往她嘴里喂丹藥,幫她順下這一口氣,免得人還陷入掙扎中這口氣沒咽下,反而把自己憋死了。

  霍引如孩童背書,乖巧道:“做相公的,要聽夫人話,對夫人好!

  “相公真棒!”沈鹮如哄小孩兒,朝他豎起大拇指,看也不看上官茹一眼,牽過他的手道:“那相公替我找果子吃吧?每次相公找來的果子,總是最甜水最多的!”

  霍引得了夸獎,頗為高興:“嗯,我給夫人找!

  遇見上官茹本就是上中融山找傳承結界的一個插曲,不在沈鹮的預料之中,但上官家前兩日才特地奉上真金白銀當著福衛(wèi)樓眾人的面向她賠禮道歉,沒道理短時間內還敢來找她的茬,故而沈鹮并不將上官茹之事放在心上。

  上官家如今被大理寺青云寺兩寺寺丞同時調查,焦頭爛額之下,不敢來找她麻煩的。

  只可惜多日下來沈鹮沒找到沈清蕪說的傳承結界。

  上官茹一事,后來果然如沈鹮預料的不了了之,也沒有上官家的人來福衛(wèi)樓尋她。而鄒大人死在旖屏樓后方一案,也在短短二十日內了結了。

  小廝提起此事,只覺得荒唐,但兩寺大人皆如此說,眾人也就當這世間有這么巧合污穢的事了。

  沈鹮看著隆京街道上越來越多御師與契妖,吃了一口冰酪問:“鄒大人怎么死的?”

  小廝抿嘴,嘆了口氣:“被冰給扎死的!說是鄒大人那夜從宮里出來后便去了一夢州見相好了,一夢州中的大多是妖,他喜歡的那個是從東孚來的鮫人,會下雪結冰,拿手的便是冰火兩重天,能叫男人□□……”

  沈鹮瞥了一眼勺中冰酪,也不知要不要吃了。

  小廝繼續(xù)道:“鄒大人與其玩兒過了火,躺在冰堆中滑了腳,叫那冰凌扎入了心臟,鮫人怕死不敢認,便將他丟入在了旖屏樓后。冰融化后血也流干了,找不到兇器,所以這案子才耽擱了這么久!

  “是么?”沈鹮毫無食欲,于是將勺子里的冰酪塞進了霍引口中。

  端坐著的霍引乍嘗到涼爽的碎冰與醇厚的奶,眸子亮了一瞬,朝沈鹮笑了一下,問她:“何為冰火兩重天?”

  沈鹮:“……”

  第23章 薦信

  沈鹮曾將那本書中記載,論為雜談,并不多信古老中融山為龍之沉睡之地的傳聞,即便這世間有妖,可從未有人見過真龍。

  她找不到沈清蕪提過的傳承結界,也沒放棄隔三差五去中融山上采風吐納,半個多月下來,的確有些不一般的發(fā)生了,不是發(fā)生在沈鹮身上,而是在霍引身上。

  霍引的話變多了些。

  只是多了一些,如以往只會三兩個字往外蹦時不同,他偶爾也能說上一句完整的話來,且問題多了,好奇的事情也變的更多了。

  這種改變未必與中融山有關,亦或是因為他的心的確藏在了隆京的某一處,而靠近了他的心臟,他的認知與意識也會逐漸回籠,終有一日會變成普通人的思維與交流方式。

  好奇于霍引而言是件好事,他以往不會問,沈鹮總說:“你若不知,可以問我,我若知曉,必會答你。”

  如今他倒是問了,只是問的方向偏古怪了些,叫沈鹮實在不懂要如何回答。

  就好比小廝說了那么一大段鄒大人的死因,他不問沈鹮“誰是鄒大人?”也不問沈鹮“東孚在哪兒?”或是“鮫人為何物?”

  偏偏問的是……何為冰火兩重天。

  何為冰火兩重天呢?

  沈鹮手中的勺子徹底搗碎了碗中碎冰,將融化的冰水與乳酪攪拌在一起,再喂到霍引的嘴里,避開了這個話題:“再吃些,都吃完!

  小廝本是與沈鹮閑聊鄒大人之死,畢竟這些日子沈鹮也在向他打聽隆京的事,且她是個難得不看低妖的御師,還是魏家出來的,小廝對她頗有好感,更想攀上沈鹮,日后也好有個仰仗,故而知無不言,凡是聽過的,都說給她聽。

  眼下霍引提出問題,小廝以為沈鹮是女子,又是外來的,也不知一夢州中那些貴人間的玩兒法,本著好意提上兩句,卻險些將端茶飲下一口的沈鹮嗆死。

  他道:“火嘛,便是男女結合的□□,吻如火入喉,摸如火燎膚,至于做那就是大火沖體,再加上寒床一張,兩樣刺激……”

  “咳咳咳——”沈鹮瞪了小廝一眼,心道隆京已這般開放?這種事是能隨口拿來說的?

  小廝怕得罪人,又變得有些局促了起來,就問:“貴人還想聽什么?”

  “上官家!鄙螓q抿嘴,問道:“此事既與上官家無關,上官家近來可有其他動靜?”

  “沒有!毙P搖頭:“聽說他們家的二小姐前段時間險些被人殺了,這段日子都在府上養(yǎng)傷,唉……要說上官家的兩位小姐,一個可憐可恨像瘋子,一個驕縱太過心狠手辣,這兩人本月內先后都受了傷,難得安生!

  沈鹮想險些被人殺的,說的是上官茹了。

  她以前在隆京沒怎么聽說過上官家,即便上官家為六大氏族之一,可畢竟是商賈人家,不被權貴看重,若非家中金銀無數(shù),也未必能在隆京有如今的地位。

  但她知道上官清清是唯一的嫡女,那日朱袍御師卻說,上官茹也是嫡女。

  “上官家的大小姐是上官老爺?shù)脑渌,可那時上官老爺便寵妾滅妻,原配夫人娘家沒落,可因大小姐與魏家有婚約在,原配夫人在世時他們娘倆也還算好過,銀錢不愁,吃喝不短。”小廝道:“但十年前隆京禍亂,上官老爺帶著小妾躲進了地宮,上官夫人卻被妖所害,唯有大小姐被她護在身下意外躲過一劫,從那之后她便性情大變,行事偏激!

  十年前萬妖攻入皇城,的確在隆京濫殺無辜,上官家的地宮之大,不可能容不下一對母女,若不是上官老爺?shù)目桃夂雎,上官夫人也不會枉死?br />
  上官清清的確可憐,從那之后便不受上官老爺重視,她舅舅在朝中不得勢,只會諂媚上官家,幫不上她半分。后來上官夫人死了沒一年,隆京稍安穩(wěn)了些,上官老爺便扶妾室上位,二小姐上官茹也成了嫡女,上官清清在上官家除卻她母親留給她的一支護衛(wèi),便什么也不剩了。

  她綁沈鹮的那一日,上官老爺對她拳打腳踢也不見她反抗還手,眸色陰沉,的確偏激,也的確有些可憐。

  沈鹮記憶中的上官清清,只在芙蓉巷某個賣珠寶首飾的店鋪里,于魏千嶼的身后見過一面。

  圓圓白白,嬌嬌軟軟,說話聲音輕,很是乖巧。

  與如今的上官清清對不上,可見厄運摧人性,命運折人骨。

  若不是上官清清與魏千嶼還有那一紙婚書在,她怕是早死在上官家的后宅里,便是想到了這一點,沈鹮也有些理解為何對方會在她入京的第一日便迫不及待將她綁走,想要把她殺了。

  魏千嶼如今是上官清清唯一的救命稻草,若魏千嶼為了旁的女人悔婚,上官清清便毫無活路了。

  “可上官家若看重上官茹,為何不讓上官茹與魏千嶼成親?”沈鹮又問。

  小廝一怔,抿了抿嘴沒敢說,倒是賬房偷摸聽了半天,終是沒忍住開口:“因那上官家的二小姐其生母是妖,二小姐今年十五,馬上及笄,雖如今是人的模樣,誰知今后會不會異變成妖?妖是這世上最卑賤的物種,魏家公子那可是嫡子,獨子,怎會娶一個妖生的女兒!

  便是與上官家的婚約作廢,魏家也不會要上官茹。

  兩個氏族結親,一個是六大氏族之首,權勢滔天,能力無雙,一個是六大氏族之末,除卻錢財一無是處,到眼前這一步還沒推翻婚約,定是各取所需。

  一個要名,一個要錢。

  正說著,福衛(wèi)樓外來人。

  高大的身影遮住半邊陽光,沈鹮、霍引、小廝與賬房四人圍在方桌旁一起嗑瓜子,同時抬頭,瞧見了虎背蜂腰的郎擎,紫袍耀眼,引人側目。

  “沈御師!崩汕婵缛敫Pl(wèi)樓,朝沈鹮拱了拱手。

  沈鹮眨巴眼,哦了聲回禮:“朗御師。”

  郎擎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放在桌面上,眼神不動聲色地瞥了霍引三次,定了定神,他道:“這是主子讓我交給你的!

  沈鹮看向黃皮紙包的封皮,加蓋金印,是一封來自蘊水楮州的薦信。

  懸在沈鹮心中數(shù)十日的石頭,此刻終于落地。

  她呼出一口氣,也不問魏千嶼入京后去了哪兒,怎沒見過人,甚至沒聽過他的消息,只連忙收了薦信,對郎擎道:“替我多謝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