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宗主,此女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進(jìn)了地牢等待發(fā)落,是否要現(xiàn)在把人提過來?”
蘇衡緊皺的眉頭松懈開,“先不用,等到明日將各峰長老聚集大殿,召開宗門大會,再將那女子提過來。”
“是……”
——
次日,太初劍宗鐘聲響起。
六聲鐘響,意味著宗門大會的召開,屆時(shí)太初劍宗所有的峰主、管事、長老都要在一刻鐘內(nèi),趕往主峰的大殿,參加大會。
若是來遲,待到宗門大會結(jié)束,便會被逐一清算!
輕則罰月俸,重則革職!
此時(shí),大殿內(nèi)已經(jīng)濟(jì)濟(jì)一堂。
宗主和幾位峰主都坐在高位上,下方則站了一排排的管事與長老,見時(shí)間尚未到,他們?nèi)滩蛔≡诘紫赂`竊私語。
“咱們太初劍宗已經(jīng)近百年沒有召開過宗門大會了,記得上一次召開宗門大會還是為了選云霧峰的峰主,這一次又是為了什么?”
“你不知道?還是因?yàn)樵品逯!因(yàn)槁犝f昨天夜里,他被人殺了!”
“啥?云峰主死了?!”
……
在一眾吵鬧聲中,姜燈自大殿外走了進(jìn)來,眉眼帶笑道:“呦!宗門大會這么熱鬧的事情,怎么能不叫上我呢?”
第70章 云峰主之死
“姜燈!你來做什么!”峰主武丞赫然起身,怒道。
云兄與姜燈交惡已久,她今天一定是看熱鬧來了!
可惡!這臭丫頭,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死者為大!
姜燈勾唇一笑,“這話說的,我是太初劍宗的六位峰主之一,每月拿著太初劍宗一千上品靈石的高額月俸,也不能什么事兒都不干啊?不然我會不好意思的。”
大殿內(nèi),眾人的嘴角齊刷刷地抽搐。
一個煉氣境,哦不筑基境的修士都好意思當(dāng)峰主了,還有啥不好意思干的?
還有,把峰主的月俸數(shù)目說得這么清楚,確定不是在顯擺嗎?
他們這些長老、管事每天不辭辛勞地為宗門流血又流汗,結(jié)果月俸連一個半路殺出來的黃毛丫頭都不如!
這他們怎么甘心?!
眼見著姜燈再說下去就要群情激奮了,蘇衡趕忙擺手道:“既然姜峰主來了,就請上座!
姜燈頂著一種長老管事羨慕忌妒恨的目光,走上了高臺。
七把椅子只空了兩個,一個在最邊上,一個在宗主左側(cè),姜燈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靠中間的位置坐下。
如果不是她現(xiàn)在還打不過化神境的修士,姜燈一準(zhǔn)踹飛宗主,自己坐中間。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見姜燈明明坐了上座,還一副不滿意的模樣,幾位峰主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但姜燈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而熱情地跟四位峰主打招呼。
“江峰主、彥峰主、宋峰主,還有這位黑黑壯壯的峰主,你們也好!”
武丞氣得差點(diǎn)兒嘔血:“……”
這臭丫頭一定是在記仇,自己剛才針對過她!
可惡!若不是身旁的彥真和宋百煉拉著他,他一準(zhǔn)上去跟姜燈拼命!
時(shí)辰已到。
整個大殿都靜了下來,等待著宗主發(fā)話。
蘇衡緩緩開口道:“昨夜云峰主身死一事,相信大家已經(jīng)有所耳聞,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便是查明真相,還云峰主一個公道!
“有一凡人女子見過云峰主的最后一面,她一定知道云峰主被殺的個中緣由,眼下宗內(nèi)各峰長老管事齊聚一堂,見識和能力非常人所能及,不妨大家來共同審問此女。”
說著,蘇衡一抬手,“帶人證!”
立刻有執(zhí)法堂的弟子聽命,將詹姬從殿外帶了上來。
哪怕在地牢里關(guān)了一夜,詹姬的外表卻并沒有多狼狽,一身紅裙,姿容尚佳,只是她的眼圈微紅,一看就是哭過的樣子。
詹姬心里嘿嘿一笑,既然已經(jīng)看清楚云伯仲的真面目,她怎么還可能為云伯仲哭呢?眼睛這么紅,當(dāng)然是她用手揉的了!
只是進(jìn)入元嬰境后,肉身也跟著變強(qiáng)了太多,揉了整整一夜,眼圈才微微有些泛紅。
待到詹姬一進(jìn)入大殿,眾人齊齊臉色大變。
倒不是對嬌柔的詹姬心生憐惜,而是被她的周身散發(fā)出來的靈氣境界所驚!
元嬰境!
這個看上去不起眼的凡人女子,竟在一夜之間成為了元嬰境的強(qiáng)大修士!
而且這女子似乎尚且還不會掌控力量,散發(fā)出來的靈氣,清楚地暴露了她元嬰境后期的強(qiáng)大修為!
在場的長老和管事臉色全都難看得要命。
他們也都是元嬰境,到達(dá)元嬰境初期和中期,可是花了近百年的時(shí)間,更有甚至花了數(shù)百年時(shí)間!
而眼前這女子年紀(jì)輕輕,修為竟比他們還要強(qiáng)?這讓他們?nèi)绾涡睦砥胶猓?br />
心中的忌妒無以復(fù)加,他們紛紛指責(zé)出聲:“既然這個妖女是最后見到云峰主的人,一定是她用了什么妖法,殺了云峰主!”
“對!早就聽聞她和云峰主的關(guān)系不正經(jīng),她的元嬰境修為一定是睡上來的!”
“肯定是這妖女為了元嬰境的修為,先是蠱惑云峰主,再用不正當(dāng)?shù)氖侄握ト×嗽品逯鞯囊簧硇逓!?br />
“陸兄說得極是,此女長得妖妖艷艷的,定然不是出身良家,說不定是勾欄院里的蕩婦,這種女人最會騙男人了!”
“可憐云峰主那么正直友善的一個大好人,竟被這妖女給騙了!我可憐的云峰主。
……
姜燈怒意涌上心頭,這些人為了袒護(hù)云伯仲,不惜給詹姬潑臟水,竟然連這種降智的話都能說出來!
還說什么詹姬騙了云伯仲?
詹姬才二十歲不到,如何去騙一個近百歲的元嬰老怪?更別說云伯仲此人還擅長做生意,屬于人精中的人精了!
詹姬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如何能騙得了他?真相明明是她被云伯仲騙得差點(diǎn)兒連命都丟了!
嘭!
姜燈一拍桌子,目光灼灼地掃視著下方的長老和管事,“你們對這些齷齪招數(shù)門清,是你們干過還是你們想這么干?哦,我懂了,你們的意思是,如果換成是你們,你們一定會賣腚上位,害死云峰主嘍?”
眾人頓時(shí)啞口無聲。
別說他們還真這么想過,但關(guān)鍵是云峰主的便宜哪里是那么好占的?更別說云峰主根本就看不上他們了!
“你一個小丫頭懂什么!”有停在元嬰境數(shù)百年,馬上就要駕鶴西去的長老不滿出聲,這姜燈雖是峰主,可年紀(jì)還沒他的零頭大,憑什么教訓(xùn)他?
其余人回過神來,也紛紛指責(zé)起了姜燈,“哦對,這女人也出身藏峰,搞不好就是受了你的指使,才會去暗害云峰主!”
“對對對!我早就聽說云峰主和你素來有嫌隙,一定是你指使此女殺的云峰主!還望宗主明察秋毫,剝奪姜燈的峰主一職!”
姜燈嘴角扯起一抹諷刺的笑意,“呵呵呵……你們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奪了我的峰主之位,你們來當(dāng)是吧?也不看看你們配不配當(dāng)藏峰的峰主!”
這千年來,太初劍宗可沒少有人,打著藏峰新一任峰主的名號,去霸占藏峰的,但無一例外都讓阿菟給滅了,大殿里的這些長老想當(dāng)藏峰峰主,也不問問阿菟同意不同意!
發(fā)覺姜燈動怒,蘇衡也有些急了,他清楚地認(rèn)識到姜燈現(xiàn)在不能動,不僅不能動,反而要盡量哄著她。
不光因?yàn)榻獰羰翘鮿ψ,有史以來第四位進(jìn)入古戰(zhàn)場的劍道天才,更是因?yàn)樗茏(wěn)藏峰峰主之位,明顯和藏峰的那位神秘妖修打好了關(guān)系。
那位妖修可是連老祖都惹不起的存在,若是因?yàn)榻獰舻氖,惹得她背后的妖修不快,太初劍宗勢必會迎來滅頂之?zāi)!
“肅靜!”
想到這里,蘇衡將自己化神境的威壓向外擴(kuò)散,大殿內(nèi)立馬安靜了下來。
“現(xiàn)已查明,云峰主之死與姜峰主無關(guān),誰若再敢對姜峰主不尊重,便是跟本宗主作對!”
第71章 新峰主人選
嚯!
眾人對視一眼。
宗主為何對姜燈這么好?難道……姜燈是宗族的私生女?
想到這一點(diǎn),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有些后悔剛才跟姜燈對著干了。
眼見著場面終于控制住了,蘇衡居高臨下地看向大殿中央的詹姬,神情威嚴(yán)道:“云峰主被殺那晚,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還不快如實(shí)招來!”
詹姬按照姜燈早就教好的說辭,哭哭啼啼道:“昨夜夫君與妾身相處時(shí),忽有一黑衣人闖入房中,他渾身上下都罩在黑衣中,妾身看不清他的樣貌,只知道那黑衣人的手上會冒黑氣!
“夫君與他打斗了沒幾招,便被他徒手剜去了心臟,他不光殺了夫君,還拿走了系在夫君腰間的儲物袋,說是什么寶貝終于物歸原主了,然后便逃之夭夭了……”
詹姬的話音剛落,長老和管事們紛紛質(zhì)疑,“若真的有魔修作祟,他為何不殺你滅口!”
“對!現(xiàn)在只剩下你一個活人,自然是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了,欺負(fù)云峰主死了不會說話,我看根本沒有什么魔修,分明是你殺害的云峰主!”
詹姬委屈極了,“妾身怎么會害夫君呢?分明是夫君一直保護(hù)著妾身,妾身才能幸免于難,那人殺了夫君后似乎很急的樣子,根本沒顧上妾身,便逃了……”
“夫君被殺一事,與妾身一個弱女子有何干系?為何你們總是想將夫君的死推到妾身頭上?好沒道理!”
“嗚嗚嗚……夫君,你怎么不把妾身一起帶走啊!讓妾身一個人留在這世上受苦,除了你沒有人肯相信妾身,夫君吶!我可憐的夫君吶!”
說到傷心處,詹姬趴在地上,一邊哭嚎著,一邊用力地捶著地,恨不得也跟她心愛的夫君一起去了。
只是詹姬現(xiàn)在畢竟是元嬰境的強(qiáng)者,加上她還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捶地的時(shí)候一拳下去就給地面干出了個大坑,地面磚龜裂的紋路一直延伸到附近長老、管事們的腳下。
此場景與詹姬嬌弱的外表,形成了強(qiáng)烈的反差,以至于竟有些驚悚……
高座上的姜燈見狀,花了好大力氣,才忍住了沒有笑出聲來。
詹姬這演技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