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唐突了,請(qǐng)恕冒昧!
“哎,不唐突不唐突!睂O尹琨心下是一副忍痛割愛狀,面上還裝得云淡風(fēng)輕,“為圣上排憂解難,臣子之本職,為百姓安居樂業(yè),為官之所望。此事本不由相國(guó)請(qǐng)求,宜當(dāng)下官主動(dòng)作為,是下官慚愧。
“孫大人仁愛厚得,是國(guó)之幸也。還請(qǐng)孫大人安心,待日后,必將盡數(shù)奉還所借。”
孫尹琨咬咬牙,都到這面上了,打腫臉也要稱胖子,不過是一年的糧草生意,換他進(jìn)官加爵,也不算虧。
“這關(guān)頭還談什么借啊,相國(guó)見外了。下官自愿大開糧倉(cāng),應(yīng)數(shù)奉獻(xiàn),只要能渡過這次難關(guān),下官當(dāng)仁不讓,千金散盡又何妨?”
鐘離柳拱手一禮,面露溫善:“孫大人果真義舉,在下先替萬千百姓謝過!
“客氣客氣。”孫尹琨有所付出,自然便有所求,便見他笑容收斂,以為所指,“下官...所作所為皆是一片赤忱之心,還望......相國(guó)大人日后...能多在圣上面前...替下官美言美言,若是如此,下官必定感恩戴德,傾盡所能!
“這是自然!
*
夜里微涼,不見星光。庭院幽深處,幾簇凌霄點(diǎn)綴,隱隱窺得螢火翩飛。鐘離柳坐在石案前看書,竹漪在給他烹茶。
“先生,你似有心事?”
鐘離柳的視線未離開竹簡(jiǎn),神色卻有些縹緲,似心不在焉。
“...嗯。”
“莫非還在為老先生傷懷?”
鐘離柳將卷宗放下,接過他遞來的茶,面上如古井無波:“生死有命,修短素定,有何悲傷?”
竹漪摸門不著:“先生不是為老先生之事,難不成是因?yàn)榍暹h(yuǎn)公夫人?”
鐘離柳一怔,連帶手中的茶水險(xiǎn)些溢出。
“哎,聽說棠夫人后院里的男寵都被趕出來了!敝皲綦S口一提,“好像是夫人的弟弟親自遣散的。不過這個(gè)弟弟倒是個(gè)狠角色,不單都管到姐姐頭上了,最近街巷還有傳聞他殺人孫家旁系一家公子,還有什么李家、劉家的...”
“孫家?”
鐘離柳捉住其中的關(guān)鍵詞,抬眸瞧他。
竹漪“哦”了一聲,傻笑了笑:“先生怎么也好奇起來這些市井之言了?這些都是屬下昨日在街巷聽到的胡言亂語(yǔ)罷了。說什么孫家、劉家、李家、賀家、陳家公子被那棠中郎將斬殺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封棺呢,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還怪嚇人的...”
“竹漪!辩婋x柳打斷他,素手?jǐn)n了攏身上的單衣,“替我去屋里取件薄裘可好?”
竹漪一頓,看了手中的活計(jì),又瞧了瞧他單薄的穿著,訥訥地錘了自己腦袋一把:“瞧我這記性,方才出來說著要給先生帶一件。先生,你等著,屬下這就去拿。”
鐘離柳搖頭輕笑,這孩子跑得飛快,不過轉(zhuǎn)瞬便沒了影兒。
“藏!”
斂了笑意,鐘離柳朝暗處喚了一聲,很快一道黑影閃現(xiàn),立在他面前。
“樓主,有何吩咐?”
“...去查,孫家、劉家、李家、賀家、陳家公子之死可與棠如煌有關(guān)?”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