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東街的王老三在上山搬石頭時摔斷了腰,其他醫(yī)館都說沒救了,只能等死,王老三的妻子死活不肯放棄,傾家蕩產(chǎn)也要給他治病。
她走遍了全城的醫(yī)館,最后只剩下城南巷子中的那家。
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她請坐堂的李大夫去為王老三治病,當(dāng)時很多人都嘲笑她,說那李大夫看起來太年輕了,怎么可能有本事?
結(jié)果卻是出人意料,那位李大夫只是看了幾眼,而后直接施針,一連十幾針扎下去,再服用一些草藥,王老三在幾天之后竟然就神奇的好了!
不僅能下床走路,甚至還能繼續(xù)干活養(yǎng)家。
更令人稱道的是,李大夫并沒有要很多診金,他看著王老三那個空蕩蕩的家,最后只要了一文錢。
從那之后,閬中的百姓便視其為神醫(yī),常常去那里看病。
而李神醫(yī)也是來者不拒,不管是頭疼腦熱還是沉疴頑疾,都是藥到病除,價格也十分便宜。
“李神醫(yī),俺那婆娘這么多年了都生不出男娃,肚子肯定有問題,你給她開點藥唄!”
“要不然,俺就只能再換個婆娘了!”
大嗓門的張屠戶喊道,一邊說著一邊遞上一大塊剛切好的豬肉。
李道玄靜靜坐在診臺邊,揮手拒絕了他的豬肉,淡淡道:“生不出男娃,原因在你,你就算再換十個婆娘,也一樣生不出男娃!
張屠戶霎時間臉都紅了。
后面排隊的人也哈哈大笑。
“老張,看來是你沒用,連個帶把的都生不出!”
“就是,李神醫(yī)肯定不會錯,一定是你的問題!”
哄笑之中,張屠戶灰溜溜地離去。
下一位是個中年男子,看起來像是某個府中的下人。
李道玄只是掃了他一眼,便道:“你根本沒有病,來這里做什么?”
中年男子堆著笑,道:“在下陳家管事,我確實沒病,但我家小姐患了病,想請您去診治一趟。”
“前段時間我剛替你家小姐診過,她的風(fēng)寒應(yīng)該已經(jīng)好了才對,難道是又復(fù)發(fā)了?”
李道玄有些疑惑。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道:“自從小姐見了您,便茶飯不思,寢食難安,她這次患的……是相思病!
李道玄頓時搖頭,他剛想說話,就聽到師姐的聲音響起。
“哼,什么相思病、心病之類的話,都是騙人的,你家小姐無非就是見色起意,就憑她哪點姿色,也想勾搭我家……坐堂大夫?”
“茶茶,送客,今日關(guān)門,打烊!”
第602章 天罡之首,斡旋造化!
太真和茶茶從遠(yuǎn)處走來,剛一進(jìn)門,便俏臉凝霜,擋在了李道玄身前。
她并未穿著那襲如雪的白衣,而是青絲挽起,布衣素釵,手中提著一個菜籃子,里面裝著些時令果蔬。
即便衣著樸素,卻仍舊難以掩蓋那修長婀娜的身段,肌膚更是白如冰雪,不施粉黛,渾然天成,似清水芙蓉。
尤其是那股淡雅出塵的氣質(zhì),更是讓人驚艷不已,樸素的布衣穿在她的身上,仿佛也流光溢彩起來。
在場的不管男女,都癡癡地望著太真。
他們不過是普通百姓,哪里見過這樣俊俏的姑娘,簡直和天仙下凡一般,那臉蛋,比剛剝了殼的雞蛋還白!
他們早聽說過,這城南醫(yī)館的掌柜是個仙子般的美人,只是平時不輕易現(xiàn)身,沒想到今天竟然看到了!
真俊呀……
要是能娶一個這樣的婆娘,就算是折一半陽壽,怕是也有大把的男人愿意。
茶茶發(fā)出一聲奶兇奶兇的叫聲,發(fā)現(xiàn)沒人理會,她便把背上的竹簍給放了下來。
轟!
那竹簍中也不知裝了什么,異常沉重,將地上的灰塵都給震散了。
這才讓眾人看到了她。
接著茶茶冷笑一聲,撿起一根木棍,舞得虎虎生風(fēng),將眾人趕了出去,而后一把將門給鎖上。
“都是壞人,師叔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
有師叔的這一個月,她簡直過上了神仙一般的日子,每天醒了就有香噴噴的飯菜,想吃什么直接問師叔要錢。
師叔還給她買了新的小裙子,可好看了!
“師叔……”
剛一扭頭,她便看到師叔和師尊并肩而行,進(jìn)入了房間中。
“等等我!”
太真回眸瞥了她一眼,道:“把竹簍背進(jìn)來!
茶茶連忙背起那沉重的竹簍,吭哧吭哧地走進(jìn)了房間中,腳步十分沉重,原本就破舊的石板上竟被她踩出了裂痕。
李道玄望了一眼,發(fā)現(xiàn)竟然全都是銀、鉛、砂、汞以及云母之類的珍貴礦石,成色極佳,尋之不易。
他微微挑眉,原來師姐這幾天常常外出便是在找這些東西,莫非她是想煉丹?
茶茶放下竹簍,小臉上滿是汗水,期待地望著師尊和師叔。
“接下來,咱們要干什么?”
太真微微一笑,道:“接下來,你去守門,誰也別放進(jìn)來!
茶茶愣了下,道:“師尊,我不能參與進(jìn)來嗎?”
“不能,接下來的事情,只能由我和你師叔來做。”
茶茶不開心了,嘟囔道:“哼,不就是光屁股打架嗎?茶茶其實可以給你們做裁判的……”
李道玄默默轉(zhuǎn)過身去,閉上眼睛,動作十分熟練。
緊接著,某個童言無忌的小姑娘被扒下了褲子,一道道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哭聲驚天動地,好似夏日暴雨。
一刻時后。
茶茶捂著紅腫的小屁股站在門口,鼻子還一抽一抽的,小耳朵卻倔強(qiáng)地豎了起來,非要聽個動靜不可。
……
“李大夫,咱們之前說好的,報酬一個月十文錢,除此之外,我可以教你畫畫!
太真指著那竹簍中的礦石道:“累了數(shù)日,終于找齊了。”
李道玄心中一動,他已經(jīng)意識到,師姐口中的畫畫,絕不是一般的畫畫,而是某種法術(shù)神通。
而且那神通的來頭怕是不小,她讓茶茶出去守門,恰是為其著想。
修為不夠,道行不深,突然聽到了上乘神通的修煉口訣,反而如遇魔障,是禍非福。
同時他心中也有些好奇,師姐準(zhǔn)備傳他什么神通,竟然如此慎重。
要知道以他現(xiàn)在快要成仙的修為,大部分神通修了也并無益處,反而會讓他分心,不利于心境的提升。
師姐早就成仙了,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道理,她之所以這么做,就代表著,她認(rèn)為這門神通對他非常重要。
“李大夫,還請你將這些礦石熔煉為液體,各自分開置放!
李道玄點點頭,而后手掌一伸,那竹簍中的銀、鉛、砂、汞以及云母之類的珍貴礦石便自動漂浮在他的掌心。
下一刻,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燒,宛如一座小巧的丹爐,將這些礦石全部籠罩進(jìn)去。
霸道的太陽真火在李道玄的掌中如臂指使,其恐怖的溫度竟未逸散出分毫,被熔煉的礦石化為液體,火候掌握得恰到好處。
這手控火之術(shù)看得太真眼眸一亮。
師弟真是一位不世奇才,區(qū)區(qū)三年,就能將太陽真火掌握到如此高深的境界,實力比起蚩尤之戰(zhàn)時,不知提升了多少。
能夠隨心所欲,縱意所如地操縱力量,說明他已經(jīng)將元神上的短板徹底補(bǔ)齊,破境登仙,已在咫尺之間。
等所有礦石熔煉完畢,化為一道道五顏六色的液體,均勻地擺放在桌子上,仿佛顏料一般。
“好了,現(xiàn)在可以教你畫畫了。”
太真微微一笑,讓李道玄坐在桌子前,她站于身后,握住李道玄的手,兩人共執(zhí)一根毛筆。
香風(fēng)襲來,沁人心田。
手掌上的觸感更是溫良滑膩,宛如最上乘的軟玉。
“李大夫,接下來,你需用心去感受和體悟,放開心神的戒備,否則我這門畫畫的本事,可沒那么容易學(xué)會。”
頓了頓,她小聲提醒道:“因為某些特殊原因,如果這次你沒有入門,那這畫畫的本事,便要和你無緣了。”
李道玄心中一凜,他點點頭,斬斷雜念,屏氣凝神。
“第一筆,以朱砂為墨,畫性命之火,玄牝之門……”
“第二筆,以云母為墨,注意,此時需有無相射,混混沌沌,沖元至圣,包元含靈,直至歸根復(fù)命!
“第三筆,以汞為墨,走三關(guān)九竅……”
隨著太真口吐玄言,李道玄漸漸放松了所有心神,完全沉浸其中,他充分信任自己的師姐。
而也正是這種絕對的信任,讓太真能以神為引,借助畫畫將那門大神通的核心之秘悄悄傳授給李道玄。
如此,方能不驚動西王母的意識。
眼看到李道玄逐漸領(lǐng)悟此中玄機(jī),她悄然松開自己的手。
這時李道玄畫畫的動作突然一頓。
“移神內(nèi)院,端拱冥心,本體虛空,超出三界,保持這個狀態(tài),畫出你心中最先看到的畫面……”
李道玄此刻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了一種玄妙的狀態(tài)中,他仿佛忘卻了一切,心中閃過一個個古老的文字,他明明不認(rèn)識,卻偏偏能理解其中真意。
每一個字都仿佛包含著天地宇宙中最根本的奧秘,玄之又玄。
至于他的手,則是在自動畫著,如有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