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柄無雙重劍,似乎很適合當(dāng)劍三。
三樂見他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這柄飛劍,微微一笑,道:“李小友,此劍名為巨闕,乃是鑄劍鼻祖歐冶子所造,據(jù)說其鑄劍之時得天神相助,赤堇之山破而出錫,若耶之溪涸而出銅,雨師掃灑,雷公鼓橐,蛟龍捧爐,天帝裝炭,太一下觀,天精附之,方鑄此絕世名劍!”
太真露出疑惑之色,道:“這明顯是夸張附會之言,往自己臉上貼金罷了,據(jù)我所知,歐冶子畢竟只是凡人,他所鑄之名劍,對于凡人而言確實是價值連城的神劍,但對修士而言,最多也就是法器層次。”
頓了頓,她打量著這口飛劍,道:“可你這巨闕劍,為何會是靈寶層次?”
靈寶!
李道玄精神一震,難怪他一見到此劍就生出心驚肉跳,如被泰山壓頂?shù)腻e覺,原來這口巨闕劍,竟然是靈寶級別的神劍!
要知道,許遜天師傳下的斬蛟法劍,也不過是上品靈寶。
三樂解釋道:“這位女施主所言不錯,巨闕本來只是凡間名劍,被歐冶子獻給越王,但后來隨著越國滅亡,巨闕劍也輾轉(zhuǎn)四方,最后機緣巧合下,到了仙君云中子的手中!
李道玄目光一亮,云中子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佬,被譽為福德真仙,同時也是仙人中少有的煉器大師!
像什么番天印、捆仙繩,甚至連老子的太極圖和通天教主的誅仙劍他都仿制過,堪稱是煉器界的盜版祖師爺。
巨闕到了其手中,必然要經(jīng)歷一番改頭換面,脫胎換骨。
果不其然,三樂繼續(xù)掉:“云中子得到巨闕劍后,取五岳之精、天一玄水和萬載寒鐵將其重新淬煉了一遍,才讓此劍一舉成為了下品靈寶,后來我云游天下時,機緣巧合下得到此劍,只是貧僧不喜爭斗,也不通劍道,此劍跟著我,算是明珠蒙塵了!
說罷他竟毫不留戀地將這巨闕劍遞給了李道玄。
“李小友,劍中并無禁制,只是此劍性子有些高傲,或許——”
錚!
只見巨闕劍到了李道玄的手中,五色神芒驟然大亮,玄黃之氣浩蕩猶如煙霞,發(fā)出陣陣渾厚的劍吟聲,顯得異常歡呼雀躍。
三樂:“……”
李道玄手中的純陽劍印滾燙,天下萬劍皆垂首臣服,別說是這巨闕劍,就算是許真君的斬蛟法劍和龍虎山的三五斬邪雌雄劍,他也一樣能收服!
“疾!”
李道玄手捏劍訣,朝著旁邊的山岳一指。
嗖!
巨闕劍飛出,在空中化為一口長約數(shù)十丈的巨大重劍,朝著那座山岳狠狠一拍,掀起的狂風(fēng)宛如驚濤駭浪。
轟。
大地震蕩,那座山峰已經(jīng)消失不見,竟然被巨闕劍給生生拍成了齏粉!
“收!”
巨闕劍重新變回正常大小,插在了李道玄等人站著的山峰上。
嗡!
山峰輕輕晃動,似是有些不堪重負。
“真是好劍!”
李道玄的眼眸格外明亮,這是一個劍修在遇到心動寶劍時的樣子,顯然他對這柄巨闕劍非常滿意。
三樂笑道:“此劍蘊含五岳之精,氤氳玄黃之氣,若是全力催動,可達五岳之重,就算是陽神境的大能,若是不小心被砸一下,也得身受重傷!
李道玄撫摸著劍柄,剛剛握住,便覺得一股厚重、浩瀚的氣息涌入體內(nèi),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更加淵渟岳峙,不動如山。
“大師,這么好的寶貝,你為何不留給玄奘?”
雖然三樂口口聲聲說自己不通劍道,但這樣好的寶貝,會不會劍道重要嗎?直接砸就是了!
沒有人會嫌靈寶是累贅,哪怕是仙人也一樣。
三樂笑道:“寶劍自當(dāng)佩英雄,再說,你當(dāng)年曾送給過玄奘魚腸劍,如今我還你一柄巨闕劍,也算是一樁美談。”
李道玄心中羞愧,當(dāng)年他送的魚腸劍,不過只是上品法器好吧。
頓了頓,三樂繼續(xù)道:“李小友便收下吧,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還望你多多關(guān)照玄奘。”
聽到此言,李道玄也不再推辭,將巨闕劍收入了匣中,至此劍三便有了歸宿。
“大師放心,有我在,絕不會讓玄奘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李道玄聲音堅定道,他還打算送玄奘一個禮物,就是那件斬殺摩訶二弟子剎金剛后獲得的法寶,錦襕袈裟。
同時他也發(fā)現(xiàn),三樂大師對玄奘是真的好,兩人的感情既是師徒,也像父子。
“大善。”
三樂如釋重負般松了一口氣,而后雙手合十,對著三人躬身一拜道:“如此,那貧僧就先走一步了,諸位真人,除魔再見。”
老天師、青衣娘娘和太真也都還了一禮,目送其離開。
李道玄望著他的背影,殘陽打在他的身上,仿佛為其渡了一層金身。
三樂的目光隨和而平靜,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仿佛夕陽下的菩提,落日中的梵聲,讓人一見便煩惱遁去,清凈自生。
他揉了揉圓圓的肚子,腳下升起云霧,緩緩飛起。
“等一下!”
李道玄突然上前一步,喊道:“三樂大師,等我見到玄奘了,你有什么要我轉(zhuǎn)告他的嗎?”
三樂騰云的身影一頓,他嘴唇微動,似是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搖頭一笑。
“告訴他,讓他安心念經(jīng),少惹麻煩,否則等師父回來了,就用那根竹杖,抽爛他的屁股!”
第402章 師徒同娶,風(fēng)流快活
三樂大師離開后,李道玄走到老天師面前,笑道:“師祖,你怎么來了?”
老天師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哼道:“別人都欺負到咱們龍虎山的頭上了,師祖怎么不能來?難道要讓天下人笑我龍虎山無人嗎?”
頓了頓,他嘆道:“師祖是恨那摩羅,但與之相比,你的安危,比斬殺摩羅更重要!
說著他瞥了一眼青衣娘娘,眼神略有幾分古怪。
“怎么,你身為龍虎山的親傳弟子,遇到打不過的敵人了,第一個想的,竟然不是我這個老頭子?”
他的聲音雖然透著責(zé)怪,但更多的是關(guān)切。
就好像自家孩子受了委屈,不找父母,反而去找其他的親戚去幫忙,這讓老天師有些暗暗吃味。
李道玄愣了一下,他望著蒼顏白發(fā),拄著拐杖的老天師,心中浮現(xiàn)暖意,有些感動。
老爺子其實已經(jīng)老了,他卸下了天師之任,本應(yīng)該安享晚年,享享清福,但一把年紀了,卻還在為自己而奔波操勞。
李道玄能從他眼中看到一絲疲憊,雖然修為高深,但畢竟年紀擺在那里,沒有踏入登仙之境,就永遠無法擺脫衰老和腐朽。
他明白,老爺子是想趁最后的時光滅了摩羅教,為自己保駕護航,而后才好安心渡劫,放手一搏。
李道玄握著老天師的手,發(fā)現(xiàn)他手上的皮膚干枯而布滿褶皺,仿佛一截歷經(jīng)歲月洗禮,風(fēng)霜打磨的老樹皮。
“師祖,徒孫知錯了,以后若是遇到打不過的敵人,一定第一個叫您!”
老天師欣慰地笑了笑,道:“這才對嘛,就算老頭子死了,還有你師父,你師父死了,還有你師叔、師姑,你記住,龍虎山三千弟子,永遠都是你的后盾!”
李道玄深深望了一眼師祖,堅定地點了點頭。
其實他雖然在龍虎山住了一段時間,還獲得了很多龍虎山弟子的支持,但實際上他和龍虎山總有一段隔閡,身為一個異界來客,很難和一個地域迅速建立起感情。
他很理解師父對龍虎山的感情,就像中秋月圓時,他也總是會想起自己的家鄉(xiāng),每當(dāng)那時,他就總覺得自己愈發(fā)像一個過客。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因此當(dāng)他遇到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時,第一個想的,反而是青衣娘娘,而不是龍虎山。
但今日師祖的一番話,突然讓李道玄對龍虎山生起了一些思念。
“其實收到太真的傳信時,你師父也想過來的,只是當(dāng)時剛好發(fā)生了一件事,他才不得不留下來!
李道玄一驚,連忙道:“師祖,師父遇到什么事了?”
老天師咳嗽一聲,眉眼中有著一絲壓抑不住的喜意,笑道:“凝煙那丫頭,懷上了!
李道玄愣了一下,而后瞪大眼睛。
凝煙師姑……有喜了?
不僅是他,太真也美目一亮,露出驚喜之色,問道:“師姑有喜了?孩子他爹是誰?”
砰!
老天師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笑罵道:“你個死丫頭,當(dāng)然是你師父的!”
太真并不躲閃,她揉了揉腦袋,笑道:“師父可真能干,一把年紀了,竟然還老來得子!
李道玄更是喜出望外,大笑道:“那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太好了!”
老天師點了點頭,道:“你師父說,等孩子生出來了,就認你為兄長,不管是男是女,你這個做兄長的,可都要多操操心了!
李道玄拍拍胸脯,笑道:“師祖你就放心吧,以后我親自教他修行!”
老天師拍拍他的肩膀,心中放松了一些。
在得知凝煙有喜的消息后,他親自去找茅山的老友為自己未出生的孫兒算了一卦,得到的結(jié)果卻并不是很好。
老友一臉凝重,稱柳凝煙腹中的孩子貴不可言,將來必可中興龍虎門楣,但其命中卻有諸多劫氣,若無法度過,恐怕下場不會太好。
甚至連天師一脈,都將會斷絕!
老天師并沒有將這個卦象告訴任何人,他苦苦思索,自己活著時,自然可以為其護道,但若是他死了呢?
因此他只能寄希望于乾陽和道玄,希望兩人能護佑孩子成長。
“既然如此,那師祖就先回去了,你忙完了自己的事情,記得早日回龍虎山,也看看你師父和師母,還有你師弟,阿偉那小子,每天都念叨著你!
老天師擺擺手,就準(zhǔn)備離去。
太真突然笑道:“師祖,龍虎山現(xiàn)在歡迎我回去嗎?我也想去看看師母!
老天師點點頭,道:“當(dāng)然,你師父雖然嘴上不說,但其實心里對你最是掛念,若是看到你回去,必然會非常開心。”
太真扭頭對著李道玄眨了眨眼,嫣然一笑,道:“小師弟,師姐回龍虎山等你了哦!
說罷她和老天師駕起祥云,騰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