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里……有什么問題?”
春生不解道。
吳秋白搖了搖頭,道:“為師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李道玄聞言笑道:“吳道長,現(xiàn)在下結(jié)論還為時尚早,希望這條蛇,能給咱們開開眼!
說罷他吹了一聲口哨,說來也怪,那兇猛的毒蛇,此刻竟變成了乖順的綿羊,主動從張乾陽的手臂爬下,來到了李道玄腳邊,用頭蹭著他的鞋子。
吳秋白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有些錯愕,這李道玄還會操縱毒蛇?
李道玄對著毒蛇道:“小蛇,你從哪里來的,就從哪里回去!
聽到李道玄的命令,毒蛇沒有任何猶豫,轉(zhuǎn)身向著某個方向爬去,速度非常快。
“快,跟上!”
四人跟著毒蛇,在走了好一會兒后,毒蛇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見了,仿佛鉆進(jìn)了另一個世界。
張乾陽目光一亮,道:“看來這里就是生門,此為北方玄武,太陰之向,原來如此!”
“師父,可能破解此陣?”
張乾陽灑然一笑,十分自信道:“區(qū)區(qū)七骸陣,豈能難得住為師?”
吳秋白有些不敢相信道:“這……這可是七骸陣,傳說中的四大邪陣之一,你,你竟然能破解?”
也無怪他驚訝,實在是這七骸陣兇名在外,還失傳已久,如今只在古籍中提到過。
恐怕就是把萬壽宮中閉關(guān)的師祖請出來,也不敢說就能破了此陣。
這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老道,到底是什么來頭?
張乾陽瞥了他一眼,傲然道:“區(qū)區(qū)七骸陣而已,又算得了什么?道爺我隨便想想,就給破了!
李道玄嘴角一抽,合著之前狂掉頭發(fā),想了幾個月都沒能想出來的人,難道不是您老嗎?
不過身為徒弟,他自然不會拆師父的臺。
看到吳秋白仍有些不信的樣子,張乾陽冷哼一聲,道:“你們且看好了,道爺我馬上就破了這七骸陣!”
說罷他御風(fēng)而起,站在空中,掐指推算。
單是這御風(fēng)而行的手段,便讓吳秋白一驚,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這老道的修為絕對比他要高,所以自己才看不透。
張乾陽算了一會兒,然后自信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個八卦陣盤。
陣盤綻放出道道寶光,有股玄妙的氣息流轉(zhuǎn),一看就不是凡物。
吳秋白驚呼一聲:“這是先天龍虎陣盤,您到底是誰?”
張乾陽淡淡道:“一個連道觀都沒有的游方野道罷了!
吳秋白臉上一紅,顯然對方是在諷刺他之前以貌取人。
張乾陽開始撥動手中的陣盤,隨著他的撥動,地面上開始出現(xiàn)了一道道陣紋。
陣紋不斷擴散,不一會兒就將方圓數(shù)里全都籠罩,若是從空中俯視,便會發(fā)現(xiàn),以剛剛毒蛇消失的地方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先天八卦的圖案。
李道玄望著師父手中的陣盤,不禁感嘆,這可真是個好東西,看來自己還是太小瞧師父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師父手里的寶貝可真不少呀……
半空中,正專心布置陣法的張乾陽突然心中一寒,生出想打噴嚏的感覺。
他沒多想,手指不斷撥弄陣盤,足足過了一刻時,才終于調(diào)好。
而后他朗聲道:“三山五岳,傳吾號令,搬山!”
下一刻,陣紋突然綻放出光芒,而后開始轉(zhuǎn)動起來,隨著陣法的轉(zhuǎn)動,周圍的天地也在旋轉(zhuǎn),一座座山峰隆隆而起,仿佛在被力士搬動。
李道玄瞪大雙眼,以天地為陣盤,有點帥呀。
山峰在轉(zhuǎn)動到離、震、坎三個位置時停下,不再轟鳴。
這時張乾陽又撥動了一下陣盤,道:“傳吾號令,移木!”
下一刻,周圍的草木開始紛紛移動,仿佛大地下的根部生出了雙腳。
“傳吾號令,吞云!”
天穹之上,東邊的云朵仿佛被大風(fēng)吹散,消失得無影無蹤,而西邊卻是云海重重,東西天幕涇渭分明,宛如楚河漢界。
“傳吾號令,聚浪!”
嘩啦!
那平靜的小溪頓時狂暴了起來,水脈流轉(zhuǎn),注入坤位,增少陰之氣。
“傳吾號令,破陣!”
隨著張乾陽一聲令下,李道玄和吳秋白以及春生都聽到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仿佛鏡子被摔碎,其中還夾雜著許多充滿不甘的咆哮聲。
三人回過神來,只覺得眼前似乎什么都沒變,卻又好像什么都變了。
李道玄目光一亮,指著西南方向道:“看,那里多了一座山!”
第137章 洞中驚魂,多出的腳步聲
順著李道玄的手指,眾人發(fā)現(xiàn),西南處確實多了一座山峰,那山十分高大,光禿禿的,和其他山峰形成鮮明的對比。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座山峰下面,有一個巨大的洞口,人在前面,就仿佛渺小的螞蟻一般,洞中漆黑一片,有陰風(fēng)陣陣,宛如鬼哭。
洞外還籠罩著淡淡黑霧,看上去,真好像傳說中的鬼門關(guān),仿佛一但踏入了那洞中,就離開了陽間,進(jìn)入了陰曹地府。
“好重的陰氣!”
吳道長的面色變得無比凝重,如果說之前他還有所懷疑的話,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確定無疑了。
龍游縣附近,竟然真的有七骸陣!
如果不是李道長的師父施展神通手段,破了這七骸陣,他就算來到這里,也察覺不到任何異常。
突然,春生發(fā)出一身慘叫,把眾人嚇了一跳。
“好燙!”
春生從懷中掏出一把糯米,面色頓時大變,只見糯米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成了黑色!
糯米有驅(qū)邪的效果,對僵尸更是有奇效,所以很多道士都會隨身攜帶一些。
張乾陽飄然落下,望著那黑色的糯米,凝聲道:“除了陰氣,還有尸氣,好重的尸氣!”
即便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張乾陽,此刻也忍不住有些吃驚,尚未靠近僵尸,只是被洞口陰風(fēng)一吹,就使糯米變成了黑色,可見里面的尸氣何其可怕。
李道玄有些擔(dān)憂道:“師父,會不會那旱魃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
如果旱魃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那么他們幾個進(jìn)去,很有可能會白給,最好還是叫大佬過來。
不過那樣一來,自己恐怕就搶不到人頭了。
張乾陽本來信誓旦旦,區(qū)區(qū)半年時間,怎么可能養(yǎng)出旱魃?但看這架勢,也有些拿不準(zhǔn)了。
他看向吳秋白,問道:“你們龍游縣往年的這個時候,一般下雪嗎?”
吳秋白雖然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問這個,但剛剛張乾陽破陣時展現(xiàn)出的手段,已經(jīng)完全折服了他。
他恭敬道:“往年這個時候,一般都下雪了!
張乾陽的眼中露出一絲擔(dān)憂,道:“旱魃一出,赤地千里,今年遲遲未下雪,恐怕便和那洞中的東西有關(guān)!”
吳秋白精神一震,道:“您的意思是,里面已經(jīng)成了旱魃?如果是這樣,我就要立刻去請師祖出關(guān)了!”
張乾陽搖頭道:“不急,青玄那家伙,應(yīng)該正處于突破到陽神境的關(guān)鍵階段,而且還肩負(fù)著看守蛟龍的重任,不到萬分危急之時,不要打擾他!
聽著這話,吳秋白瞪大眼睛,對方怎么會對師祖這么了解,而且稱呼的如此隨意,難道是師祖的朋友?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張乾陽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當(dāng)年許青玄想追求我?guī)熋,被我揍了一頓,不過不打不相識,那小子有點骨氣,算是對我胃口,就傳了他幾招。”
吳秋白差點沒站穩(wěn),什么鬼?
他心目中的劍仙師祖,何其瀟灑,當(dāng)年也會和凡夫俗子一般爭風(fēng)吃醋,還被人給揍了?
那眼前這位,到底是什么身份?
李道玄則是暗自偷笑,那位師妹,應(yīng)該就是師父喝醉后念叨的凝煙吧。
看來師姑當(dāng)年也不簡單呀,讓師父和萬壽宮的劍仙許青玄都為之傾心。
經(jīng)過這么一打岔,眾人心中的壓力也消散了很多。
張乾陽帶頭走進(jìn)那“鬼門關(guān)”中,回頭道:“走吧,跟緊了,咱們?nèi)粫俏荒缓笾。?br />
能擺出失傳的七骸陣來養(yǎng)出旱魃,如此大手筆,幕后之人必然不簡單。
張乾陽對這個對手,倒是有些好奇。
四人進(jìn)入山洞中,張乾陽在最前面,李道玄和春生跟在中間,吳秋白主動斷后。
剛一踏進(jìn)山洞,眾人便感到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仿佛從夏日一下子到了冰窟,修為最低的春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春生拔出自己的寶劍,注入法力,劍身流轉(zhuǎn)著淡淡的白光,可以照明。
他眼中有些害怕,盯著漆黑的四周,雙手緊緊握著劍柄。
李道玄一看,就知道他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不多。
不過他也沒有說什么,人都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等殺幾個僵尸,就有經(jīng)驗了。
突然,春生大喊一聲,手中長劍猛地向下劈,臉色煞白。
李道玄嘆道:“只是一只老鼠,春生道長不用太過緊張!
春生這才發(fā)現(xiàn),死在劍下的只是一只老鼠,已經(jīng)被他斬成了兩截。
他臉上一紅,道:“對,對不起……”
吳秋白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搖了搖頭。
同樣是青年弟子,李道玄比春生還要年輕許多,卻瀟灑從容,沉著冷靜,反觀自家弟子,卻畏畏縮縮,一驚一乍,在心態(tài)上便差了太多。
四人又走了片刻,洞中的通道陰冷而潮濕,且極為狹長和單調(diào),仿佛無邊無際,直至通向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