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老爺子將視線移到了顧琪的身上,絲毫沒有退讓或者罷休的意思,沉悶開口,“你當然要有這個自知之明,顧琪,你犯了那么多的錯,戰(zhàn)家是絕對不能在容忍你,入了獄還這么冥頑不明,簡直就是無藥可救了。”
“爺爺,你誤會琪兒了,琪兒已經(jīng)知道錯了,我現(xiàn)在是真心想要對霆琛哥哥好的,霆琛哥哥答應把我放出來,我就真的不會在去做糊涂事了,爺爺,你再給琪兒一次機會吧,好不好,再給琪兒一次機會。”
顧琪淚眼婆娑,近乎沙啞的哀求著,那神情十分的楚楚可憐,讓人不禁有些動容,更驚愕的是,顧琪說著,竟然雙膝直直的跪了下來。
若是以往,驕傲的她怎會有這種卑微的舉動,可現(xiàn)在,她卻可以跪下來去哀求著戰(zhàn)老爺子能夠給她這個機會,雙手交握著,低頭抽泣著。
戰(zhàn)余一時間不知哪來的怒氣,突然推開戰(zhàn)老爺子的拐杖,快速走過去,就將媽媽護住,紅著眼睛看向戰(zhàn)老爺子,“曾爺爺,媽媽已經(jīng)知道錯了,您就不能原諒她嗎?”
“余兒!”戰(zhàn)老爺子沒想到戰(zhàn)余會做出如此逆反的舉動,一時間沖動的脫口而出。
戰(zhàn)余絲毫不畏懼戰(zhàn)老爺子的責備,繼續(xù)咬著牙抵抗著,帶著幾分倔強,“曾爺爺!”
“余兒,她犯了錯就應該去承受,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后悔藥,況且,她還親手害死了你的…”戰(zhàn)老爺子心中的觀念依舊沒有改變,就算顧琪現(xiàn)在跪地求饒,她曾經(jīng)做的錯事就不可原諒。
成昆,不僅是他的孫子,更是戰(zhàn)余的親生父親,而這樣的一個蛇蝎女人,竟敢如此心狠手辣的將戰(zhàn)成昆親手殺死,還誣陷于子恩身上,害的霆琛受冤去做了那么長時間的牢!
戰(zhàn)老爺子心中氣急了,拄著拐杖的手不禁在地上狠狠一敲,說這話的間隙,徐景安已經(jīng)快速的趕了過來,身上還穿著制服,當他大步流星的走過來,看見地上的顧琪時,眉目沉了下來。
戰(zhàn)老爺子偏頭看向徐景安,沉悶的問道,“小徐,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戰(zhàn)老爺,她,的確是戰(zhàn)霆琛保釋出獄的,戰(zhàn)霆琛有做擔保!毙炀鞍残闹腥匀徊唤鈶(zhàn)霆琛的做法,但還是誠實的回道。
戰(zhàn)老爺子心中更加震怒了,臉色倏轉難看,“霆琛怎么可能會做這糊涂事,親自把她給弄出來,這怎么可能!”
徐景安看見地上跪著的顧琪,沉聲道,“但她出來后還是需要監(jiān)視與觀察的,確保她不會在去做害人的事情,所以她的行蹤是需要被監(jiān)控的!
“爺爺,我真的只是想看看霆琛怎么樣了,我心中擔心他,并沒有什么其他的意思,爺爺,還請您看在我是霆琛的妻子的份上,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份上吧!
戰(zhàn)老爺子瞇了瞇眼眸,強調(diào)道,“你不是霆琛的妻子,以后更不會是,戰(zhàn)家無需給你任何機會!”
戰(zhàn)老爺子十分的決絕,這話如一個個冰冷的刀刃狠狠的扎在戰(zhàn)余的心上,他站起小小的身子,一手攬著顧琪的胳膊將她扶了起來,小聲安慰道,“媽媽,你不要跪著了,起來吧!
徐景安微一頷首,溫和的面色也漸漸的冷了下來,看向顧琪,“顧琪,戰(zhàn)霆琛現(xiàn)在還處于危險的狀態(tài),你最好與我一同離開,不要呆在這里,這是命令。”
顧琪面色一窒,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處于被控制狀態(tài)的,只得緩緩的站了起來,一手牽上戰(zhàn)余的手指。
“那,我能和余兒一同敘敘舊嗎?回顧家也行。”顧琪眸前的鋒芒一閃,繼續(xù)請求道。
徐景安抿了抿唇,“確保無恙的情況下可以!”
說完,他偏頭看向戰(zhàn)老爺子,似是在尋求著認可,戰(zhàn)老爺子睇了戰(zhàn)余一眼,心中終究還是有些心疼,不在對著戰(zhàn)余發(fā)火,只是嚴厲的目光看向顧琪的時候,帶著幾分警告,“你最好清楚,不要妄想在進戰(zhàn)家的門,更別說你現(xiàn)在還懷有身孕!”
顧琪低下了頭,灰溜溜的同戰(zhàn)余一同走了出去。
只是,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顧琪剛才那委屈可悲的神情頓時煥然消失,隨之取代的是報復的狠厲。
徐景安掃了一眼病床上的戰(zhàn)霆琛,已經(jīng)有四日了,如果真的度過了觀察期的話,戰(zhàn)霆琛是不是就真的沒有蘇醒的可能了?
意識到這個念頭的時候,他的眉目間不禁染著一層陰霾,心中嘆氣一聲,對著戰(zhàn)老爺子說了一聲,“戰(zhàn)老爺,我去護送他們!
獨留戰(zhàn)老爺子一個人站在病房里,他重重的嘆息一聲,同樣也轉身離開。
殊不知,在戰(zhàn)老爺子轉身的那一刻,戰(zhàn)霆琛的眉目有些緊蹙起來,被窩下的手指也開始動了起來。
夢境真實清晰,戰(zhàn)霆琛蒼白無血的唇瓣不禁緩緩張口,不停的喚著,“子恩,子恩,不要!
可夢境里的江子恩看著戰(zhàn)霆琛的神色是那么的決絕無情,她沒有任何留戀的轉身就離去,身邊的那個人是赫辰安,而他,臉上盡數(shù)都是鮮血,卻被困了起來,如何也逃離不開,眼睜睜的看著江子恩離他而去。
雖然轉瞬之間,戰(zhàn)霆琛就恢復了正常的神色,唇瓣也漸漸的抿緊。
杭城漸漸下起了小雨,天色漸晚,天與地之間黑漆漆一片。
江子恩靠在床頭上,握著手中的平板,纖細的手指輕輕的在上面點著,看見杭城的小雨天氣時,江子恩頓了一下,每每這個時候下雨,杭城的天氣就要開始轉涼了,在那個換季的季節(jié),江子恩每次就免疫力極差,感冒那是常有的事情。
腦海里突然閃過在她懷孕的時候,季節(jié)性感冒后,戰(zhàn)霆琛一方面惡狠狠的威脅她要照顧好肚中的孩子,一方面又親自洗手羹湯,給她做著熱的姜湯,這個人做事向來心口不一。
正當江子恩沉浸在思緒當中的時候,門突然打開,赫辰安神情輕松的從外走進來,江子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打擾,她像是一個受驚的小獸一般,反應極其強烈,抬手快速的將平板丟在床上,這才假裝鎮(zhèn)定的走下床來,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平板,轉而神色恢復正常的看向赫辰安,“辰安,怎么了?”
赫辰安怎么可能會察覺不出剛才江子恩的異象,情緒藏在心中,和煦的說道,“今天天氣很好,你不是一直想去見見江子惠?今天我?guī)阋煌^去看看?”
一提到子惠,江子恩的眼睛不禁亮了起來,確認道,“真的嗎?真的可以去見子惠嗎?”
“前提是,你要把自己這亂糟糟的頭發(fā)梳好!焙粘桨差H有興致的抬手指了指她睡得十分有個性的頭發(fā)。
江子恩囧了一下,飛快的應了一聲,便抬起腳步向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赫辰安輕笑著的神色漸漸收斂,閃過一抹陰鷙,他徑直走向床邊,直接拿起江子恩丟在床上的平板。
江子恩還沒來得及將上面的頁面給撤退,顯示的是天氣界面,赫辰安的臉色愈來愈冷了下來,自從江子恩來到M國后,對于戰(zhàn)霆琛的關心卻愈發(fā)沒有遮掩或者收斂,她哪怕是每天看一點關于杭城的消息都心滿意足了。
赫辰安是給她時間去忘記,可江子恩的內(nèi)心卻早已有了自己的決定。
赫辰安握著平板的手不禁一重,眉峰收攏,那深不見底的雙眸不知在蘊藏著什么寒意,當聽到洗手間傳來水流減小的聲音時,他才將平板給恢復原樣,而后迅速的將那陰鷙的神色給斂去。
只清冷的站在那里,靜靜的等著江子恩出來。
江子恩穿著一襲白裙,簡單的將頭發(fā)扎了起來,不施粉黛,卻依舊精致好看,清純水靈味十足,她笑吟吟的走出來,可那快樂卻不是來自于赫辰安。
“走吧,辰安!
江子恩轉身欲向外走去。
赫辰安淡淡的應了一聲,轉身去衣櫥拿了什么,這才向外走去,緊跟上江子恩的腳步。
開了二十分鐘的路程,車子這才慢悠悠的在書店的門口停下。
這次是超市與書店的老板齊聚,赫辰安剛走下來,就聽到超市的店主笑吟吟的走過來,“赫總,您來了啊,不然來我們超市做做吧!
江子恩正巧與江子惠也有些單獨的話想說,她不動聲色的支開赫辰安,“店主這么熱情,你不過去看看嗎?正好我進去看看子惠,待會你在來找我!
她將話說的有些死,赫辰安也不便在推諉,只得淡淡的點頭,折身向超市的方向走去。
江子恩心中積壓已久的大石竟然有些落了下來,她不禁抬頭看向赫辰安的背影,明明他給人一種如沐春風,溫潤如玉的氣質(zhì),可這幾日江子恩的心口卻總是被什么給壓制著一般,讓她難以呼吸。
她深深的睇了一眼,這才收回視線,換上愉悅的神情,腳步輕快的向書店走去。
“子惠,子惠。”江子恩清麗的聲音陣陣傳了過來。
“是子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