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年本座一直在閉關(guān)修煉,因此事情也就耽誤下來!
“今日,本座就給你們一個答復(fù)!
坐在蕭嶺對面的陸極雨聞言心中蹦蹦直跳,他很清楚蕭嶺話里的承諾是什么意思。
這些年在很多個不經(jīng)意的時刻,他的腦海中也曾蹦出當(dāng)時蕭嶺的話來。
但他一直都沒有去向蕭嶺詢問,不是不敢,而是覺得沒有必要。
他們都已經(jīng)和赤月宗牢牢的綁定在一起,因此蕭嶺兌不兌現(xiàn)承諾都顯得無所謂了。
赤月宗發(fā)展到今天的地步,可以說是蕭嶺一手扶持起來。
而他和馮玉李蔑等人,大多時候也不過是從旁協(xié)助而已。
若是蕭嶺一直不提出來,陸極雨心里清楚自己或許也永遠都不會去問。
那么多年過去,他深知蕭嶺的為人。
若不是蕭嶺,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困在赤月島上,屬于鎮(zhèn)象宗的宗門范圍內(nèi)。
更不要說踏足固始海域,成為固始海域的頂級勢力。
而他有可能很困難才突破到鍛骨境界,其后定格在鍛骨初期。
最后或是壽元枯竭而亡,亦或是因為爭斗意外身死。
總之絕對不會有今天萬眾矚目的成就,也不會成為傲視固始海域的一宗之主。
就在陸極雨神游物外的時候,石桌上出現(xiàn)幾縷散發(fā)著淡淡光芒的神魂光團。
其中一縷微微顫動,正是屬于陸極雨的那一縷神魂。
“當(dāng)初本座答應(yīng)過你們,百年之后還你們自由!
“不過總是因為各種事情耽擱下去,今日便一并還與爾等!
“走到今日,赤月宗可以說是本座的,也可以說是你們的!
“只是希望爾等不會因為重獲自由,心態(tài)變化之下影響宗門發(fā)展!
坐在小亭內(nèi)的陸極雨身體微微顫動,雖然說是無所謂,但那縷神魂放在他面前時還是讓他難以自持。
緩緩從口中呼出一口濁氣,陸極雨從端坐的石凳上起身。
將手放到那縷散發(fā)淡淡光芒的神魂光團之上,只見神魂光芒大盛隨即消失在陸極雨手中。
隨后陸極雨便閉上雙眼,似乎在感受神魂久違的完整。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陸極雨才慢慢睜開雙眼。
他并沒有滿臉興奮的表情,眼中神色平靜無波,甚是淡然。
輕輕退后兩步,隨后便朝蕭嶺緩緩跪下。
未等蕭嶺出聲制止,只聽陸極雨語氣堅定道:
“陸極雨以及陸家誓死追隨大長老,愿為大長老披荊斬棘,有違此誓劫雷臨身神魂俱滅!”
蕭嶺阻止的話語停在口中,卻是苦笑著搖搖頭。
想不到他剛剛才還給陸極雨自由,對方卻以另外一種方式與他綁定在一起。
但他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指了指石桌上散發(fā)淡淡光芒的神魂。
“下去吧,將這些神魂帶回去歸還給他們!
“告訴他們,本座答應(yīng)過的話卻是沒有忘記。”
“希望赤月宗有能夠在你們手上一路高歌猛進,直上云霄的那一天!
陸極雨雖然不知蕭嶺話里的意思,可還是點點頭,隨后朝著蕭嶺恭敬的行了一禮。
之后便帶著石桌上的所有神魂光團離開,不知峰上的小亭內(nèi)只剩下蕭嶺一人獨處。
看著陸極雨離去的背影,蕭嶺面色平靜心中未曾有過片刻波動。
當(dāng)初在赤月島之時,他就承諾過陸極雨三人,百年之后還三人自由。
包括后面的鎮(zhèn)象宗鹿平兩人,甚至連被控制的巫明亦是如此。
現(xiàn)在這些人都順利的與赤月宗融為一體,受不受他控制都沒有了必要。
而且將神魂歸還給這些人,說不定還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至于后面加入赤月宗的林巫兩家修士,陸極雨等人自然知曉該如何妥善的處理。
數(shù)十年時間過去,想必哪怕是林巫兩家修士,也在赤月宗不斷地攻勢下融入宗門。
畢竟赤月宗對于宗門弟子的培養(yǎng)一直都很到位,尤其是在宗門認同感和榮譽感這方面下足了功夫。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只要他回到南境結(jié)嬰,屆時還會不會回天池海都是一個未知數(shù)。
因此將這些人的神魂牢牢抓在手中沒有必要,赤月宗終究只是他求道路上的一個過客而已。
況且赤月宗只要有他和白龍武在,赤月宗就亂不起來。
在小亭內(nèi)枯坐些許時間,只見小亭外光芒閃過,一道人影緩緩走入亭內(nèi)。
見到來人蕭嶺沒有任何奇怪神色,反倒是將靈酒擺放到石桌之上,口中輕聲道:
“多年不見白道友依然風(fēng)采依舊,這些年辛苦道友駐守宗門了!
白龍武聞言搖了搖頭,端起手中靈酒一飲而盡。
“辛苦談不上,陸極雨等人將宗門都管理得很好!
“況且現(xiàn)在的赤月宗在固始海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沒有不長眼的人會來赤月宗搗亂!
“反倒是本座動用宗門大量資源修煉,覺得受之有愧!
聽到這話蕭嶺悠然一笑,“赤月宗本就有道友一份,何來受之有愧的說法?”
“這些年我從宗門支取的修煉資源更是海量,卻是不像白道友這樣謙虛。”
此話讓白龍武笑了笑也不辯駁,隨即便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有突破到煉魄境界的預(yù)感了!”
蕭嶺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想要問點什么的時候,卻聽白龍武繼續(xù)說道:
“想不到本座,也有走到今日的那么一天!”
“當(dāng)年鎮(zhèn)象宗被道友聯(lián)合內(nèi)賊攻破,當(dāng)時本座恨不得將道友扒皮抽骨以解心頭之恨。”
“結(jié)果天意弄人,因為各種原因本座不但沒有做到心中所想,反倒是和道友在鎮(zhèn)象宗內(nèi)相談甚歡!
“不管當(dāng)初道友是出于什么考慮才與本座交談,但的確轉(zhuǎn)變了我的想法!
“其后便是道友發(fā)消息向本座求援,隨后又在道友的勸說下加入赤月宗!
“這些年我在修煉之余一直都在想,要是當(dāng)初這其中哪一個環(huán)節(jié)改變,現(xiàn)在的我在哪里?”
“道友以前說得不錯,以我的性格很難與人相處,若是沒有加入赤月宗恐怕現(xiàn)在還在為修煉資源發(fā)愁!
“更不可能走到今日,能夠真真實實觸摸到煉魄境界!
白龍武說著從石凳上起身,對著蕭嶺深深行了一禮。
“白龍武在此謝過蕭道友!”
蕭嶺連忙從石凳上起身,隨后扶起對方讓其坐下。
“想不到白道友竟然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真是讓我好生羨慕!
“之前我還疑惑道友為何要讓季瀾庭打造武器,原來是這個原因!
“本座在此提前恭賀道友,想必?zé)捚抢捉賹τ诘烙褋碚f輕而易舉,我赤月宗在不久的將來即將有一位煉魄修士誕生!
白龍武聞言倒是沒有反駁,看來對于渡過煉魄雷劫很有信心。
蕭嶺知曉白龍武的性格,從來不是那等虛浮自大之輩。
況且距離白龍武突破到鍛骨后期已經(jīng)過去百余年時間,以白龍武的資質(zhì)來說,能夠晉升煉魄境界也不足為奇。
想著赤月宗能夠擁有屬于自己的煉魄修士,蕭嶺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這樣即便他回到南境去,有著白龍武這樣一位煉魄修士在,赤月宗在固始海域內(nèi)也能高枕無憂。
隨后兩便人在不知峰的小亭內(nèi)把酒言歡,談?wù)摳鞣N修煉心得,談?wù)摳鞣N奇聞異事。
不知峰上充斥著兩人的笑聲,笑聲遠遠傳出去引來不少好奇的弟子遙遙圍觀。
大概一炷香時間后,蕭嶺倒出最后一滴靈酒,與白龍武各自飲盡杯中靈酒相視一笑,隨后身形一閃已然消失在圍觀的眾人眼中。
白龍武和蕭嶺各自回去修煉,赤月宗也逐漸恢復(fù)了平靜。
回到赤月宗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蕭嶺便再未離開宗門,一直都在宗內(nèi)潛心修煉。
即便不喜歡比較嘈雜的氛圍,此時也要忍耐下去。
一是因為白龍武已有突破到煉魄境界的征兆,此時離開不是最佳時機。
若是白龍武沖擊煉魄境界,還需要他守護,防止有人搗亂。
雖然在固始海域這個可能性較小,但不得不防。
還有一個原因是季瀾庭給白龍武打造的武器即將完成,屆時契約完成他要將當(dāng)初答應(yīng)季瀾庭的酬勞給別人。
因此只能是先待在宗門內(nèi),不過是氛圍嘈雜一點而已,對他的影響其實也不是很大。
時間就在蕭嶺的等待中過去,等待季瀾庭的武器鍛造完成,等待白龍武沖擊煉魄的那一天。
他自己也在努力修煉,想要將修為提升到鍛骨后期,然后便開始準(zhǔn)備前往天外云海一行。
大概五年時間過去,正在修煉的蕭嶺緩緩睜開雙眼,因為外間有人觸碰了禁制。
腦海中稍作思緒,他便大致知道是什么事。
來人是陸極雨,想必是季瀾庭鍛造的武器已經(jīng)功成,因此過來詢問于他。
一道傳音過去,蕭嶺身形一閃隨即消失在修煉之處。
不知峰主殿。
蕭嶺端坐在主位之上,靜靜看著下方的季瀾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