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對著其他人一仰頭,圍起來的人群慢慢留出一條供老牛通過的道路。
蕭嶺輕輕一拍老牛,老牛順著人群留出的通道往小院兒過去。
袁華則帶著人緊緊跟在蕭嶺后面,眼睛死死盯住老牛。
只要探明蕭嶺的身份,到時候是一擁而上還是一笑而過,都可以。
一進到院子里,蕭嶺就發(fā)現躺在地上的幾具尸體。
從旁邊灑落的泥土來看,應該是從槐樹下挖出來的。
蕭嶺瞬間明白袁華所謂何事,只是為什么會有尸體埋在這里?
怪不得他從屋內出來看到泥土被翻新過,當時還以為是送草料的人做的。
而且槐樹這段時間的長勢很好,原來是吸收血肉成長,想不好也難。
既然不是送草料之人那么看來就另有其人,早知道當時該用靈識探測一下。
不過是誰做的?
老牛每天都守在屋外,如果有人進來它不可能不知道。
老牛?
蕭嶺將視線投向一旁安之若素的老牛。
第19章 丟下一顆棋子
一切都明白了。
怪不得有幾個晚上院子里有異樣的聲音,當時蕭嶺以為是老牛,想不到是毛賊。
很顯然那些闖進院子的毛賊都被老牛解決,并且埋在院子里滋養(yǎng)槐樹。
輕輕撫摸老牛的頭,蕭嶺笑道:“你年紀大了,還如此勞累干什么,直接丟出去就行!
老牛眼睛瞇成一條線,牛尾不停甩動,看起來心情不錯。
轉身看了一下院內情況,蕭嶺有點頭疼。
一共十八個人!
這也太多了,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真的麻煩。
蕭嶺心中在考慮著是把這些人通通解決,還是另尋他法。
現在他一張符箓都沒有,想打掃戰(zhàn)場就得他自己親力親為。
年紀大了,很累人!
總不至于都殺了丟到門外去,他還不想鬧得人盡皆知。
看起來只有好好商量一下,讓他們自行離開?
沉思片刻后,蕭嶺抬起干枯的右手對著遠處一個滿眼恨意的年輕人遙遙一握。
“砰!”
只見那人頭顱應聲而爆,紅色混合白色在爆炸的沖擊下飛的到處都是。
小院兒里所有人身上都多多少少被濺上,墻上也被濺上許多,只有蕭嶺和老牛安然無恙。
“砰!”
無頭尸體轟然倒下,聲音驚醒處于失神狀態(tài)的眾人。
所有人都不敢動上分毫,眼中盡是強烈恐懼,渾身顫抖嘴唇抖動。
甚至有人兩股顫顫,流下黃色尿液。
袁華雙眼瞪得溜圓,身體忍不住顫抖,心中狂喊:“妖怪,老妖怪!”
他不是沒有見過武道宗師出手,但遠遠沒有蕭嶺給他的驚懼多。
武道宗師也沒有這樣的手段!
只有傳說中的大宗師,才能夠內氣離體遠遠掌控一個人的生死。
也就是說,眼前的老頭兒是武道大宗師!
一時間袁華心若死灰,他什么情況都考慮過,甚至想過萬一對面是宗師或者有宗師背景他會怎么辦。
一切會發(fā)生的可能他都想過,唯一沒有想過的就是對方是一名大宗師。
要知道在大御,全國上下也才只有幾名大宗師而已,而且大都常年隱居不問世事。
現在就有一名大宗師活生生站在他的眼前,他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得罪一名大宗師的后果是什么?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但袁華知道,他包括這個院子里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對方一念之間。
他突然痛恨起羅執(zhí)事來,死幾個微不足道的人而已,有什么好報告的?
現在他就要死了。
院內安靜無比,所有人眼神恐懼卻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生怕遭到雷霆一擊。
蕭嶺朝著袁華微微招手,待袁華面若死灰走到近前,蕭嶺說道:“想死還是想活?”
袁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停向蕭嶺磕頭:“前輩,饒我一命!”
“我這院子弄臟了!
“我負責弄干凈!”
“我這頭牛需要定時喂食草料!
“我派人全權負責!”
“我……需要錢!”
袁華沒有一點點猶豫,馬上回道:“從此以后無影堂唯前輩馬首是瞻!”
蕭嶺滿意的點點頭,對于袁華的識相還算認可。
去吧,將這里收拾干凈以后來找我,記得要安靜一點。
說完蕭嶺徑直進屋,看都不看周圍的血腥場景一眼。
老牛也自覺走到房門前趴下,閉上眼睛似乎真的累了。
小院里剩下的人暗暗松了一口氣,懸在頭上的刀終于沒有落到他們頭上。
其實他們對于院子里血腥的場景并不害怕,處于底層他們經?匆娝廊耍还苁且砸环N什么樣的方式死亡。
所以即便這次的人死得稍微殘忍一點,但也并沒有多少害怕。
他們害怕的是在某一刻,他們的頭顱也會毫無預兆的爆掉。
現在看來他們躲過一劫。
袁華跪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不是他不想起來,而是沒有力氣了。
沒有人知道他跪在一名大宗師的腳下,受到的壓力有多大。
現在壓力盡去,他也猶如大戰(zhàn)一場般渾身無力。
羅執(zhí)事從身后過來扶起袁華,眼睛不敢和堂主有任何對視。
今天的事讓他終生難忘,他都不知道該說自己運氣好還是不好。
運氣好吧,遇到這種不似人的老妖怪。
運氣不好吧,在第一次上門探查時又正好遇到老妖怪不在家。
苦笑一聲,今天注定成為他一生中的陰影。
袁華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找羅執(zhí)事麻煩,待自己身體恢復一點就馬上安排人手清理小院兒。
他沒有想過逃跑,命是自己的,不要做蠢貨才會做的事。
只要沒有到絕路上,沒有冒險的必要!
倒霉的無頭尸體被收拾裝入裹尸袋,地上墻上的血跡也被擦拭干凈。
全程所有人都安靜無比,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袁華再三確定沒有問題后,才膽戰(zhàn)心驚緩緩走到老牛前站定。
身后所有人站在一起,好似刑場上等待宣判的囚犯。
“牛,牛兄還請讓一下路!
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現在袁華覺得這個話說得一點問題都沒有。
老牛睜眼看了袁華一眼,略微挪動一番,留出個可通行的路出來。
小心翼翼從老牛前經過,袁華敲響緊閉的房門。
“進來吧!”
蕭嶺淡淡的聲音從屋內響起。
門口的袁華使勁咽了一口口水,認命般推門而入。
屋內并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和普通人家沒有區(qū)別,只擺放著一些桌椅板凳。
順著一道小門進去,掀開簾子里面內有乾坤。
小屋很明顯被改造過,類似于一間禪室的樣子,且屋里只擺放了一張木桌,其他什么都沒有。
此刻木桌鋪滿符紙,符紙上不知道亂七八糟畫了些什么。
地上散落好幾張已經畫過的符紙,但他明明看到桌上只有一支毛筆,并沒有其他顏色調料。
筆頭上也是干干凈凈,那符紙上的顏色哪里來的?
袁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他不敢出聲,老老實實呆在門口。
看到袁華進來,蕭嶺停下手中的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