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這邊,夏家父子倆聊了許久的話,期間醫(yī)生過來給他查看了下情況,夏少凡跟著醫(yī)生去辦公室,打算談下明天轉(zhuǎn)院的事情。
當日柳夕霧及時喂他喝了一滴靈泉水,兒子的傷口與想象中的要恢復(fù)得快,夏少凡從醫(yī)生處確認了下情況,順便拿了兒子的病歷本回病房。
他一進門,夏明修就開口問了,“爸爸,確定明天就轉(zhuǎn)去軍區(qū)總醫(yī)院嗎?”
夏少凡點點頭:“嗯,你姑父已經(jīng)打好招呼了,那邊醫(yī)療條件好點,也安靜點,方便你養(yǎng)傷!
和兒子閑話的時候,夏少凡隨意的翻看著病歷本,無意中看到血型一欄時,眼鏡下的雙眼突然瞇了起來,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心越皺越緊。
“爸爸,怎么了?”夏明修視線落在病歷本上,眼里滿是疑惑。
夏少凡撫了撫眼鏡,抬起頭來一臉凝重的看著與自己七八分相似的兒子,“明修,你還記得明月十歲那年和別人爭搶東西被推翻傷了腿,流了很多血,當時去醫(yī)院檢驗過血型,你記得她是什么血型嗎?”
“A型啊!
“確定嗎?”夏少凡也記得是A型。
夏明修鄭重點頭:“當然確定。當時推倒她的人是金家的金曉婷,媽媽當時鬧著讓金家賠償,金家同意賠錢,不過小舅故意鬧,要求不僅賠錢還得賠血,剛巧金曉婷也是A型血,不得已賠了五十毫升血給明月。也就是因為這事,金家徹底和梁家結(jié)仇,后來還越鬧越兇了!
夏少凡當然記得這事,所以他才心中起疑,從兜里拿出煙來,點了一支吞云吐霧起來。
夏明修用完好的右手揮了揮煙霧,微蹙著眉頭,爸爸平時很少抽煙,一般抽煙的時候都是心情不好或想事情的時候,有些忐忑:“爸爸,是不是有什么事?”
“沒事,只是想起來點...”
他的話還未說完,外邊傳來敲門聲:“叩叩叩...”
夏少凡只得起身去開門,一打開見是柳家人來了,高興的同時又有些驚訝:“佩蕓,夕霧,佩林,你們怎么都來了?”
“我想來看看夏明修,媽媽和舅舅表弟不放心我晚上單獨出來,順便陪我過來一趟。”柳夕霧悄悄拉著媽媽的手,她沒想到夏少凡在這里守夜,她擔心媽媽一看到他就情緒失控。
柳佩蕓確實情緒有些變化,只看了他一眼就故意瞥開了頭,感受到女兒手掌傳遞過來的溫度后,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就算光線昏暗,夏少凡也看清楚了柳佩蕓的眼睛還是紅腫的,他嘴角噙著苦澀的笑容,將門打開,招呼他們進屋:“外邊冷,快進來吧!
柳夕霧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拉著媽媽進屋,一進門就聞到病房里有一股煙味,皺了下眉頭,見夏明修靠躺在病床上,精神狀態(tài)還算好,故意激他一句:“夏明修,你是不是嫌昨天傷得還不夠重啊,躺在醫(yī)院里還抽煙?”
夏明修一怔,偷偷瞄了下面色變得有些尷尬的爸爸,見他立即將還未抽完的煙給丟去了外邊走廊上,扯了扯嘴角:“以后絕對不抽了!
柳夕霧當然知道不是他抽煙,她這是故意指桑罵槐。見媽媽癡癡的看著夏明修,身子突然抖得跟篩子似的,那眼淚又要飚出來了,她不著痕跡的擋住她些,用力捏了下她手掌心,繼續(xù)與他攀談:“這是我媽媽,舅舅和表弟,我說來看看你,他們陪我過來走一趟,今天好些了嗎?”
“好多了,醫(yī)生說恢復(fù)得比想象中的還要好!毕拿餍弈樕m然還有些蒼白,精氣神還不錯,看向站著的其他三人,真誠道謝:“叔叔,阿姨,還有這位弟弟,謝謝你們大晚上過來看我,多謝你們關(guān)心!
“客氣了!绷辶謹[了擺手。
李啟明表現(xiàn)也很大方,眼睛一直在夏家父子倆身上來回看,當然主要的還是看夏明修。
柳佩蕓背過身去抹了把眼淚,才再次轉(zhuǎn)身看向病床上的孩子,她只一眼就確定這是她的兒子,母子天性,這種感覺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她能確定他是她辛苦懷孕生下來卻只見過一面的孩子。
她心里確認的兒子就在眼前,卻不能相見,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低著頭哭得人都快站不住了。
“佩蕓,你怎么了?”夏少凡站在病床的另一邊,他一直在看著她,見她一進門看見明修就哭,哭得比見到他時還傷心,難道是看到他就想到了當年的自己?
柳夕霧之前在來的路上叮囑了媽媽很多的話,可一到這里就被她忘得一干二凈了,她知曉這是感情使然,是無法控制得住的,她只得將帶來的東西全部放在柜子上,將她攬在懷里任由她哭。
夏明修完全是懵的,柳夕霧的媽媽一進門就看著他,然后一句話不說,哭得這么傷心是什么意思?
“嗚嗚...嗚嗚...”柳佩蕓趴在女兒懷里放聲大哭,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是,是,是的。嗚嗚...嗚嗚...”
柳夕霧臉繃得緊緊的,見夏少凡從床尾繞過來了,她連忙覆在她耳邊提醒:“媽媽,現(xiàn)在還不能泄露,再忍忍!
柳佩蕓隱忍得牙齒都在發(fā)抖了,被淚水模糊了的雙眼始終都在看著夏明修,好似要將他的模樣刻在腦子里。無數(shù)個午夜夢回時,她總會夢見自己的兒子,卻總是看不清容貌,在這一刻,她總算是看清楚了。
就是他,她確定就是他。
“佩蕓...”夏少凡走過來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想要將她攬過來,可柳夕霧卻故意側(cè)過身子擋住他些,俏臉宛若覆蓋了一層千年冰霜。
柳佩林擠了過來,將夏少凡擠開些,嫌棄道:“讓開些!
夏少凡不得已只得退到床尾,靜默無言的看著。
“大姐,別哭了,這是醫(yī)院,不要影響病人休息。”柳佩林將哭成了淚人的大姐拉過來,拖著她出去,“我們先出去,不打擾明修休息,讓夕霧和他說幾句吧!
柳佩蕓舍不得走,不停的抹眼淚,眼睛一直落在夏明修身上,她才和兒子剛見面,她想在這里陪著他。
“大姐,你現(xiàn)在情緒不好,別嚇著孩子了,我們明天再來!绷辶种坏孟敕ㄗ觿袼。
柳佩蕓根本聽不進別人的勸說,力氣沒弟弟大,被他蠻力拖去外邊走廊上了,夏少凡有些不放心,也緊跟了過去。
李啟明給柳夕霧使了個眼色,也跟著他們出去了,還順便將門給關(guān)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