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霧剛要追著前面的兩人轉(zhuǎn)入巷子里,她回頭看了一眼,見二姨帶著吳副縣長來了,心里一喜,連忙舉手朝他們揮舞。
有吳副縣長帶來的人幫忙,不出五分鐘他們就將那矮圓婦女給抓了起來,那男孩子也被解救了出來。
“小弟弟,你快告訴我們,其他人在哪里?”柳夕霧伸手抱著那消瘦虛弱的孩子焦急詢問。
“姐姐,謝謝你!毙∧泻⑦@下眼淚終于嘩啦啦流出來了,很有禮貌的先道謝,仰著頭看著前面戴眼鏡的吳副縣長,哭著說:“叔叔,快去救人,我們好多人是被他們用迷藥迷暈綁架來的!
“好,好,先不哭,叔叔馬上帶人去救。你先告訴我們,有多少人?”吳副縣長心下大驚,在他們縣里竟然發(fā)生這種拐賣婦女兒童的事情,這下他們縣委當(dāng)官的人恐怕都要挨批了。
“壞人有七八個,他們有刀,還有槍!毙∧泻⒖邶X伶俐,見對面那被堵住嘴的婦女惡狠狠的瞪著自己,嚇得往柳夕霧懷里躲了躲。
“有槍?”吳副縣長一驚,眉頭緊蹙:“有多少槍,知道嗎?”
小男孩搖頭:“不知道,我只看到過一把,其他人都有刀。”
“那他們抓了多少人?”
“兩間屋子里擠著好多人,和我關(guān)在一起的小孩子有十個,全是男的,我年紀(jì)最大,最小的才一歲多。旁邊屋子里好像都是些大人,都是女的,我有聽到她們哭過。”小男孩臉色不太好,靠在柳夕霧身上都在發(fā)抖,不過還是清楚的將事情交代了。
這基本上已經(jīng)能確認是拐賣婦女兒童的犯罪事實了,吳副縣長又問:“你還記得關(guān)押他們的地點嗎?”
“記得不是很清楚了,順著這條巷子直走,好像還要拐幾個彎,可以看到一個水井。水井旁有個破爛屋子,里邊有條黑漆漆的地道,順著地道要走十來分鐘,那屋子是在一處山邊上的。”
吳副縣長心里有數(shù)了,這時候柳佩蕓也剛好帶著糾察隊的人來了,他忙讓大家安靜點,安排事情:“兩位柳同志,還有柳夕霧同學(xué),今日你們立了大功,回頭縣里會表彰獎勵你們的。只不過這件事事關(guān)重大,對方有槍,我們不能盲目行動,縣里會組織人立即開會部署后再行動。”
她們點了點頭,柳佩蕓心疼的看著女兒懷中的孩子,詢問:“副縣長,這孩子怎么辦?”
“他看起來身體不太好,麻煩你們將他送到衛(wèi)生院去看看,請你們暫時照顧下他,可以嗎?”現(xiàn)在這里只有她們?nèi)齻女的,其他人等下都要去執(zhí)行任務(wù),只能暫時拜托她們了。
“可以!绷迨|絲毫不遲疑就應(yīng)下。
吳副縣長對站在一旁的糾察隊隊長秦為民吩咐:“秦隊長,你安排兩個人去衛(wèi)生院保護好他們,這個罪犯帶回去嚴審,盡快撬開她的嘴獲得些有用的消息。”
“是!
這小男孩身體確實很虛弱,糾察隊的人負責(zé)背著他送去衛(wèi)生院,醫(yī)師檢查過后認定他是吃了不干凈的食物引起腸胃不適,需要在衛(wèi)生院輸液治療。
等護士給他掛好點滴后,柳夕霧從食堂里給他買來溫?zé)岬娜庵嗪桶,母愛泛濫的柳佩蕓則一直守護在旁邊,親手喂他喝粥。柳佩珊等醫(yī)生檢查完后就先返回棉紡廠了,姐姐看這情形是沒法上班了,她得去廠里幫忙請個假。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柳夕霧坐在一旁看著他吃東西,也順便跟他閑聊起來,這個小家伙很聰明機靈,她很喜歡。
他將粥咽下去后才回答:“姐姐,我叫聶偉明!
“幾歲了?是安澧縣的人嗎?”
聶偉明輕輕搖頭:“我不是安澧縣人,是新云縣楊柳公社的人,今年八歲!
“你家里還有些什么人?”
“有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有個大兩歲的哥哥,還有個三歲的妹妹!
見他記得如此清楚,柳佩蕓輕柔細語的追問:“偉明,你是怎么被他們抓走的?”
“伯母,那天是我奶奶生日,家里來了好多客人,家里的醬油用完了,媽媽讓我去供銷社買一點回來。在回來的路上突然被人用布捂住嘴巴,那布上有股刺鼻的味道,聞一下我的頭就開始暈,沒一會兒就暈倒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就跟好幾個男孩子被關(guān)在一起,嘴巴被布堵住,喊不出聲音來,天天有人看守著我們,根本套不出來,然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被帶到了這里。今天出來是我肚子很疼,昨天吃了半餿的飯菜,那個女人帶我出來找人開了點藥吃!甭檪ッ骺邶X清晰的將事情交代了。
旁邊守衛(wèi)的兩個糾察隊員也拿筆將他說的記錄了下來,其中一個高大魁梧些的詢問:“聶偉明,你被他們綁走的日子還記得嗎?”
“記得,五月二十八,我奶奶生日!
隨后糾察隊的人又問了些關(guān)于綁匪方面的問題,他都清晰的回答了,問完后其中一個立即返回去報告事情了。
聶偉明這些日子估計是沒吃好睡好,精神不太好,吃完東西后就沉沉睡著了。
柳佩蕓和柳夕霧都安靜的守候在一旁,母女倆臉色都不太好,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她們的親人。
過了許久,柳佩蕓才打破屋里的沉寂:“夕霧,還是你眼光毒,一眼就看出那女人不是個好人了,說不定當(dāng)日她就是在打我們母女倆的主意。”
柳夕霧心里也有些慶幸,幸好那日匆忙離開了,若是對方喊人前來對她們母女出手,說不定還真會著了道。
“這些該死的人販子,害得無數(shù)個家庭骨肉分離,他們真該被判死刑槍斃。”柳佩蕓說著話時,激動得手都在顫抖了。
她日夜思念的兒子不知道被賣去了哪里,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也不知道日后還有沒有見面的一天,想起這些事她的情緒很激動,甚至有些失控的痛哭起來。
柳夕霧連忙過去拉著她去病房外面透氣,不停的鼓勵安撫,引導(dǎo)她往好的方面思考,勸慰她不要總是沉浸在悲觀的情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