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單是已經(jīng)擬定好的,精致到藝術(shù)品的程度。
趙有魚面對盤子中的小小一只焗蝸牛,刀都不知道怎么下了。
——說實話,她更喜歡路邊二十塊一把的烤羊肉串兒。
再看衛(wèi)慈,雖然他的用餐禮儀精準到無懈可擊,但趙有魚覺得他也沒多享受盤子里的那只蝸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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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焉的趙有魚很快看到了熟人。
在他們后面進來的蘇宜詩身穿露背長裙,依舊是一副高雅得纖塵不染的模樣。
但一個年屆六旬的男人正把肥厚的手掌放在她光luo的后背上。
那只咸豬手從她的肩胛滑到腰窩,蘇宜詩優(yōu)雅美麗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
趙有魚眼珠都要瞪出來了。
——八卦現(xiàn)場!
“那是華鼎集團的老板!毙l(wèi)慈淡淡道。
這個身份要比普通衛(wèi)視的小導(dǎo)演有價值得多。
而對于有些人來說,只要價碼足夠,優(yōu)雅的氣質(zhì)、高傲的性格、引以為豪的藝術(shù)……沒有什么是不能付出的。
華鼎是國內(nèi)商場上屈指可數(shù)的幾家巨鱷之一,幕后老板也是福布斯上有名兒的人物。雖然離過幾次婚,有六個婚生子女,目前的太太是有名的息影影后,但還是吸引著無數(shù)年輕漂亮的姑娘飛蛾撲火一樣前赴后繼。
與此同時,蘇宜詩也看到了趙有魚。
看到了這個名字就帶著一股水產(chǎn)市場味兒的女生,正坐在這家米其林餐廳最好的位置上,和一個英俊的年輕男人。
讓人忍不住就聯(lián)想到“郎才女貌”這樣眼熱的詞匯。
蘇宜詩坐下,姿態(tài)優(yōu)美地喝了一口餐前酒,卻覺得那味道酸的令人反胃。
她很美,今天穿了香奈兒的經(jīng)典款,手上的表是瑞士品牌的最新限定。
蘇宜詩深深吸了口氣,她和那個窮得一無所有的趙有魚是不同的。
對,就是這樣。無論是氣質(zhì)還是財富,無論是
目光掠過自己手指上嵌藍寶石的戒指,她平靜下來,重新向?qū)γ娴哪腥司`露出璀璨的笑容。
趙有魚坐在她的座位上,像屁|股底下墊著一只刺猬。
“不想吃?”衛(wèi)慈問。
趙有魚干笑,“我吃飽了!
衛(wèi)慈也沒多說,將餐巾折起來,“走吧。”
趙有魚眨眨眼,飛快地站起身來。
兩個人正要走,便見蘇宜詩裊裊娜娜地走過來,手里還端著杯酒。
趙有魚頓時拉響警笛。
蘇宜詩笑容明艷,目光在衛(wèi)慈的身上打了兩個轉(zhuǎn),這才轉(zhuǎn)向趙有魚,“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你!
她揚了揚下巴,像只高傲的鵝。
“這位是……”她故意用單純好奇的語氣問:“不介紹一下嗎?”
趙有魚感覺一陣惡心,胃里那只蝸牛都要造反了。
就好像自己的小蛋糕被耗子覬覦了一樣,趙有魚的怒火噌噌地往上竄。
她半分鐘廢話都不想和蘇宜詩講。
“我不想和你說話。再見!
她扭身就要從蘇宜詩旁邊繞過去。
蘇宜詩從未被這樣“輕慢”過,更何況這樣毫不客氣地對待她的人是趙有魚。
有那么一瞬間她幾乎失去了理智,想要拿紅酒去潑她的臉,想要抓起旁邊餐桌上的銀叉子,把趙有魚那張臉劃個稀巴爛。
她幾乎就要把手揚起來了。
“潑紅酒這招我用過了,蘇宜詩,你好沒創(chuàng)意!
沒想到趙有魚竟仿佛預(yù)知了她的動作,不但手腳敏捷地多開,居然還說了出來。
蘇宜詩臉色難看,但還是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努力將自己角度最好看的側(cè)臉展現(xiàn)給站在一旁的青年男子。
“什么啊,小魚你怎么這樣說?”她難過受傷的樣子楚楚可憐。
有人ky不可恨,可恨的是這個ky怪還要做出一副白蓮花的樣子!
趙有魚眼睛都氣圓了一圈!
從始至終,衛(wèi)慈都站在一旁,神色平靜而冷淡。
你名義上的女朋友正在被人欺負啊喂!一點表示都沒有嗎?!
蘇宜詩仿佛也看出了衛(wèi)慈的袖手旁觀,笑容更燦爛幾分。
她從手袋里拿出兩張票,遞向趙有魚,笑道:“這是我今天晚上在大劇院的演出,貴賓席位,和朋友一起來哦!
蘇宜詩輕輕巧巧地一起邀請了衛(wèi)慈,還順道省去了“男朋友”這個身份。
就知道她心虛,包養(yǎng)和被包養(yǎng)的關(guān)系,怎么好意思直說人家是她男朋友呢?只怕若被那位先生戳穿,臉面上會更難看吧。
昨天晚上同學(xué)聚會上的牙尖嘴利,只怕也是虛張聲勢吧。
蘇宜詩心中沒由來地一陣暢快。
趙有魚氣得血液沸騰。
蘇宜詩纖纖玉手還伸在半空中,握著兩張演出票。
趙有魚面無表情地去接——
她的掌心中猛然冒出一簇火苗!
剎那間,火焰便舔舐著兩張票子,使之化為灰燼。
若不是蘇宜詩縮手快,連她的指頭尖都要被燒著了。
即使這樣,女人精心裝飾過的長指甲還是被燎掉了一大塊,融化的甲油丑陋地掛在禿了一大塊的指甲上,坑坑洼洼的。
蘇宜詩控制不住地尖叫起來。
這家米其林三星餐廳大概是頭一次碰見疑似精神失常的客人,領(lǐng)班手足無措地趕過來,在蘇宜詩引起圍觀之前將她勸回了座位上。
激動的女人不停地念叨著:“火、火——她手上,有火!”
她對面的華鼎老總一臉震驚地望著她。
侍者看了看趙有魚和衛(wèi)慈,未見任何異常,更加認定是蘇宜詩有問題。
這年頭的有錢人也不輕松啊,說不準什么時候就精神出問題了。年輕侍者在心中感慨,沒注意到站在原地的趙有魚飛快地用鞋子尖兒在光潔的地板上踢了踢。
一小撮灰燼飛快地飄散了。
作者有話說:
持續(xù)虐渣中,明天繼續(xù)!聽說你們嫌我虐得不夠爽!哼!森氣!
第18章 chapter 18
兩個人離開了餐廳。
趙有魚一路悶頭走,不說話,就連衛(wèi)慈被自己遠遠甩在身后也不管了,頭都沒回。
她有點兒生氣,有點兒傷心。
在外人面前衛(wèi)慈的態(tài)度讓她難受了。
“給!
男人從后面趕上來。
趙有魚氣鼓鼓地回過身去看,一大把烤羊肉串兒。
拇指大的肉塊兒穿在鐵簽子上,烤得焦香滴油,孜然面和辣椒粉灑得勻勻的。
等她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伸手把肉串接過來了。
趙有魚拿著一把羊肉串,忍不住就問:“這兒沒有賣燒烤的呀?”
衛(wèi)慈笑了笑,卻沒回答她,只是道:“吃吧!
他的語氣就好像有魔力一樣,趙有魚張嘴就咬了一口,迅速分泌的口水終于止住了。
滿足!
她就像個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把剛才那股勁兒泄了。
先吃完再說。
男人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塊餐巾來,給趙有魚圍在了前面,把她從含胸撅屁|股的姿勢里解脫了出來。
——雖然穿著晚禮服帶著圍嘴的造型也不是那么美麗,但至少趙有魚不用擔(dān)心羊肉串的油滴在身上那件昂貴的裙子上了。
羊肉串太好吃,而她已經(jīng)懶得追究此刻的情景與當(dāng)初她給浴缸里的鮫人先生穿圍嘴的相似度了。
“壞人不會因為你表態(tài)了,就不傷害你!毙l(wèi)慈像個循循善誘的幼兒園老師,“我不要你先出手,但如果有人敢對你伸爪子,你要讓他們知道疼,明白嗎?”
趙有魚舔著嘴角的醬汁,“她可是跳芭蕾的,手又細又白,什么爪子!
衛(wèi)慈頓住了,像被什么噎住一樣。
過了半晌,男人道:“你比她好看,很多!
他的語氣干巴巴的,大概要說出這么一句話,對于高冷男士衛(wèi)慈來說已經(jīng)很艱難了。
好吧,她原諒他剛剛袖手旁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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