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真不解:“啊?”
梁熠有點煩:“是不是她跟你說我整天不學好,要讓你帶著我學習什么的……”
這么問,倒不是煩了每天跟林稚真一起學習……說實話不管是和林稚真待一塊還是學習這件事,竟然都讓梁熠感覺挺愉悅。
只是想通之后,又覺得林稚真是他媽派來盯著他的,隱隱有種被背刺的感覺。
他不知道,當他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林稚真已經被他納入了自己人的范圍。
“沒有哦,”林稚真把手機通話記錄翻給梁熠看,“就來庭州那天跟她打過一次電話而已!
“那你干嘛……”梁熠又說,“我也不是傻逼好吧,天天在那變著花樣夸我,其實那些思路都是你講的,我這他媽被迫補課了這么多天……”
林稚真癟嘴,垂頭,把桌上的練習冊挪回自己面前,看起來像是要收拾收拾結束這場“補課”。
梁熠把練習冊按。骸拔梗乙膊皇悄莻意思。”
林稚真抬頭看梁熠,眨了眨眼。
梁熠又摸了摸耳朵:“就是覺得如果不是我媽交代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大費周章的……”
林稚真還沒說話呢,梁熠又自顧自說了一堆:“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腦子看上去確實挺好使的,但是整天不務正業(yè)……以后一定毀了,為了不讓我當社會的渣滓,你試圖挽救一下我……我真的服了你們這些……”
“誰說的,”林稚真神色嚴肅起來,看著梁熠的眼睛,“怎么會毀了,又怎么會變成渣滓?這種話誰說的啊……我手那么殘你還帶我打了那么久游戲沒罵過我,公會里面有人被揍你也很講義氣地揍回去,每次都要在演武場里爭第一的樣子也很有上進心啊!
“……那是游戲啊。”
“游戲怎么了,在游戲里表現(xiàn)出好的品質就不是真的好人了嗎?”林稚真又說,“我討厭這樣說你的人,因為我覺得你人蠻好的。”
梁熠沒料想到話題會變成這樣,一時之間竟不知怎么接:“是我爸媽說的……還有老師……”
“那我現(xiàn)在討厭你爸媽和你老師了!绷种烧嬲溃安贿^我不會對叔叔阿姨黑臉的,因為我住在你家,而且他們是長輩,我要對他們有禮貌,這是我的生存之道。”
梁熠:“……噗!
林稚真完全沒提為什么忽悠他學習的事,但梁熠心里已經舒服了。
其實林稚真讓他學習,理由可能也還是大人翻來覆去講的那些道理,梁熠都懂。
可能是因為林稚真特別會說話,又不是被人派來當內鬼的……梁熠想不清楚,但他覺得很受用。
“話說你的朋友,”梁熠摸了摸鼻子,“是不是都是那種跟你一樣成績好的。”
林稚真推推眼鏡想了想:“大部分是吧……”
“那我也不能太……特立獨行?”
我們是朋友嗎?讓我做你朋友吧。梁熠想說的其實是這個。
聽著有點拐彎抹角,可是又讓人一聽就懂。
從來都是這樣。
那天之后他們的關系更好了些,除了在家打游戲、補課,梁熠閑得慌還會去接林稚真從夏令營放學,說他笨死了公交車線路都坐錯繞了一大圈白白浪費時間,周末帶他去庭州一些著名景點打卡,嘴上說著也就你們這些外地人愛來,但還是幫他拍了照片,還問他用不用買特產到時候帶回家。
三個星期轉瞬即逝,林稚真要回去了,梁熠又問他:“你明年還來參加夏令營嗎?”
林稚真說:“不參加了。”
梁熠:“……哦!
林稚真:“不參加不能來找你嗎?”
梁熠沒好氣道:“找我干嘛?”
“感覺放假了會想和你玩,”林稚真又說,“但是也不一定,可能到時候已經把你忘了!
梁熠被氣死了:“你就非要加后半句嗎?”
為了不讓林稚真把自己忘了,等對方回永寧之后,梁熠堅持和他聯(lián)系,具體表現(xiàn)為不停發(fā)信息騷擾、經常拉對方上線打游戲、好好學習并攢了一堆問題連麥請教林老師。
如此大概過了一年,期間兩人大部分時候雖然是網友,但可能聊得多又幾乎無話不談,感覺比現(xiàn)實朋友還要親近,中途有寒暑假的時候林稚真也會去梁熠家玩上一段時間。
到了要升高二之前,林稚真照舊在暑假去了庭州,青春期的男高發(fā)育特別迅速,梁熠到高鐵站接林稚真的時候,林稚真看他比起寒假時又高了,已經高了自己一個腦袋。
而且這人平時還愛打打球什么的,體育鍛煉跟上了,不僅高還算得上精壯。見面時林稚真被他攬著脖子勾肩搭背,仿佛一只雞仔。
不知道是不是梁熠的叛逆期過去得比較早,這時候的他已經沒初三時那么裝逼,見了面就高高興興地給林稚真打直球:“我每天撕日歷倒數呢,終于盼到阿真大駕光臨……不敢想象如果我的假期沒有你該多無趣!
林稚真微微仰頭,睨他一眼:“所以我的存在就是給你解悶的是吧。”
“當然不是,”梁熠把林稚真手里拖的行李接過去,又把他在背的包也轉移到自己身上,“我給你解悶哈……想去哪兒玩?”
“客隨主便吧!绷种烧鎽袘械馈
其實這庭州也沒什么好玩的,該去的景點早就都去過了,其余的這樣那樣的活動林稚真并沒有特別感興趣,如果是他一個人過假期消磨時間,他大概哪兒也不想去,就想躲在家里,隨便玩點兒什么,或者看看趁著打折時買的一箱還沒拆的盲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