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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鑒寶人生 > 甜醋 第25節(jié)
  跟在周瓊身邊多年,碧水立刻想到了什么,手在脖前比劃出個動作,把聲音壓得更低了:“她身邊只有幾個人,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然而她話未說完,就因周瓊側(cè)首橫來的冰冷目光噤了聲。

  “在外人眼中,陛下可還住在本王的別院。若她此時出事,百年之后本王在史官筆下也只能是個篡位小人——本王要的是名正言順!

  “是奴婢一時糊涂!”碧水忙斂眸垂首,頓了片刻,才又問道,“那要不要通知那邊的人早做準(zhǔn)備?”

  “這風(fēng)一會兒該就停了,鴿房里養(yǎng)的那么多鴿子也好久沒放出去飛過,該悶壞了!敝墉偺,淺笑著將被風(fēng)拂亂的碎發(fā)勾回耳后,眼神卻依舊是冷的,“做事不干凈,為一個庸碌無為的知州惹出這許多麻煩,若還善不好后……本王不留廢物,明白嗎?”

  碧水神色一凜:“是,奴婢知道該怎么做!”

  “嗯,順便也給家里捎一句,該處理的別留下痕跡,小心駛得萬年船!

  “奴婢會的!

  “天不早了,回去吧!敝墉倽M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下樓前最后往了一眼馬車進(jìn)入山林的方向。

  若當(dāng)年的小丫頭最后沒有長大,哪怕只是假意,她這個疼愛外甥女的小姨也算是當(dāng)了一輩子的真戲來演。只可惜,天不全人愿……

  “此處山勢有清氣匯集,就在這兒吧!痹鹿馔高^密林的枝椏篩落零星的光點(diǎn),沈長青掀開簾子,叫停了馬車。

  燕無二應(yīng)聲勒馬,跳下車轅,返身伸手想將周粥接,卻被躍下的沈長青面無表情地?fù)蹰_:“她在里頭呆著就行。你也坐回去!

  話畢,沈長青也不理吃癟的燕無二表情有多尷尬,又側(cè)頭對前面的兩個人道:“你們兩個靠近一點(diǎn),到傳送陣的范圍以內(nèi)來。”

  他說著,單手已然結(jié)印,掌心翻覆間向下一壓,以馬車為中心的地面上霎時間便顯出了一個葉形光陣,青光順著“綠葉”的脈絡(luò)徐徐流動,光華內(nèi)斂。

  饒是再怎么與沈長青不對付,親眼見了這陣仗,還是不免嘆為觀止。

  周粥也從馬車一面的窗子里探出腦袋來,好奇地發(fā)問:“沈長青,你確定你是醋精……啊不,醋仙,而不是什么草木仙嗎?怎么連法陣都是葉子形狀的!

  “順手學(xué)了一些木系術(shù)法罷了。在林中用木系的傳送陣,五行相合,也不易引人注目!鄙蜷L青單掌收至身前,維系陣法,隨口解釋著。也不知她是之前叫順嘴了,一時改不了口還是心中仍舊半信不信,只是嘴上學(xué)乖了,對著自己陽奉陰違。

  “我進(jìn)來了!”百里墨對新鮮事物最是好奇,直接跳下馬,牽著韁繩踏進(jìn)了光陣中,還低頭跺了跺腳,發(fā)現(xiàn)“葉脈”中的流光是踩不斷的,“這玩意真能把我們一下子都帶去崇州嗎?”

  唐子玉則穩(wěn)重得多,除去一開始的驚詫外,很快便默然策馬進(jìn)陣,也沒多話,只是拿余光瞥了眼此刻正靠坐在車轅上,一臉痛不欲生的燕無二。

  這位大周第一快刀統(tǒng)領(lǐng),大概是終于明白了何為“生命中不可跨越之鴻溝”,而唐子玉居然對著那陣竟也升起了些難以望其項背的同病相憐。

  “斂神靜氣!

  沈長青可不管他們各懷的心思如何,沉聲吐出四個字后,掌中青光暴漲,猶如卷起了一陣風(fēng)暴,闔目間橫袖一拂,光陣疾速聚攏,轉(zhuǎn)瞬寂落無蹤,林中重回暗謐。

  只是這傳送術(shù)雖然看起來效果震撼,實(shí)際上也可瞬行千里,但若并非同時于來處和去處布下陣法,那么落腳之地就很難把握精確——尤其是像沈長青這種對大周地理并無概念,全靠看地圖的。

  “錯了錯了,這城門上寫的是胡川,再往南點(diǎn)!”

  “不對不對,這還是崇州東邊的余江中游,還得再往西翻幾座山?”

  “這、這是哪兒?!沈長青你過邊境了!這是別國,快回去,被發(fā)現(xiàn)就慘了——”

  幾經(jīng)折騰,燕無二居然是最先暈傳送陣暈到吐的,被搬進(jìn)了馬車?yán)锾芍L谱佑窈桶倮锬矝]好到哪兒去,都是臉色發(fā)白,唯獨(dú)周粥得益于沈長青還留在她體內(nèi)的那道符印,負(fù)荷這點(diǎn)出于同源的傳送術(shù)不在話下,還精神百倍地對著地圖給他出謀劃策。

  只這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國之君,在方向感上著實(shí)沒什么天賦,核對來核對去,直接把一行人給倒騰出了國境,險些驚動鄰國邊城的哨衛(wèi)。

  最后還是當(dāng)初好歹跟著老仵作出過幾趟遠(yuǎn)門的百里墨強(qiáng)撐著暈眩,指揮沈長青東幾百里北幾十百里地重回了大周西南境內(nèi),眼見著差不離了,沈長青便以神思縱探了方圓百里的山脈與城郭,準(zhǔn)確地將眾人傳進(jìn)了崇州城內(nèi)的一間客棧里。

  月過中天,后半夜里的客棧后院四下悄然寂靜。

  燕無二也顧不上現(xiàn)在在那兒,腹中翻涌,掙扎著從馬車?yán)锱莱鰜,趴在車轅邊作勢要嘔,卻被沈長青并指一道青光點(diǎn)中了穴道似的,嘔聲卡在了喉嚨口,一張臉憋得更青了。

  “他這樣沒事嗎?”雖然知道沈長青是怕他出聲驚動了客棧里的伙計和掌柜,但這方式未免也太過簡單粗暴了些。周粥既同情又擔(dān)心地上去給燕無二拍背順氣。

  “和他們兩人一樣,睡一覺便好了!鄙蜷L青眉峰微挑,袍袖一揮,四下便接連有門鎖輕開而傳出的細(xì)微響動入耳,“這座小院相對獨(dú)立,吾剛才探查過了,伙計都在院外東邊偏房,此處無人。你們各自挑一間先休息一晚吧!

  說完,他也不管幾人反應(yīng),徑自選了西廂走去,到了房門口才站定回身,斜睨著還愣在馬車邊的周粥:“你跟吾進(jìn)來!

  “哦!敝苤鄳(yīng)一聲,琢磨著今日還沒引過清氣入體,多半是為了此事,便也不耽擱,示意百里墨照顧好燕無二,就倒騰著小碎步跑到了沈長青身邊。

  推門進(jìn)入前,她低頭看了眼,發(fā)現(xiàn)那房門的鎖果然在沒鑰匙的情況下自個兒開了。

  屋內(nèi)陳設(shè)倒是一應(yīng)俱全,雅致得很,也沒有落灰,想來平時都有打掃,是為不住普通客房的貴客或是不方便拋頭露面的女客所備下的獨(dú)立小院。

  “坐好,吾為你將符印取出!鄙蜷L青彈指點(diǎn)亮燭燈,抬了抬下頜,讓她去榻上盤膝坐著。

  周粥一驚:“這么快就取出來?!”倒并非她怕死,而是總覺得有這每日都要注入清氣的符印在,沈長青留在自己身邊的理由就多了一個。

  “這種符印只為救急,本就不能長期置于體內(nèi)。”沈長青也不多與她解釋,率先盤坐到榻尾處,以行動催促她快些。

  見他一副沒得商量的神色,周粥雙唇囁嚅片刻,就乖乖坐到了他身前。

  “靜心。”沈長青出言叮囑罷,便將單掌覆于她后心埋入符印處,默念法訣的同時,五指逐漸收攏,那符印便仿佛被隔著衣裳從周粥體內(nèi)一點(diǎn)點(diǎn)拔除,最終透出的青光漸漸黯淡,隱沒在他掌間。

  “可以了!

  雖然身體上沒什么特別的感受,但隨著沈長青收掌起身,周粥還是感到一陣若有所失,不太甘心地伸手去夠了夠后背的那個位置。

  “我之前照過鏡子,覺得那個青色印記還挺好看的,F(xiàn)在符印取走了,是不是就沒有了?”她問。

  沈長青被她問得一愣,竟也認(rèn)真回想了下那夜將絲被為她擋上時,那片肌膚上頭的符紋只有女子的半個掌心那么大,瑩白中的一點(diǎn)翠色,確實(shí)美得干干凈凈……

  周粥見他連這么簡單的問題都顯得愛答不理,不悅地一癟嘴:“沈長青?我問你話呢!想什么呢?”

  “你喜歡?”沈長青卻忽然垂眸反問她。

  “。慨(dāng)然喜歡。 敝苤喾磻(yīng)過來,先是肯定地脫口而出,隨即又沒什么底氣地找補(bǔ)了句,“就……好看的東西嘛,女孩子當(dāng)然都喜歡!

  只不過她再喜歡,還不是被他沒收走了。

  誰知她才在心里嘀咕完,就見沈長青指尖狀似隨意在空中劃了幾下后,一片青色的薄光倏地凌空朝她飛來,越過頭頂往下拐了個彎兒,就不見了!

  “嗯。一會兒泡藥浴的時候可以照照,還一樣!鄙蜷L青面色淡淡地瞥了眼豎在妝臺上的銅鏡。

  這是給她現(xiàn)場貼了個紋身嗎?周粥眨眨眼,對他這突如其來的有求必應(yīng)感到誠惶誠恐,便選擇了顧左右而言他:“有藥沒浴桶,泡什么藥?”

  “只要崇州城里有的,吾都可隔空取來。”

  “別!”周粥陡然拔高音調(diào),激動地彈了起來。

  讓這么仙氣飄飄的一壇醋大半夜搞溜門撬鎖的勾當(dāng)就已經(jīng)很過意不去了,周粥實(shí)在不想再添一筆偷盜浴桶的“光輝”——這說出去多丟仙啊!

  大約也是沒想到一個提議會讓她的反應(yīng)這么大,沈長青默了默,才道:“你身體……泡些有益氣血的藥浴,聊勝于無!

  “哎呀,我看那藥主要還是用來滋陰的,我又不打算早生貴子,不泡也罷。”周粥才出口,便見沈長青眉心一動,隨即兩人間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這些日子,她隱約能感到沈長青始終有個在意的心結(jié)沒解開,對待自己才刻意保持著一種不咸不淡的態(tài)度,雖然對她的好與照顧看似和之前并無二致,可周粥就是覺得少了點(diǎn)兒什么,總隔著一層隔膜。

  思及此,她就想干脆借著今晚這無意間挑起的話頭,把事情再攤開說明白:“其實(shí)關(guān)于子嗣,我早就——”

  “還缺什么其他的嗎?”沈長青卻出言打斷了她,也不知是覺得不需聽,還是不想聽。

  見他又拿側(cè)臉對著自己,周粥低頭無奈地嘆了一聲,再抬眸時又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重拾笑意地問他:“你知道人這一輩子離不開的兩塊板是什么嗎?”

  “什么?”沈長青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回身瞥她。

  “一個是床板,一個是棺材板!敝苤嗖[眼一笑,說著就直接往床榻上一倒,舒展開四肢伸了個享受勁兒十足的懶腰,“所以啊,這里什么都不缺,有塊床板能躺著睡一覺就好啦!闭f完,她還扭著身子往里頭挪了挪,給沈長青騰出外邊一側(cè),伸手一拍:“你要不要也躺下來睡會兒?總不能整日都拿入定當(dāng)睡覺吧,精神受得了,腰也受不了啊。還是說醋是沒有腰的?”

  “咳咳咳——”

  沈長青無疑是被她的最后一句嗆到的,還沒咳完,袖子就已被周粥伸長胳膊拽住,強(qiáng)拽著坐了下來。

  “廂房還多,吾自有去處。”他扭頭用硬邦邦的語氣勒令她,“松手!

  周粥委屈地癟癟嘴:“可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沒人陪著在外邊夜宿,有點(diǎn)兒害怕,害怕了就睡不著,睡不著第二天就沒精神,沒精神就……”

  “睡吧。”沈長青眼角直跳,打斷了她的詞語接龍,袍袖一揮合衣躺下的同時,屋內(nèi)燈燭熄滅,只剩今夜格外澄明的月色透進(jìn)窗牖。

  躺下后的沈長青仰面閉目,耳畔先是傳來女子得逞的輕笑,隨即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由皺眉道:“折騰什么?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沈長青,這是你第二次和我同床。”周粥翻了個身趴著,雙手支著腦袋,側(cè)臉借著月光細(xì)細(xì)勾勒他面部的輪廓。

  相處這許多時日,周粥還是第一次有機(jī)會這么安安靜靜地瞧他,月色之下,沈長青的出塵與清貴之氣更濃。她想吟幾句酸詩表表心意吧,卻頓覺十年寒窗都喂了狗,只!昂每础倍衷谛念^。

  “第二次?”沈長青睫毛微微顫動了下,只重復(fù)道。

  “對啊。第一次你不記得了嘛,就是你吃了甜食后的那晚,你不知道你當(dāng)時還——”

  差點(diǎn)兒被美色所惑說出秘密,周粥及時噤聲,沈長青卻幾乎是同時睜開眼了,對上她的視線追問:“吾當(dāng)時還什么?”

  “還……還——”周粥眼珠飛轉(zhuǎn),扯出句廢話來,“挺主動的!嗯,對……是你主動要求同床的,還想侍寢!”

  “是嗎?”沈長青逆著光,審視她片刻,輕飄飄地吐出兩個仿佛不需她回答的字眼,復(fù)又閉上了眼。

  怕再不小心說漏嘴,周粥吐了吐舌頭,打算就此老實(shí)了,重新翻身躺好,扯過床里頭的被子,輕聲問:“你蓋不蓋被子?”

  等了半晌,身邊沒有回應(yīng)。

  “好吧。那我就當(dāng)你要蓋一點(diǎn)!庇谑侵苤嘧哉f自話地把一個被角扯過自己身上,分給沈長青,這才面露疲色地闔了眸。

  這一天白日和晚宴時諸多應(yīng)酬,夜半又經(jīng)歷了幾番傳送,閉上眼沒多久,周粥就沉沉地入睡了。

  感到身邊人呼吸變得平穩(wěn),沈長青才又緩緩睜開眼,轉(zhuǎn)頭看她睡得小嘴微張,幽深沉靜的眸底,不禁染上了些許生動的溫柔笑意……

  第十三章

  侍君天團(tuán)本領(lǐng)強(qiáng)

  轉(zhuǎn)日雞鳴,唐子玉等三人睡飽一覺,果然又恢復(fù)了神清氣爽。周粥醒來時,沈長青已不在身旁,分享出去的那個被角孤零零地在床的外側(cè)耷拉著。

  但她也沒多少時間可失落,因?yàn)樵和夂芸炀蛡鱽砹丝蜅;镉媯儭斑M(jìn)賊了”的驚呼聲。畢竟是他們幾個連聲招呼都沒打過就深夜“借住”,理虧在先,周粥急忙起身,把自己捯飭了一番后才跑出廂房,大老遠(yuǎn)就看到五六個伙計拿笤帚的拿笤帚,使雞毛撣的使雞毛撣,團(tuán)結(jié)一致堵在院門口,氣勢洶洶地嚷嚷著要把幾人送官。

  而反觀自己這邊的侍君隊伍,就顯得十分松散了。

  百里墨秉持著“宮斗我不斗”的原則,靠在一旁馬車邊拿磨刀低頭修著指甲,儼然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馬車另一側(cè)的沈長青惜字如金,又自矜身份,更不會去與這些凡人解釋來龍去脈,也只一副袖手旁觀狀。

  燕無二倒是想解釋,奈何嘴不如刀快,幾次才開了個頭就被牙尖嘴利的店小二搶白罵了回來,跟著便是其他伙計七嘴八舌的口誅,一來二去難免惱了,就想拔刀。

  最后還是姍姍來遲的唐子玉喊住了他:“燕老二,不得動粗!

  此行幾人都是扮作唐子玉的隨從與屬官,少不得得用上化名,燕無二的改起來最簡單,把“無”改成“老”,自帶出門在外的打手氣場,身份一目了然,就是御史中丞唐大人的私人護(hù)衛(wèi)了。

  還未完全拔出的刀又被燕無二“鏘”的一聲歸回鞘中,但短暫露出的那半截雪亮刀身晃眼得很,店小二并幾個打雜伙計都不由忌憚地后退了幾步,不敢再擺出方才咄咄逼人之態(tài)只是戒備地盯著慢條斯理走上前來的唐子玉。

  “你、你是主事的?”店小二見他斯斯文文的貴公子模樣,便仗著膽子問他,“你們怎么進(jìn)來的?想做什么?!”

  這住進(jìn)來的法子不足為外人道,唐子玉自然不會多與他們廢話,也不遮掩官居高位的威壓,負(fù)手在后道:“方才我聽你們說,要把我們幾個送官?正好,我此來就是要找柳凌志的!

  “柳凌志?”幾個伙計面面相覷,覺得這名字耳熟得很,重復(fù)著琢磨了好一陣子,才同時一臉震驚地重新看向唐子玉,異口同聲,“你找柳同知?!”

  柳凌志乃崇州府衙內(nèi)自亡故魏賀之下的二把手,在崇州任從四品州同知一職已有五年之久,前陣子托周粥那道掩人耳目的旨意的福,如今暫代著知州職務(wù),基本算是府衙內(nèi)的半個主官了。

  “不錯。不妨勞駕帶個路吧?”唐子玉單側(cè)眉毛一挑,唇含薄笑,也不等伙計們再反應(yīng),就側(cè)頭招呼剩下幾人跟上,自己徑直拂開了愣在院門前的店小二,穿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