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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鑒寶人生 > 甜醋 第6節(jié)
  “怎么突然這么說?你體會到什么了?”周粥失笑。

  “是帝王后宮多出怪人,還是你的后宮尤其特別?”三個侍君都打過交道了,偶爾還會遇上幾個扒窗以及掀屋頂瓦片偷看的小郎君,沈長青深感這后宮里沒一個正常人。

  “呃……估計是朕的比較特別。”周粥深刻反思過后,很中肯地承認了自家后宮奇葩多的事實,但也不忘調(diào)侃沈長青幫倒忙,“不過凡事都從他人身上找原因也是不對的。在你來之前,他們整天吃醋歸吃醋,還真沒鬧到這么大過……”

  沈長青聞言默然片刻,而后不恥下問:“那要如何善后?”

  “千萬別——你去多半不叫善后,只會‘不得善終’,還是放著朕來收拾殘局吧!敝苤喙麛嗑芙^。

  見她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沈長青也想到自己和燕無二的幾次交涉,似乎確實是一次情形比一次糟糕,遂也放棄了自行善后的念頭,“嗯”了一聲轉(zhuǎn)而問道:“那吾可以做些什么?”

  這醋精今天怎么這么好說話?周粥動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在茶幾邊坐下,趁著這喝茶的間隙,思索是剛才的哪句忽悠對了沈長青的路子。

  “嗯哼,不如這樣吧。作為害朕勞心勞心收拾殘局的賠償,你悄悄帶朕出宮去城西劉奶奶家買糖葫蘆吃吧。朕喜歡吃她家的糖葫蘆!

  “你沒有味覺,談何喜歡。”

  沈長青說這話時,語氣平淡,既沒有憐憫,也沒有嘲弄。

  聞言的周粥一怔,雖不知他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可被他如此道破,她竟突然從心中升起一股坦然,仿佛那從小就被諱莫如深的隱疾,也不是多么難面對或是承認了。大概是沈長青的神色當(dāng)真太過平靜,如同只是在談?wù)撘患吞枛|升西落一樣、無甚特別的事實。

  是啊,在這些修行辟谷的精怪眼里,沒有味覺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有俗世中的人,才會因不過匆匆百年的光陰,而格外看重七情六欲、甘酸苦辣。

  于是周粥歪著腦袋沉吟了片刻,才勾唇笑起來,不自覺地換了自稱:“我確實嘗不出滋味。但有些吃食的味道并不真正來自于舌尖,而是一種記憶。同樣沒有味道,困在這宮中吃的御膳再精致,也比不過和小時候無憂無慮,調(diào)皮貪玩偷溜出宮吃的一串糖葫蘆——”

  “你能明白嗎?”末了,她見沈長青似是在聽,又似是在出神,便問了句。

  沈長青像是認真地想了想,而后很實在地搖了搖頭。他的全部記憶都囿于那云霧繚繞的一方殿閣中,天庭中不分四季,不感年歲,此時與彼時,何來區(qū)別?

  見他如此,周粥只當(dāng)精怪在世間來去是十分自由的,心中羨慕之余,也只是眼梢微瞇地一笑:“不明白也是好事。旁人都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看似天下臣服,但事實上這普天之下的萬民也同樣是困住王的樊籠,以至于連出趟宮都要偷偷摸摸的。所以你得替我保密帝王失去味覺不是一人之事,若讓群臣得知,引得龍體抱恙的猜測,難免會影響朝堂穩(wěn)固。”

  對人間帝業(yè)的艱險,沈長青其實并不是很了解,至少天庭的五方天帝是閑得很,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折騰人的法子倒是一出一出地沒完沒了。反思及這半月來,他每每修煉之時,縱神思游于宮內(nèi),總能見到她勉力勤政,不過子時,御書房便燭火不滅。

  相比起來,那些壽數(shù)不知凡幾的上古大神,倒真不如個十幾歲的凡人少女靠譜。

  沈長青不由心中微動,點頭應(yīng)下之余,又鬼使神差地添了句:“你既自知身體有恙,就該當(dāng)早些休息。子時過后,冥府之門便會開啟,陰氣重!

  “你怎么知道我何時才歇?”周粥挑眉不解,“下面宮人不是說你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嗎?大半夜你晃悠到御書房了?”

  沈長青言簡意賅地解釋:“吾縱神思游走,可窺得周遭百里內(nèi)情形!

  “那你不會——”周粥聽了,雙眼一溜圓,抄手護在身前。

  “不會什么?”沈長青見她突然反應(yīng)極大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很是詫異地追問。

  “咳……沒、沒什么。朕覺得你應(yīng)該不會。”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哪次不是自己調(diào)戲得沈長青惱羞成怒,周粥就訕笑著放下了手,為自己那格調(diào)不太高雅的多慮之處而汗顏。

  這小醋精盡管磨人,但確實又很純情,沒跑了。

  “何時出宮?”沈長青也不是個有好奇心的,問回正題。

  “現(xiàn)在?”

  “在”字才出口,沈長青已經(jīng)攬過周粥的腰,口中念訣,青光一閃,內(nèi)室便空無一人了——

  不得不說,沈長青是個典型的行動派,但眼前一花,就身處深山老林的周粥意識到了一個很嚴(yán)重的問題,這醋精不認路!

  “錯了錯了!太遠了,這都到城外好幾里了——”

  “那就近些!鄙蜷L青的手還沒松開她的腰,又一念訣,比起所見,鬧市的喧囂幾乎眨眼間就鉆進了周粥的耳鼓。

  糟了!周粥沒顧上還有些暈眩,一把把沈長青拽進了無人的巷里:“你在街上玩大變活人,不怕被圍觀!”

  “……那這次地方對了嗎?好像是在城里!鄙蜷L青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帶人出宮這么麻煩。

  “嗯……”周粥勉為其難地點點頭,“但這里好像是城南!

  “那就再——”

  眼見沈長青的長臂又要摟上來,周粥忙把人一推,表情十分嚴(yán)肅:“其實現(xiàn)在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

  “什么?”沈長青蹙眉。

  “我得換身衣服啊,哪有穿著黃袍四處逛蕩的?會引起騷亂的。”只怪沈長青還沒等她說完,就把她直接帶出來了。

  “那就換個顏色!鄙蜷L青聽完,表示簡單,隨手一揮。

  醋香拂面,青光乍現(xiàn)過后,周粥身上的黃袍就變成青色的了。她穿的不是朝服,而是帝王常服,服制雖精細繁瑣,暗繡了龍紋,但衣料著成青色后,若不細看,倒也能混作大戶千金的錦繡衣裳。

  只不過,她一出生便是尊貴的皇太女,之后登基為帝,一應(yīng)服色從來都需依循規(guī)制,不曾像任何一個妙齡少女那樣,為自己挑選過一匹喜歡的布料,簪上過一支心儀的花釵。

  這青色的衣裙,周粥還是頭一次穿。

  “不妥就再換!鄙蜷L青見她低頭怔怔地盯著衣裳發(fā)呆,以為她是不喜這顏色,才要揮袖,卻被周粥一把按下。

  “別換!我很喜歡!”周粥對上他不解的眼神,眸子一彎,又問道,“你覺得我穿這青色好看嗎?”

  沈長青深以為然地點頭:“比土黃順眼。”

  “那是天子才能用的明黃!”周粥氣得叉腰,指著沈長青的鼻子質(zhì)問,“你色盲啊!”

  “吾倒以為世人多心盲,喜便美,不喜便不美。非要辨那許多顏色作甚?”

  沈長青懶懶地掀了掀眼皮,仿佛只是隨口一論,但周粥卻聽進去了。

  她穿什么衣裳喜不喜歡,歡不歡喜都能看出。這醋精果然是來以身相許的吧。她沒有過多沉溺在不得自由的感懷里,一抹狡黠的笑意在眼中劃過。只聽她突然發(fā)問:“所以你覺得我美不美?”

  美不美?在這一問出口之前,沈長青對此是全無概念的。他從來只想著仙凡之別,至于凡人的樣貌如何,他不認為有再細細分別的必要。

  因此周粥這一問,是著實把他問住了。

  周粥也不催他,只笑盈盈地耐心望著他,像是定要等到一個答案。

  而沈長青呢,他原本是想認真回憶一下自己見過的仙凡兩界的女子容貌,再與周粥的進行對比?伤瓦@么直勾勾地瞅著他,沈長青的腦海中就漸漸凝聚不出其他任何畫面,只剩下她那雙在街市初上的華燈下熠熠生光的璀璨瞳仁……

  一個“美”字,終于還是不夠深思熟慮的就脫口而出了。

  隨即沈長青一愣,周粥也是一愣。

  前者不過是詫異自己何來的結(jié)論,而后者愣就愣在,分明是自己早就設(shè)好的陷阱,只等著他跳了,她就道上一句“沈仙君既覺得我美,那便是喜歡我嘍”來調(diào)侃于他。

  可當(dāng)那一字真被沈長青用沉沉緩緩的話音道出時,她卻忘了詞兒,只匆忙地別開視線,顧左右而言他:“我也不能出來太久,被人發(fā)現(xiàn)我不在宮內(nèi)就麻煩了,還是快走吧!

  “你確定不用傳送術(shù)?”

  “這里離劉奶奶家也只隔了兩條街,不遠,陪我走幾步吧!敝苤嘞袷桥滤芙^,又補充了句,“你也不識路,傳送不準(zhǔn)還得繞!

  兩條理由相加,顯然很有說服力。沈長青沒有任何異議地隨她走出了小巷,一高一矮,一頎長一窈窕的兩道淡青色身影便這么沒入了紅塵俗世的繁華當(dāng)中。

  大周國力強盛,京都更是繁華之地,夜市千燈照碧云,高樓紅袖客紛紛,往往三更才消停下來,五更天便又起了人聲。周粥當(dāng)然不敢?guī)е蜷L青往什么酒坊舞樓走,只隨意逛逛街市兩邊的小鋪子,雖都是些尋常的小玩意兒,但她從小在宮中見慣了好東西,反倒對這些充滿市井生活氣的小玩意兒更感興趣。

  因著周粥總是東瞧瞧,西瞅瞅,說好的不遠的兩條街之遙,兩人卻走了半晌都還未走出半條去。所幸沈長青并未表現(xiàn)出任何不耐,偶爾也會將目光追隨著周粥在幾家鋪子前流連片刻。他深邃的五官像是被煌煌燈燭籠上了一層淡黃色的薄霧,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興許是在人潮中沾染了些許煙火氣息,他平日里分毫不差拿捏著的仙君氣度松減了不少,就連眸光也不見了那份高高在上的漠然。

  周粥也是如此,拋開帝王的身份與責(zé)任,哪怕僅僅是面人鋪子前的一只小白貓,都能令她莞爾,重獲久違的輕松開懷。

  “老板,我想要這個——”周粥駐足,指了指那只面捏成的小白貓。

  上了歲數(shù)的老板掩袖咳嗽了兩聲,才張開一只手:“這個便宜的,五文錢一個。”

  “好!”

  別說五文錢了,就是五兩金,周粥一個大國之君想掏來買個小面人,也是絕對敗得起這個家的。但眼下的情狀是,她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腰際,才想起懊悔沒有養(yǎng)成沒自個兒帶錢的好習(xí)慣。

  老板大約也是沒想到,衣著如此華貴的女子居然會掏不出五文錢,笑容半僵在臉上,不知該不該斂去。

  “是這種錢嗎?”

  周粥正準(zhǔn)備用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表示打擾了,一只手卻掌心向上,托著五枚銅錢伸了出來。

  “對,對!正好五文!”老板比周粥反應(yīng)還快,已經(jīng)用他那還沾著些彩面的手從沈長青掌中把銅子兒收了去,另一手將竹簽子一拔,遞過來了,“夫人您收好!”

  夫人?周粥下意識接過那只小白貓面人,又瞥了眼身旁沈長青的神色。后者恍若未聞,沒有任何反應(yīng),也不知是不理解這詞的含義,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周粥低頭去瞧了眼兩人的影子,被那街邊高樓掛起的燈盞燭暉映得斜長,最后不分彼此地依在了一處。

  那一瞬間,周粥再抬眼審視二人同為青色的衣裳,心頭升起一種奇異的滋味。

  “還想要什么嗎?”沈長青看她拿了東西還不走,就問。

  周粥這才猛地一驚回神,將他往旁邊拉遠了些,才壓低聲音問:“不是……你哪來的錢啊?”

  “變的。”沈長青神態(tài)自若地吐出兩個字,還下頜微抬地指向那鋪子,老板正將剛收的銅板放進瓷碗里。

  敢情是照著人家已經(jīng)賺到的真錢變假錢!

  “私鑄與使用假銅錢可都是大罪!他不知情,回頭把這錢花出去,是要惹麻煩的——”周粥蹙眉,別自己偷溜出宮一趟,還整出個冤假錯案來,轉(zhuǎn)身就要回去把面人還了,換回假銅錢。

  沈長青卻攔下了她:“他花不出去。”

  “什么意思?”周粥腳步一頓。

  “那是我用仙術(shù)凝結(jié)周遭清氣幻化而成,投入碗中后遇著銅臭,便會消散。”

  “消散?”周粥無力地扶額,“老板帶病出來賣面人賺錢糊口,你這不是更坑人了嗎?”

  “你們大周,花五文錢可能看好風(fēng)寒之癥?”沈長青卻問得沒頭沒尾。

  雖不太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問,周粥還是答了:“不能。郎中診費加上兩三副藥起碼得二三十文。”

  “那他便不虧!鄙蜷L青挑眉,“吾方才凝出的清氣已渡入他體內(nèi),小小風(fēng)寒,瞬間便可痊愈!

  周粥聞言,終于不再急著去還面人了,反而在原地觀察了那老板好一會兒,見他非但不咳了,叫賣聲也清亮起來,聽著中氣十足。

  一人眼底映著另一人,說的便是此時情景。

  沈長青注視著眼神周粥逐漸展開的笑顏,不由想到她那一句“普天之下的萬民也同樣是困住王的樊籠”,忽覺她雖困于其中,盡管失了自由,卻仍是甘之如飴的。

  下凡來助一個明君解決后宮之亂,總比幫昏君要強。至少五方天帝大約是從不知道普通小仙常用來療愈暗傷的養(yǎng)氣丹要多少晶石一枚。照著這個思路自我寬慰了一番,沈長青突然覺得近日來和那些侍君侍郎們打過的交道,也不是那么鬧心了。

  “如此可安心了?”他問。

  周粥笑瞇瞇地一點腦袋,而后很是大方地把手里的面人朝他一遞:“借花獻佛,這個送你!”

  “吾要這面人何用?”沈長青并不給面子,沒接。

  “不覺得這貓的表情很像你嗎?”周粥把面人強行塞到他手里后,轉(zhuǎn)著竹簽子調(diào)整好一個角度,讓白貓以一種極其高傲冷酷的角度斜乜沈長青,并心平氣和地指責(zé)道,“你也感受一下,你平時就是這么看我的!

  盯著眼前這貓,沈長青語塞片刻,之后一言不發(fā)地又折返回那面人攤前,一手指了指攤上的一個面人,另一手轉(zhuǎn)腕在空中一捻,便又憑空生出五枚銅錢,付給了老板。

  “送我的?”周粥自詡比沈長青通情達理,沒怎么猶豫地接下了他遞過來的面人。這小老鼠臉上一本滿足的笑意挺可愛啊,這是被以德報怨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嗯,也和你很像。你平日也是如此看吾的!鄙蜷L青頷首,唯恐冷嘲不夠,想了想又補充一句熱諷:“見了燈油的碩鼠!

  “碩鼠又肥又大,用來形容我這樣的姑娘家怕是不、合、適、吧!”周粥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