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剛黑,天邊的云彩還沉浸在落日的余溫中,夕陽的最后一抹光輝仍在天際線上揮灑,又漸漸被暮色吞噬。
街道上的燈光開始一盞盞亮起,行人的腳步聲變得柔和,周五的傍晚,是靜謐的傍晚。
胡寶靈帶著耳機(jī)走出大廈,冷空氣吹來,冷得她縮了縮脖子,乘地鐵就要回學(xué)校。
“寶靈。”
沒有駛進(jìn)地下停車場,馮恩增把車停在銀行中心樓下,看見她的身影,降下車窗,喊了幾遍她卻都沒聽見,眼看著就要背著包小跑過斑馬線。
“胡寶靈!”無奈只能喊她的全名,鏗鏘有力的一聲,他幾乎半個身子都要探出車窗外。
胡寶靈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叫她,猛地頓住腳步,摘下耳機(jī)回頭來看,是馮恩增。
“上車!”
馮恩增看著怔愣著的胡寶靈,又說了一遍“上車!”
胡寶靈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緊張地看了一眼周圍,快速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你怎么來了,不怕別人認(rèn)出你嗎?”
“江城有八百萬人口,一般來說,我走在路上是不會被人認(rèn)出來的!瘪T恩增看著她系安全帶。
“你可是一市之長,就算認(rèn)不出來,也不能冒風(fēng)險。”
“很多時候,大部分人是不會在意一個城市的市長是誰的,你可以隨機(jī)問一個路人,他可能連市長的名字都說不出來!
胡寶靈低頭,邊收耳機(jī)線邊開始笑。
“你笑什么?”
“我想說,如果不是認(rèn)識你,我可能真的不知道市長是誰,市長長什么樣?對我來說,這些都…都太遠(yuǎn)了。”
“我現(xiàn)在不是就在你眼前?”馮恩增突然就靠得很近,鼻子幾乎就要貼近她的,嘴里是淡淡的薄荷香氣,來見她之前,他刻意地掩蓋了自己身上的煙味。
唰的一下,她的臉紅了,仿佛是被最后一縷夕陽染上了色,輕輕推了推他的肩“開車走了,這里這么多人呢!
“走!我們走。”他按下汽車啟動鍵,輕輕踩了下油門。
“這一周睡得好嗎,藥按時吃了嗎?”
“托您的福,我睡得很好,藥也有按時吃!彼p輕把頭靠在車窗上,對著馮恩增笑。
“忙嗎?“
“不忙。”搖搖腦袋。
“那你怎么不問問我忙不忙?”他扭過頭來看她,語氣里帶著幾分急促的怨氣。
“我知道你很忙!焙鷮氺`依舊撲閃著她的大眼睛,想要冷靜卻狂熱無比,仿佛能焚滅一切世界憂愁。
“那你怎么不問呢?問和知道,這是兩回事!
“那你忙嗎?”她試探著問,牙齒輕輕咬著下嘴唇。
“現(xiàn)在問,太晚了!彼是有點生氣,一張臉上都是傷痛。
“你別生氣了!焙鷮氺`悄悄觀察著馮恩增的神色,雙手攀住他不握方向盤的右胳膊輕輕搖晃,“我問,我以后一定問!”
“我只是想讓你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我的心也是肉長的,不是石頭做的!
人們總是口口聲聲說自己的愛是無私的,純粹的,不求回報的,宣稱自己對愛的奉獻(xiàn)如同向日葵對太陽的朝拜,但他們卻始終難以擺脫對愛的回應(yīng)的期待。
胡寶靈有一點點顫動,長久以來給自己心臟搭建的堅固外殼已經(jīng)有了裂痕,開始悄然瓦解。
動心了嗎?
“親我一下!痹箽饴ⅲZ氣又恢復(fù)了以往的平靜。
“這里是紅綠燈,有攝像頭。”胡寶靈扭捏著,不想留下關(guān)于他們倆的任何可能給馮恩增留下污點的證據(jù)。
“有我在,你怕什么?”
一個最懂得趨利避害的政治動物居然可以放得下戒備,不顧后果地渴求。
吧唧。臉頰上落了溫潤柔軟唇。
主干道晚高峰是堵車漫長的等待,馮恩增端著方向盤,任由胡寶靈作弄。
臉頰,下頜,嘴唇…她學(xué)著他,輕輕把自己濕滑的舌頭遞進(jìn)他的嘴里,然后毫無章法地舔舐,吮吸。
即使她生嫩的牙齒,笨拙的動作咬得他吃痛,但他卻不想推開,腦子里面是白茫茫的一片,完全忘記了要做什么事,說是什么話,只能被動地感覺,茫然地承受。
“滴—滴!焙竺娴能嚨鹊貌荒蜔,喇叭發(fā)出幾聲尖銳急促的聲響,馮恩增這才如夢初醒,神識被強(qiáng)行扯回到大腦,一把推開她,“帶你去個地方。”
胡寶靈坐回副駕駛,眼角余光瞥到他僵持的下半身,亢奮已經(jīng)凸起。
唰,臉又紅了,自己居然會做出這樣放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