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生門,陣法她?的確不擅長,但?是琴道和丹道都有所突破,已?經(jīng)可以憑自己的本事彈出蘊含意境的曲目。
這?一首破境曲她練習(xí)過上萬遍,早已?熟極而流。
曲聲?正激烈時,秦七弦看到師兄的小樓四周狂風(fēng)大作,樓上烏云不斷擴張,將他和師父的小樓都籠罩其中?。
秦池其他地方都還艷陽高照,唯獨他兩人小樓上空,停著一片黑沉沉的烏云。
秦七弦看到師父走到了窗邊,伸手將窗戶推至最開。
狂風(fēng)吹亂了她?的烏發(fā),而她也未離開木窗半步。
不多時,斜風(fēng)將細(xì)雨也吹到了她?的房間?,秦七弦注意到,師父都沒有施展出一個靈氣屏障阻擋風(fēng)雨。
這?是,關(guān)心則亂嗎?
很快,磅礴的靈氣從師兄所在的小樓震蕩開,靈氣化作了層層漣漪,延伸向四?面八方……
而作為漣漪中?心的小樓內(nèi),烏云底下,竟然再次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異相。
就見一縷血絲從師兄的窗戶外伸出,像是樹上的連理枝一樣,徐徐延伸,纏繞在了師父面前的窗棱。
血色絲線一縷一縷的纏繞。
先是纏出了一個小花苞,接著,絲線纏出了層層疊疊的花瓣,形成了一朵艷□□滴、紅得妖異的花。
在看到那朵紅花時,師父明顯怔住。
她竟伸手想要關(guān)窗!
然而她?的手被紅花的絲線緊緊纏住。
師兄也站在了窗邊,他與師父對視,“孤道友,認(rèn)得這?花嗎?”
孤懸燈:“胡鬧,我是你師父!
涂檀眉眼鋒利,半步不退:“師父?可曾為我傳道解惑過?”
“師父,為何見過我識海深處的靈相?你還記得自己見過多少次嗎?”
孤懸燈神情恍惚,一時答不上來?。
“答不上來?,還是數(shù)不過來?”
聽?到這?里,秦七弦直呼好家?伙,這是神魂合修過多少次,以至于根本數(shù)不過來?!
太刺激了,這是我能聽的嗎?
秦七弦:對不起,我還想?聽?!
縷縷紅絲纏上雪白勝霜雪的皓腕仍未停下,一點點地攀上她?的指尖,在她?指尖開出一朵小小的紅花:“孤道友還要逃避到什么時候?”
“是吃干抹凈了,不打算認(rèn)賬了嗎?”
孤懸燈面紅耳赤,她?沒辦法直視涂檀的眼睛,直接將頭撇向一邊,隨后就看到了在底下看熱鬧的秦七弦……
她?心頭一抖,接著手上用力,震散了指尖花。
同一時間?,涂檀噴出一口鮮血,那飛濺的血液好似被風(fēng)都吹到了她?臉上。
孤懸燈愣住,心慌意亂:我,我沒用多大力。
她?扭頭去看涂檀,就見他“啪”的一下,關(guān)緊了窗。
孤懸燈站在窗口沒動,而秦七弦沒有繼續(xù)往下看,果斷回了匣中?山。
師兄那點兒傷壓根兒不需要她?操心。
師父本就?心情復(fù)雜,有她旁觀顯然會有更多顧慮,她?還是識趣點兒,別留在那里當(dāng)電燈泡。
修士突破時有時候顯現(xiàn)靈相,比如她?突破時就?顯了建木——
合著師兄出來?突破,是為了將自己的靈相展示給師父看?
畢竟在蒼生門,在高?強度的修煉下,大家?很難碰得上一面。畢竟不是人人都是東池宴和公孫厄……
想?明白此?關(guān)節(jié)后,秦七弦心生感嘆:師兄這一手,實在是高?!
第190章 隕落
回屋后, 秦七弦忍住了去查看系統(tǒng)的沖動。
在蒼生崖上?,她跟東池宴針對系統(tǒng)討論過多次,也曾去咨詢了?烏龜它們, 對更高層次的實力也有了?足夠的了?解。
當(dāng)?今修真界化神為最高境界可尊為圣。
然事實上?,化神之后有大乘、飛升、人?仙、地仙、天仙三境。同時, 他們也測試了?一下,東池宴渡劫期大圓滿時無法窺探到的神秘系統(tǒng),其境界——
恐怕已經(jīng)超越了化神,即是說,實力尤在東圣之上?!
如果秦七弦貿(mào)然去試探,驚動了?系統(tǒng), 會發(fā)生什么難以意料。
它現(xiàn)在不動手,就如同天上的蒼鷹不在意地上?的螞蟻……
總之,現(xiàn)在她還不能輕舉妄動。
秦七弦原本打算繼續(xù)修煉, 隨后發(fā)現(xiàn), 習(xí)慣了?蒼生崖上?的修煉環(huán)境, 回到秦池便覺得周圍靈氣不夠,修煉速度簡直天差地別——
她將視線投到了秦池外。
難怪公?孫厄要去城外修煉。
要不,我也去?
正好外面生機勃勃,無數(shù)從未見過的靈植靈物迸發(fā)生機,我去施展春風(fēng)化雨,運轉(zhuǎn)青木化靈, 跟這片天地的靈植建立起友好關(guān)系……
對了?, 還能將匣中山里的草籽種到外面去。
匣中山的靈植也大都枯萎,就連陰陽靈桃樹都徹底枯死, 經(jīng)過她搶救后,靈桃樹的樹根處長出了一點兒嫩嫩的新枝, 迎來了?新生。
枯死的靈植們大都留下了一些草籽、靈種。
秦七弦打算種到外面去試試。
想干就干,秦七弦扛著鋤頭走出秦池,剛跨出大門,就覺肩膀一沉,整個人?被巨力往下一壓,險些直接撲倒在地。
千鈞一發(fā)之際,她用鋤頭支撐住地面,這才避免了被壓在地上。
城墻上?,有弟子高喊:“老大,撐住啊,你往前?瞅,厄姐在看你!
秦七弦艱難抬頭,就見前?方公孫厄回頭看了過來——她唇角微微勾起,一點一點兒?上?揚。
因為外界壓力太大,這個緩緩微笑的樣子,就像極了?穿越前?風(fēng)靡朋友圈的歪嘴戰(zhàn)神。
城墻上的修士仍扯著嗓子喊:“老大,你看,厄姐在看你笑話!
公?孫厄臉上笑容凝固。
秦七弦也咧嘴笑了一下,在天道法?則的鎮(zhèn)壓下,她現(xiàn)在這個笑容,呲牙咧嘴,嘴角都溢出血跡,跟以前?臉僵時比起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修士夸張地道:“不好,老大要吃人?了?!”
秦七弦:“……”
公?孫厄:“……”
兩人都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索性不說了?,各自?修煉。
秦七弦撐著鋤頭緩緩站起,她嘗試著施展春風(fēng)化雨,原本瞬發(fā)的法術(shù)愣是施展不出,靈氣?軌跡多次被中斷——這種感覺,就跟最初的修煉之際,她在流水里、鐵砂里修煉指法一樣,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這般艱難了?。
這種艱難,能讓她快速提升、突破自身極限。
難怪公孫厄的進階速度那么快!
因為,她每一次都在打破自身桎梏,她的目標(biāo)明確,天地都無法?成?為她的束縛,她最終會成長為——開天辟地的神劍。
秦七弦專注修行,直到次日傍晚,她才順利完成第一個春風(fēng)花花雨,與公?孫厄揮劍相比,春風(fēng)化雨需要調(diào)動靈氣?運轉(zhuǎn),比單純地?fù)]劍難度更大。
她修煉時一直全神貫注,等到法術(shù)成功施展才稍稍放松,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師父和師兄均在城外修煉,就連胖鶴和烏云也不例外。
胖鶴、烏云這些靈獸都沒有進入蒼生崖。
金烏火、千翠紫藤也沒有。
在滄海一粟的判斷中,它們不屬于一個完整的族群,誕生天地間,擁有智慧、能夠繁衍、傳承。
胖鶴生的幼崽依舊會是普通靈鶴,依舊得等那億萬分之一的血脈覺醒。
千翠紫藤同樣如此,而金烏火,天地靈火,即便?火焰分裂出無數(shù)小火,那也是它本身,并不是孕育了新的生命。
故而,它們都沒有被滄海一粟認(rèn)可。
因此,胖鶴雖然在龍宮秘境里得到了?一些傳承,但它又落后了?孤懸燈一百年,現(xiàn)在的實力跟孤懸燈是相當(dāng)?的。
當(dāng)?然,一人?一獸的實力加起來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秦七弦估摸著現(xiàn)在的師父,對上?圣尊都有一戰(zhàn)之力。
渡劫期的胖鶴受到的壓力也不小?,它這會兒?整個身子都趴在了烏云身上,有柔軟的烏云做墊子,顯然會好受一些。
兩只靈獸已經(jīng)親密無間地緊貼在一起,而靈獸的主人?,卻相隔甚遠(yuǎn)。
秦七弦見師父這會兒?打坐,直接傳音問了一句:“你跟師兄怎么回事?”
孤懸燈:“我以前靈相破碎,識海一直都在崩裂,疼痛難忍,酒醉后方?能輕松一點兒?!
聽到這里,秦七弦懂了?,醉后會輕松一點兒?,八成?是元神雙修了?,崩潰的識海得到了一點兒?滋養(yǎng)。
“我一直以為只是在做夢,畢竟,我都記不起來他的樣子!
這,師兄有點兒慘啊。
“直到靈相重塑后,有一天,我又喝多了?,那一次,我看清了?他的樣子,但是……我……”孤懸燈面露苦色,“我以為我做的是噩夢!”
“他拜入我門下時,只有六七歲,當(dāng)?時我靈相破碎不久,無暇管他,只給了他足夠的靈石修煉,平時,只有紅妝和畫流能照顧他。”
“聽說我昏睡養(yǎng)神時,他經(jīng)常會守在我洞府外,有時候滿身都是傷,有時候還會給我?guī)c兒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我醒的時候,他已?經(jīng)二十了?,很少再來我的洞府,也不再需要我指點!
“我只能盡可能地用靈石和法?寶去彌補他!
孤懸燈:“不管怎樣,我都是她師父,第一眼見他時,他才……”孤懸燈下意識地伸手比劃了一下,“這么高!
因為天道法?則的緣故,她抬手時未曾注意,結(jié)果因為力度不夠手臂如同被巨石沖撞了?一下,直接被按在地上?,骨骼發(fā)出了一聲脆響。
不遠(yuǎn)處的涂檀睜開眼,快速掃了?一眼后,沒有開口,移開目光繼續(xù)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