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tǒng):“宿主靈石不夠,請補(bǔ)充……”
秦七弦臉都綠了。她沖動氪金,居然又把靈石花光了?,錢花完了?也就罷了?,這狗東西還沒升級成功。
難不成,又讓她賒賬!
東池宴走了?,競爭對象不在?了?,狗系統(tǒng)又開始拿捏她了!
好在?這時?,系統(tǒng)及時道:“叮,升級成功!
同一時?刻,天字院云師的聲音響起,“若不更改曲目,今日就不必再彈!彼D了一下,“你?作?為記名弟子,不應(yīng)參加四院小考。王師將你報(bào)上?來,原本就違了?規(guī)矩!
他話音剛落,頭上?就亮起一道綠光。不管走到哪兒,綠光緊緊懸于他頭頂,宛如給他戴了?一頂綠帽。
云師咬牙切齒地?低吼一聲:“青鸞使!
他屋內(nèi)的石燈立刻道:“吾替她報(bào)的名,吾族后輩,關(guān)照一二有何不可,違了?什么規(guī)矩,你?說來聽聽。”
“若能讓吾等信服,算你?有理!
云師一臉鐵青,能讓你?們信服才算有理?那他還是閉嘴吧。
他轉(zhuǎn)而問道:“你們后輩?”
“愚蠢,孤懸燈的弟子,當(dāng)然是我們后輩!
云師:這思路誰能想得到?
罵燈沒用,他只能掏出玄音金骨,狠狠噴了?一通百工衙的煉器宗師。最后沖臺上?的秦七弦道:“彈,趕緊給我彈!”
又瞪著青鸞使,“把頭頂上這綠燈給我關(guān)掉!”
青鸞使:“你是雞!睔㈦u儆猴,得多照一會兒。
云師這次倒是立刻反應(yīng)過來,他氣到后仰,猛地?一拍桌子:“彈!”
芙蓉花琴臺上?,秦七弦已經(jīng)?將升級過后的系統(tǒng)面板快速瀏覽了一遍,看完,她?輕笑一聲,“既如此,今日我就不彈《孤懸燈》了!
底下因?yàn)榍帑[使亮綠燈,本來鬧哄哄的吵成一團(tuán),結(jié)果聽到秦七弦開口后又驟然安靜下來。
那唇角微勾的笑容略顯邪乎,配上?一雙好似沁著冬雪的冷眸,真是直擊心臟,叫人呼吸都為之一滯。
修真界追捧靈箜,欣賞的就是溫柔似水的女子,平時?打扮也多以?淺色為主,黑衣甚是少見。
然而此時此刻,她?是暗夜,也是星辰。
“哦,那你?準(zhǔn)備彈什么?”說話的是玄字院王師。
秦七弦用手指隨意勾了勾琴弦,淡淡道:“《風(fēng)過了?無痕》。”
聽得這答案,書院大多數(shù)弟子都在拍案叫好,而王師隱隱有些失望,原本坐正的身子都靠回椅背,還無奈地?拍了?拍肚腩,剛想伸手拿點(diǎn)兒果子吃打發(fā)時間,卻發(fā)現(xiàn)?案幾上?的果盤空空,又地?搖著頭感嘆道,“一口氣吃這么多魂果都跟個沒事人一樣,這丫頭神?魂力量可真強(qiáng)啊!
秦七弦看向金步搖:“可否借你?箜篌一用?”
金步搖愣住。轉(zhuǎn)念想到秦七弦是玄字院王師推薦報(bào)名的,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
她?走回草海邊緣,“我現(xiàn)在無法再入內(nèi),你?……”里?頭是結(jié)界,東西扔不進(jìn)去,她?小考結(jié)束也不能入內(nèi),只有秦七弦自己出來取。
話沒說完,就見草海中一根藤蔓搶先射出,卷起她?的箜篌就跑,其他草俱都伏地?,紛紛露出沮喪情緒,讓站在?草海邊的金步搖都情緒低落起來,隱隱鉆出一個念頭:“好可惜,沒能親自給她?送過去。”
下一刻,金步搖一陣后怕,趕緊遠(yuǎn)離草海。她?站回王師窗前,低聲道:“這位師妹似乎很受靈植歡迎!
也不知王師會不會與自己交流?
王師聲音傳來,“何止,她還受燈歡迎!”
也是,還沒開?始彈呢,箜篌剛剛架起,唯美的燈光就落到了她身上?,一開?始只照了?手,緩緩上?移,最終,溫柔的光如月華剪裁的軟紗,就那么輕飄飄地?披了?她?滿身,圓月做窗,而她?成了?窗中人。
此刻芙蓉花內(nèi)的秦七弦,宛如月宮仙子,驚艷了?所有人。
金步搖心中有了一個聲音:這不比天下第一美人漂亮多了??
臺上?,秦七弦沒抬頭,淡淡道:“聽好了?,我要彈的是戰(zhàn)曲《風(fēng)過了無痕》,曲盡余音散、殺人正當(dāng)?時?!”
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琴聲如離弦之箭,已直射云霄,似要刺穿天幕,撞碎星辰!
風(fēng)、從來不是拂過水面的清風(fēng)。
小琴仙飽受妖腐之氣折磨,時?刻處于虛弱無力狀態(tài),縱然疼痛加身,神?魂也被腐蝕得千瘡百孔,每日必須靠著那些養(yǎng)神的輕煙、仙露、和風(fēng)續(xù)命,可她?從未被打倒,一直在與妖腐之氣對抗。
那些吹入神魂的每一縷清風(fēng),都化作?了?她?的冰刃,都是她?悄悄積蓄的力量。
不求自己能繼續(xù)活著。
只求能夠,再次揮刀!
曲子最后,殺意到達(dá)頂峰,仿佛看見一人獨(dú)自走向妖魔大軍,留給大家的只有一個纖瘦背影。
今日我將一去不回,殺個盡興,不必為我傷心。
因?yàn),我很高興!
琴弦一勾,余音里?帶著一絲歡愉,那是小琴仙在訴說她的心情。
若能以?腐爛病弱之軀最后為人族貢獻(xiàn)一點(diǎn)兒力量,她?會很開?心。
這樣的人,你?們怎么這么狠毒,要給她扣下人族叛徒的罪名,明明,她?只是被卷入了?災(zāi)厄,就算真的被妖魔影響了?神?志,她也不是叛徒。
一曲彈完,底下雅雀無聲。
秦七弦道:“《風(fēng)過了無痕》,小琴仙譜的殺人曲,各位聽了?有何想?法?”
見久久無人應(yīng)聲,她?繼續(xù)道:“靈箜真仙?竊取他人曲譜的小人罷了?,是殺意滂湃的戰(zhàn)曲還是養(yǎng)神?曲,諸位音修若是分辨不出來,那就別修音道,趁早改修其他,免得到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看向天字院云師方向,勾唇一笑:“你說是不是啊,云師?”
第145章 一錘定音
云師不肯回答, 板著臉沒吭聲。這是他之前說金步搖的話,現(xiàn)在被秦七弦劈頭蓋臉給砸了?回來,他本就頭頂綠光, 這下,更是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偏偏,他無法反駁,只能沉默。
秦七弦的話無異于一聲驚雷,將沉浸在曲聲中的修士驚醒。
一人漲紅著臉道:“你,你胡說八道?!”
然而他話音剛落,不遠(yuǎn)處天字院的一位天驕周身氣?息驟然一變, 他目有劍芒,體內(nèi)好似有劍聲嗡鳴,又似兵器不斷相擊, 發(fā)出陣陣殺伐之聲。
他修的是凝聚殺意的殺劍, 此刻劍身嗡鳴, 分明是劍道?有所感悟,即將突破!
很快,該男子身影變得虛幻,他沉聲道:“天字院宋雨聲懇請暫離翠微谷,退出靈域!”
空中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準(zhǔn)!”
“難不成宋師兄的琥珀劍能解封?”
“琥珀劍內(nèi)封著劍意?傳承,之前宋師兄劍意領(lǐng)悟得不夠透徹, 一直未能斬破琥珀封印, 故而在天字院排名?墊底,若是這次能成功突破, 想必能直接殺入前三!”
此時不必再爭執(zhí),琥珀劍宋雨聲的遭遇, 不正說明了此曲根本不是什?么靜心凝神的曲目,這個時候還要強(qiáng)行爭辯,那才是不長腦子了?。
這時,玄字院的王師顫抖地伸出手。桌面上的水字有三個?,分別是甲乙丙,他很清楚,這一曲《風(fēng)過了?無痕》必須得甲,然而按下去后,就真的得罪了靈箜和她背后的人。
他……
他扭頭問角落的燈,“你覺得該評什么?”
青鸞使眼睛一轉(zhuǎn),紅光照到桌上甲字,斬釘截鐵地道:“甲!”
王師嘿嘿一笑,“即是你家后輩,由你來按最好不過!
青鸞使覺得有道理,立刻飛至桌上,一爪踩到了?甲字上。
王師哎喲兩聲,“青鸞使,使不得使不得,這,這……”聲音之大,外頭聽得一清二楚。
“伍拾伍號,記名?弟子秦七弦,箜篌曲《風(fēng)過了無痕》,玄字院王師評甲等?!
接著,聲音再次響起,“黃字院劉師評甲等!
“地字院范師評甲等!
……
天字院,一直未發(fā)聲。
“請?zhí)熳衷涸茙熥龀鲈u價!
又等?了?片刻,云師緩緩開口:“既有爭議,那我也給甲,四甲齊聚,可請?jiān)洪L點(diǎn)評,或能請出音圣決斷!
“天字院、云師、評甲等!”
天下書院迄今為止,小考唯一的一個四甲弟子出現(xiàn)了。
既不是四院天驕,也不是外院候補(bǔ),而是第一次出現(xiàn)的記名弟子秦七弦……
靈域小考不能與?外界交流,也不能留影、更不能直接退出,若非如?此,只怕這會兒鏡湖都要?點(diǎn)炸了?。
一襲紫衣、腰纏軟鞭的周落鈴擠到白執(zhí)鶴身邊,“她就是你以前時常掛在嘴邊的小師叔?”她直勾勾地盯著臺上秦七弦,“你當(dāng)初說她臉部僵硬,還有劍痕,劍域鎖封著妖腐之氣?,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
白執(zhí)鶴一直是個?聰明人,所以他其實(shí)知道周落鈴對他的心思。
雖不知為何會招惹到這個地字院首席,但白執(zhí)鶴對她無意?,也受不了?她周身的壞脾氣?。偏偏,周落鈴的示好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甚至帶著一點(diǎn)兒欺辱,故而他也能裝作不知情,平時遠(yuǎn)遠(yuǎn)避開她就行。
此刻聽到周落鈴問話,他心頭猛跳,面上倒是不顯,正?思索應(yīng)該如何回答才不會讓其遷怒于小師叔,就聽周落鈴道:“她還不錯!”
白執(zhí)鶴一愣,隨后點(diǎn)頭:“何止不錯!痹诙纱ń绮貏γ鼐,能帶著秘境里?剩下的人全部活著走出來,后來,還能建一座城,護(hù)住那些被拋棄在渡川的修士,現(xiàn)在,她還敢站出來,為小琴仙正名,這樣一個?人,豈止不錯。
她就跟懸燈長老一樣,是絕境中生出的希望,是高?懸于這片天地的明燈。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著,都能感受到溫暖的光。
這不是喜歡,而是敬仰。誰能想到,當(dāng)初他在靈霄門御獸峰為一個平平無奇的雜役弟子引路,而現(xiàn)在,外門雜役變成了他的小師叔。
她在前方,在高?處,也做了他的引路人。
不想給小師叔惹麻煩,白執(zhí)鶴補(bǔ)充一句,“音律算得上不錯,她更擅長的是煉丹,尤其是清靈祛垢丹。”
周落鈴無語道:“我不是說這個!
“你看周圍女修,大都白衣,瑩白、素白、霜白、縞白,其他的也淺得很,要?么淡綠、淺黃、桃粉……有幾人如我這樣,整日大紅大紫?”
“為何,因?為世人追捧靈箜,而靈箜覺得,素色為雅。我聽說她早些年清貧,只穿得起荊釵布裙,窮就窮嘛,非不承認(rèn),嘁!”她低頭,看著自己的紫衣道:“我就弄不明白,我這紫衫、金釵有何不雅?”
她抬起手,將衣袖展示給白執(zhí)鶴看,“哪里?不雅?”
袖子上金線繡的彩鯉,每一條彩鯉都鑲嵌了各種各樣的珍稀寶石,刻畫了?好幾種?高?深的靈紋陣法,就這么一截袖子,大概能值百來塊妖魔血晶。
白執(zhí)鶴心道?:小師叔一定很喜歡這截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