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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皆有著無上降魔法力的父子,冤仇可是不淺,全然化解不開。
三太子心頭本就積蓄了怒火,幾日前自己被關(guān)進那玲瓏寶塔,被生生燒焦半邊身軀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無恥老兒還在炫耀,更是叫囂這一次不止要燒焦他另外半邊身子,還要將他關(guān)個幾百年,直接煉服。
這誰能忍?
三太子怒極大笑,不管不顧便沖將上來,口中嘶吼道:
“老東西,誰要做你李家男兒!
“我認我娘,認兄認妹,就不認你這無恥老兒!
“若無那管閑事的燃燈老兒賜下的玲瓏塔,你這廝早被我踩在腳下!
“今日我便要一雪前恥,看看誰教訓(xùn)誰!
話音還未落下時,他已沖上前,與李靖戰(zhàn)作一團。
兩人雖是父子,也同是元始宗門人,皆有降魔名號,但論及天賦神通,道行法力,還是三太子更勝一籌。
降魔天王只堅持了數(shù)十個回合,很快落入下風(fēng)。
這老兒,似也硬氣。
揮手阻了自己另外兩個兒子前來相助,強用手中神兵將三太子逼開些許,抽身出來,旋即喝罵道:
“頑劣小兒!”
“不知天數(shù),不遵人倫,合該再遭此劫!
“這一遭再入寶塔,必要燒灼你九九八十一日,必要屈服于本王,告饒求恕才算。”
“無恥老兒說大話……”
這些話還未落下時。
李靖已是冷哼一聲,隨后將手中那先前不曾動用的【玲瓏寶塔】拋將出來。
此寶迎風(fēng)就漲,眨眼充盈虛空天穹。
塔門大開,強橫無比的吸扯之力朝著三太子籠罩過去,還未將其攝來,內(nèi)里先有一簇簇蘊著恐怖道炁的“燈焰”飛出,好似有靈般,眨眼將三太子法身盡數(shù)籠罩。
這一幕發(fā)生,在道場府邸中圍觀的李家其余仙神,紛紛都是搖頭苦笑。
不用多說,似乎都能預(yù)料到之后的場景。
無他,此類景象實在發(fā)生過太多次。
父子大戰(zhàn)多年,初始都是降魔天王丟臉,戰(zhàn)不過自家三子,但最終都是三太子吃虧。
這些年來,包括三太子自己在內(nèi),所有人也都反應(yīng)過來,這【玲瓏寶塔】分明就是燃燈道祖故意賜給降魔天王,完全針對三太子的,只是眾人都猜不出這位已證劫仙的上古道祖,意欲何為罷了。
見燃燈神焰飛出,李家其余人下意識都要飛身上去,按照往常那般開口勸誡降魔天王,消弭其怒氣,好讓三太子不必受太多痛楚。
可誰料到,這一遭,卻生了大意外。
眾人只見得三太子忽而取出一粒不知從何處得來的火紅丹丸,往口中一含,旋即朗聲大笑著,不閃不避主動闖入那漫天神焰內(nèi),而后在包括降魔天王在內(nèi)所有人驚駭不已的目光中。
其原本無比懼怕神焰的先天木靈之身,竟是完好無損的穿過燈焰,眨眼出現(xiàn)在李靖身前。
一個探手,揪住降魔天王,巨力迸發(fā),硬生生將其摜倒在地。
第664章 素知夫人,魔子記仇
降魔天王那威武法相,足有千丈高,其強橫道行在身,更有十山之重。
可這些,都抵不過三太子之怒,揪住便摔,縱使天王驚駭欲扭身遁走也是無用,生生被三太子法力定住,山崩地裂般擲在地面。
挨了這一記,雖說并不能真?zhèn)傷了這位天王,但其中爽快實在難言。
三太子只覺是飲了那瓊漿玉露,吃了源海仙果,從心魂到法身皆是舒暢無比,激得他又是大笑起來,全然不顧及滿地皆是李天王之顏面,大喜道:
“痛快,好生痛快。”
“你這老兒也有今天,現(xiàn)在你當曉得自己本事如何了,若無【玲瓏寶塔】在手,便是再來十個李靖,也不是本神對手!
“今日,我便要你顏面掃地。”
話音還未落下,三太子已是猛地抬起腳就朝著降魔天王顱腦踩去。
以他體內(nèi)巨力之恐怖,這若是踩實了,天王少不得要落個顱腦塌陷,腦漿迸射的下場。
這倒算不得什么,他畢竟法力精深,要不得性命去。
真正讓降魔天王不論如何都不愿經(jīng)歷的,自然是面皮。
他倒寧愿自己被打成重傷,也絕不愿意自己的一張臉被三太子踩踏在腳下,那般屈辱,他也承受不住。
“豎子敢爾!”
李靖驚怒不已,嘶吼道。
同時他也顧不得其他,動念便呼喚那玲瓏寶塔顯現(xiàn)真?zhèn)本相,頓見得金光萬丈,直透過九重天穹,徑將三太子連同降魔天王一起籠罩過去。
見得這一幕,三太子只得收了腳,施遁術(shù)逃離。
他亦是曉得寶塔利害,內(nèi)里除了【燃燈道人】所賜燈焰外,更有無上降魔之能,可鎮(zhèn)壓世上一切生靈,若入了塔中,內(nèi)中禁法一啟用,哪怕是他八臂神魔三太子也很難再逃出來。
雖說手中有一瓶先天火丹,但也撐不了太久。
他是先天木靈之身,遁法無有絲毫煙火氣,且很難攔截住,一念便挪移到千里之外,搖搖指著降魔天王大笑道:
“哈哈哈……!”
“適才便算是收了一點利息,無恥老兒依仗【玲瓏寶塔】逞兇的好日子沒幾天了!
“你最好每時每刻抱著那臭塔不閉眼,莫叫本神尋著機會,必要將過往恥辱一點一點報還回來。”
“本神逍遙去也!
囂張又自在的笑聲中,三太子一臉暢快之色遁離大羅關(guān),卻不知去往何處瀟灑去了。
他這一走,直把降魔天王氣得是三尸神暴跳,面色大紅,托著那玲瓏寶塔,雙眸幾欲噴火,咬著牙開始施放諸如《先天神術(shù)》、《小衍神數(shù)》之類的演算之法。
當然不是為了找出三太子去處,而是為了找出三太子那“倚仗”來自何方?誰人給的?
降魔天王法力手段自也不弱,如果三太子與他還有血脈聯(lián)系,說不得真可算出來。
奈何,雙方名義上是父子,可血脈已斷,任憑他如何演算,也不可能有結(jié)果。
恰好此時,李家其余人紛紛飛將上來,其中有三太子的兩位兄長,名喚金吒木吒,二人各自也拜了元始宗十二金仙中兩位強大仙君為師,修得強橫道行,僅僅略遜三太子一籌。
不過降魔天王自己都算不出,自然也不會指望這兩個兒子。
目光徑直略過其余人,看向一位溫柔端莊的素衣婦人,正是其夫人,也是三太子最為敬重的娘親,名喚殷素知。
天王眉頭皺著,開口道:
“那孽障不知從何處得了能避燈焰的丹丸,瞧著不是什么好來路,敢插手我們父子之間的因果,只怕背后有甚算計!
“勞煩夫人動用一回【媧皇衍神術(shù)】,看能否窺出背后鬼蜮來。”
“此事非只我們父子之間的恩怨,一時不慎,只怕要釀出大災(zāi)禍來,還望夫人莫要包庇那頑劣孽障!
這肅然鄭重的幾句話吐出。
既是泄了殷夫人的根腳,也讓她跟著重視起來。
不過她倒也沒打算完全遵從降魔天王,父子二人的恩怨爭端,她雖是百般化解而不得,可計較起來,她還是更偏向于自家三子,是以心中自有念頭暗道:
“那孩子能尋著寶貝來避燈焰極好,不過確是要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有此本事?又為何要相助我孩子?”
念頭落定,殷夫人即刻動手。
顯然,單純演算一道,她乃李家第一。
甚至可以說,元始宗內(nèi)比她強大的也沒幾人。
不過可惜,這一遭她卻是遇上對手了。
就見她一番掐算,冥冥中立時有神光翻涌,循著奇妙感應(yīng)涌入天道,旋即往陶潛處去……。
在大羅山中瞧得好一番熱鬧的陶潛,見到此時忍不住愕然失笑,隨后嘆道:
“修行界,愈加小了啊!
“倒是沒想到這位三太子之母【素知夫人】也是媧皇宮之人,倒也合理,傳聞其孕育百年才將前世為媧皇靈珠的三太子生下來,這其中當是媧皇宮和元始宗的某種勾連。”
“不過她能修行媧皇神術(shù),地位當在先前遇上的那位長春仙姑之上!
“若無演天蟲相助,我這一身秘密在其眼中,怕是無所遁形,有蟲兒在,自是無憂。”
仿佛就是為了驗證最后一句。
冥冥中那似有生命的“蟲絲”再度出現(xiàn),無限延伸,糾纏上去后,眨眼將那神光吞了去。
……
“嗯?”
素知夫人面露訝色,李家其余人便知演算不甚順利,也跟著大驚。
這的確是稀罕,素知夫人身為媧皇宮嫡傳,雖殺伐神通無法與丈夫和幾個孩子相比,但極為精擅推演之道,天地玄機,世界秘辛,都逃不過其雙眸。
見降魔天王要問,素知夫人抬手阻了一阻,旋即繼續(xù)動用神通,又發(fā)媧皇神光。
那頭演天蟲也不慣著,來多少,吃多少。
數(shù)次后,素知夫人面色漸漸蒼白,終究搖頭放棄。
不過陶潛也是奸詐,故意泄了點微妙信息過去,讓素知夫人不至于一無所得。
就見她一臉疑惑,又篤定道:
“相助我兒的,必是一位世外高人!
“我也僅可演算出其并非邪魔外道,也非是神魔之屬,乃是搜神界內(nèi)的生靈。”
“對了,其根腳來歷,只怕與你們【元始宗】還有些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