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幸偷襲成了,便是大功一件。
林孺牛本也是許多邪魔的“目標(biāo)”,數(shù)十個奇形怪狀的妖邪,打算趁著那四位洞玄大佬圍殺那人時偷摸下手。
可他們不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照面,倒下了兩人。
另外的秦?zé)o相、周迎春二位更好似早早知曉危險,竟不靠近。
一群邪魔,登時都欲退走。
可惜,哪里還來得及?
陶潛眸光一轉(zhuǎn),鎖定諸魔,嘿嘿一笑便道:“諸位,莫要走,且與在下親近親近!
話音未落,蟾光再涌。
一手握著瓦當(dāng),一手持著法劍的陶潛,已是眨眼出現(xiàn)在第一尊邪修面前,此人是個中年修士,著一襲毛絨絨火紅法袍,頭戴火冠,偏又生得尖嘴猴腮,一臉奸詐,手持森白骨叉,腰間還掛著一赤紅葫蘆,已拔了塞子,內(nèi)里正放出紅通通毒煙,既是遮掩,也是對敵手段。
可惜對陶潛毫無意義,靈視洞穿其根腳來歷,妙體豁免那火煙劇毒。
“呵,道友是個沒福氣的,瞧你這模樣,想必修的是左道小冊《火鼠秘洞經(jīng)》,得了這等好傳承不思走正道,怎入了七邪宗這等魔窟?”
“如今孽力臨身,你劫數(shù)到了!
陶潛這兩句,只差將我是你的劫數(shù)這幾個字寫在臉上。
被他點破根腳的邪修,蛻凡境,瞧來法力手段皆不俗。
可惜,縱陶潛與他廢話這兩句,讓他能急切施出百鼠噬魂、赤鼠誅神針、迷魂赤煙等神通,仍舊突破不了陶潛的防御,更擋不住那一道飛射過來,直砸腦門的無形神光。
只聽得“嘭”的一聲,這喚作“赤鼠道人毛璋”的邪修便有了一個頭顱爆碎,元神湮滅的下場。
隨身寶囊,同樣落入陶潛之手。
他估摸著內(nèi)里其余物事并不稀罕,但那一卷《火鼠秘洞經(jīng)》卻有些意思。
按說以他靈寶真?zhèn)鞯纳矸,?yīng)當(dāng)是看不上這類左道小冊的。
如同樣開始大殺特殺的鐘紫陽,與他身份相仿,他卻任由這類戰(zhàn)利品掉落,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欠奉。
這卻是性情不同的緣故。
陶潛頗有些私癖,好收集稀罕物事,不管是法寶經(jīng)冊,還是旁的什么。
一擊再得手后,他絲毫不停,又追向下一人。
這人形貌正常些,是個人族青年修士,約三旬,面白無須,一手持幡,一手拿劍,身上氣機(jī)也頗為清朗,不似妖魔術(shù)士之流,他親眼瞧見那個須臾間連殺三人,兇魔似的林孺牛朝自己飛來,登時嚇得三魂顫顫,七魄戰(zhàn)戰(zhàn)。
前面兩洞玄、一蛻凡都死了,他也不過就是一蛻凡境,如何能敵?
連忙躬身施禮,大聲喊道:“林道友且慢動手,吾乃‘玄冰真人風(fēng)金果’,武郡省洪崖縣人士,雖屬旁門,卻不是妖魔邪修之流,因聽聞此間有邪魔肆虐,特來助拳,道友莫要誤傷!
戰(zhàn)場混亂,如果是其他人聽他這么說加上他氣機(jī)也算清正,說不定真被這廝糊弄過去了。
然而盯上他的是陶潛,災(zāi)劫臨身光靠嘴皮子是躲不過去的。
果然,下一刻就又聽陶潛毫不客氣的開口嘲笑道:
“呸!你這一身氣機(jī)偽裝的雖不錯,可腳下虛浮,眸生邪異,神蘊淫煞,分明修的是采補(bǔ)一類的法門,這些尚算不得什么,可你這一身的怨魂淫臭十里可聞,想必遭你采補(bǔ)致死的女子至少也有數(shù)千人之多!
“你這廝,災(zāi)劫也到了。”
“嘭”
喚作玄冰真人的風(fēng)金果實則并沒能聽完這番話,在陶潛說到偽裝二字時,蟾神瓦當(dāng)已經(jīng)爆了他的顱腦。
法劍一掃,神雷一清,這人的軀體并神魂一起化作飛灰了賬。
陶潛也不撿戰(zhàn)利品,又往下一人去。
很快的,隨著時間流逝,商陽城外的仙魔戰(zhàn)場便開始出現(xiàn)一些傾向。
眾多邪魔,開始心驚膽戰(zhàn),不可遏制的生出懼意退意來。
導(dǎo)致它們?nèi)绱说脑搭^,正有他陶潛一份。
或者說,已徹底改換了稱號的林孺牛。
先前陶潛這馬甲在祖龍社內(nèi),有著如“九蟾秘子”、“無影真人”、“谷神在世”之類的稱號。
如今,這些俱都廢除。
戰(zhàn)場內(nèi)還活著的修士們,不論是祖龍社一方,還是七邪宗,共同給了他一個新稱號。
砸顱真人林孺牛!
顧名思義,這位真人,慣愛砸人顱腦。
且被他砸中之后,立刻就要昏厥,再被梟首擊殺,身死道消不過須臾之間。
見過他的狠辣,先前在那隱龍山上有過爭端的陰素素、徐文開、鄭仲熊、蕭靈兒等人,紛紛都不再記恨,反而生出些慶幸念頭來。
幸好那時為同一陣營,挨了一瓦當(dāng),丟了顏面,卻保住性命不失,絲毫不虧。
戰(zhàn)場內(nèi)的妖魔術(shù)士、詭物異類卻沒這般運道。
被砸,便是死。
商陽城外不管是洞玄境的邪魔,還是筑基煉氣境的術(shù)士,只要是七邪宗一方,只要聽到耳邊傳來聲音,點破根腳來歷,再加一句“道友你劫數(shù)已至”,立刻便會被嚇得魂飛魄散,曉得死期到了。
此人如此兇悍便罷,偏生還有諸多惡趣味。
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死就死了,無有怨言。
可這砸顱真人,殺人前都要羞辱他們,點破根腳,道一句可惜,說一句劫數(shù),再砸人梟首,奪人身家寶貝。
兩邊開戰(zhàn)不過才半炷香,死在其手的同道妖魔修士已達(dá)數(shù)十之多。
這般惡劣兇殘,哪里像是個正道真?zhèn),分明比邪魔還要邪魔。
第356章 再世祖龍降仙郎,三元請來道化力
商陽城內(nèi),數(shù)百萬凡民,本都在哀嚎等死。
沒想到先是那天外神物祖神碑來鎮(zhèn),吸走【七圣封天迷神禁】大半威能的同時,也將那萬靈神機(jī)初始機(jī),或者說內(nèi)里的域外邪物“肉神”震懾住。
兩相對峙,讓凡民得了喘息,暫時也不再死人。
只是所有人的氣血,仍在流失,那肉神畢竟是域外的血肉怪物,縱然受到黃衣邪神的氣機(jī)威懾暫緩了大肆吞吃,難免還是偷吃一二。
一旦肉神適應(yīng)威懾后,說不得就會重啟兇威。
只是中間,需要不短的時間。
百萬城民不曉得這些,只道是“祖龍社”的仙人來救世,感恩戴德的同時,也盼望著仙人們能擊敗邪魔。
有些膽大的去觀戰(zhàn),雖然瞧不清修行關(guān)竅,但至少看得出哪一方占據(jù)上風(fēng)。
看多一炷香后,紛紛暗自回轉(zhuǎn)街頭巷尾去報信:
“要勝了,祖龍仙人們果然強(qiáng)橫,將那些邪魔妖怪打得屁滾尿流!
“平日里作威作福,食人殺人的那些兇魔術(shù)士,面對仙人都沒了還手之力,跟下餃子似的往下掉!
“什么術(shù)士?我看得分明,都是妖怪罷了,嘖嘖,那么大一條青蛇,比房子還大的水龜……全都死了,連頭被仙人斬下來,死得極慘!
“我看了最久,除了一開始就去天上打得的那一仙一魔,剩下還有兩位仙人最兇悍,七邪宗的人沒有一個敢上去和那兩位放對。”
“我也瞧見,一位是個手持瓦當(dāng)?shù)脑绎B真人,專門砸爆那些邪魔的頭顱,端的是兇殘,另一位仙人更狠,他有一枚黃葫蘆,一拔去塞子,立刻就有十幾萬根細(xì)如牛毛的仙針飛出,所過之處無有邪魔能抵擋!
“同在同在,我可自己數(shù)過,前面那位砸顱真人殺了幾十個邪魔,后面那位殺的邪魔絕對過百,幾乎殺得七邪宗之人望風(fēng)而逃,心膽俱裂!
“聽那些仙人和邪魔吆喝,也替此人取了個稱號,叫什么【兩儀殺神鐘紫陽】,雖俗氣了些,但分外合適。”
“照這么下去,用不了幾個時辰,咱們商陽城就能被祖龍社解救,萬事無憂了。”
……
瞧見戰(zhàn)場景象和勝負(fù)趨勢的不止是商陽城民,還有正在與嬴青帝廝殺的玉面仙郎賈三元。
此時此刻,他身陷一片詭異湖泊中,此湖懸空,湖水濃黃,好似布帛般蠕動著,內(nèi)中有多兇險?
不需看別處,只聽賈三元身邊不斷響徹的龍獸哀鳴便可知悉。
二人說是捉對廝殺,實則根本是賈三元單方面受虐,他根本無力應(yīng)對嬴青帝的攻伐。
就說這片可困殺萬物的濃黃天湖,乃是嬴青帝擲出的一件喚作【天黃玄陽珠】的秘寶所化。
據(jù)嬴青帝所說,此珠出自他所修至剛至陽的域外秘典,需去域外采集一萬八千顆玄陽精粹,再以他體內(nèi)的黃天源氣日夜熬煉,方能成就一顆。
一旦陷入其中,管你有形無形,皆要遭殃。
賈三元還能活著,純粹是靠著大量龍獸的犧牲換來。
他隨身寶囊內(nèi),類似先前那一件能放出十八龍獸的龍魂葫蘆之類的“容器”,足有十幾件之多,每一件內(nèi)都存著大量龍獸。
這些龍獸,原也都是人。
只修了龍犀老祖特意散播在凡俗的《龍神訣》、《天龍伏魔經(jīng)》、《真龍升仙錄》等等偽裝過的法門。
最終扛不住異化代價,皆失去自我,墜為龍獸,被龍犀老祖收那方外秘境【萬龍池】內(nèi)。
賈三元在楊龍犀諸弟子中不是最有天賦的,但卻是最會侍奉人的。
哄得楊龍犀很是歡喜,是以賜了不少龍獸給他。
可守御,可殺伐。
換個洞玄圓滿境修士,他便是用這些容器去堆,也足可堆死對手。
可惜偏偏是嬴青帝,賈三元身為七邪宗少宗主自是不缺情報,曉得自己根本不是嬴青帝對手。
看一眼在遠(yuǎn)處,踏虛而立,滄桑如仙的偉岸男子。
又瞧下方正在大殺特殺的兩個兇人:林孺牛和鐘紫陽。
“該死,先前也料想過與祖龍社這幫王八有些差距,沒想到竟是這般大?”
“再有一兩個時辰,我賈三元,連帶著這群人只怕都要被斬盡殺絕。”
“砸顱真人、兩儀殺神、屠魔仙子、再世祖龍……呵,不過都依仗著自己大派真?zhèn)鞯母_靠山,得了這些好寶貝才可逞兇!
“我降不了你們,便請能降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