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小子。”

  五爪金龍吊兒郎當(dāng)?shù)恼泻袅宋乙宦�，那樣子像是在說，有你龍大爺我罩著你，你怕個球。

  我也沒再遲疑，畢竟找素素要緊，就算鬼老道真對我居心不良，我也只有多防范著點兒了。

  我們?nèi)齻�跟在鬼老道身后，往未知的方向走去。

  路上我問他：“前輩，你說的那些東西，到底是些什么玩意兒？”　　 鬼老道搖頭道：“我也說不清楚它們究竟是什么，它們非妖、非鬼、非精怪，喜食生人心，你給它們進(jìn)貢人心，它吃了你的人心后，便會答應(yīng)你一個請求，如此，咱們便可以求它們將咱們帶去鬼窟了。

  ”

  “非妖、非鬼、非精怪？”我默默的重復(fù)著鬼老道的話，心中疑惑，那會是什么東西呢？“莫不是山鬼？”我問鬼老道，山鬼是山野陰氣，瘴氣所化，可不就非妖非鬼嗎。

  鬼老道又搖了搖頭，道：“山鬼鮮少有人見過，關(guān)于山鬼的樣貌，傳言也不盡相同，所以我也不敢肯定，待會你自己看吧。”

  “那它們既然喜歡吃人心，會不會傷人啊？”我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

  鬼老道說道：“只要合乎規(guī)矩，它們傷人的可能性不大�！�

  ……

  我們一邊走一邊聊，走了大概十幾分鐘，鬼老道在一個小山坳里停了下來，說：“到了，咱們就在這里請它們�！薄　� 說話間，鬼老道撥開了一處半人高的茅草叢，茅草叢內(nèi)有一個青石臺，石臺方方正正的，一平見方，倒有幾分供桌的樣子，尤其是石臺的頂部，特別的光滑，不是原石的那種光滑，倒像是有人刻意打

  磨的。

  我望著青石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前輩，這石臺是什么人擺放在這里的？”

  鬼老道一邊將人心往石臺上擺，一邊回答道：“這誰知道呢，反正我第一次來時，石臺就在這里了，我猜測，這里以前就有人祭祀過那些東西�！�

  鬼老道“祭祀”二字一出口，我腦子里一下子想起了吳睿筆記本上記載的那幾組詞來：少女、人心、祭祀、召喚……難道那幾組詞指的是以少女的心，祭祀、召喚那些東西……

  “好了小友，你開始畫符吧�！惫砝系酪呀�(jīng)擺好了人心，他打斷了我的思緒，催促我。

  我收回心神，點了點頭，隨即咬破手指，在人心上畫起陽符來。

  指尖感受著人心那種冰涼，滑膩的觸感，心里一陣膈應(yīng)，行符都不順暢了，好幾次差點兒畫崩，我努力的控制的心中的不適，凝神靜氣，好不容易才將四個陽符畫完了。

  鬼老道看了一眼，點頭道：“成了。”繼而它又以商議的口吻，對五爪金龍和麒麟獸道，“二位靈尊身上氣勢太盛，恐那些東西有所忌諱，你們可否小施變化？”

  鬼老道話說的客客氣氣，也在情在理，五爪金龍也沒多言語，搖身一變，又變成了那個騷包小伙。麒麟獸也化成了人形。各自收斂了上古神獸身上特有的那種氣場。

  鬼老道盯著他倆瞅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來，都跪下吧�！闭f著話兒，他拉著我們屈膝就要往下跪。

  這下五爪金龍不干了，一把揪住鬼老道的發(fā)髻，將它提了起來，道：“老小子你說啥？讓你龍大爺跪誰？”

  鬼老道掙脫開五爪金龍的手，道：“自然是跪那些東西，這是規(guī)矩，不僅要為它們獻(xiàn)上人心，還需誠心召喚。”

  五爪金龍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糾結(jié)道：“你大爺我堂堂一金龍，萬獸之尊，你讓我跪幾個不知是啥的玩意兒？”

  我抬頭看了眼天，估摸著時候不早了，怕耽誤了時辰，催促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再說你平日里不也沒個萬獸之尊的樣子嗎？跪就跪吧，啊�！�

  “我偏不，待會兒它們來了，龍大爺我一尾巴抽死它丫……”

  “噓�！�

  五爪金龍話音未落，鬼老道立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做賊一樣四下看了一圈，小聲道：“哎呦，我的龍大爺，您老可小點兒聲，這要給它們驚擾了，咱往后誰都別想進(jìn)去了。”

  “那我躲躲總成了吧？”五爪金龍說完要走。

  鬼老道一口叫住它道：“不成，四顆人心代表我們四個，每人一顆�！�

  “得，我拿著我那顆心躲著，待會兒我跟蹤你們，我還偏不跪它。”　 鬼老道似也沒耐心了，語氣冷了幾分，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地，祖師，父母，誰又情愿跪那些東西？這不都是迫不得已嗎？不是我懷疑你的能力，要去鬼窟若沒有它們的指引，你絕對會迷失在

  路上，永遠(yuǎn)也到不了目的地，去或者不去你自己掂量吧。” 鬼老道說完這幾句話，直接跪了下去。

  我也跪下了，麒麟獸緊隨著我跪了下來，回頭又勸五爪金龍道：“行了老二，救人要緊還是你的面子要緊？大不了待咱們出來了，再收拾它們�！�

  五爪金龍又嘀咕了兩句，然后以跪著的姿勢漂浮在了離地二指處，長袍一掀，正蓋住腿，看起來跟跪在地上沒啥區(qū)別，這貨是以這種方式維護(hù)自己作為龍的尊嚴(yán)呢。

  “秦嶺之主，南山之神，我等仰仗您的威名已久，今日特備人心四枚，請您降臨，請您降臨……”

  鬼老道神神叨叨的念了起來，又是主又是神的還挺能扯，完了一邊念還一邊磕頭，一副非常虔敬的樣子�！　∪绱四盍舜蠹s有五分鐘，周圍突然一陣陰風(fēng)大作，隨之，月色都暗淡了幾分，似有黑霧平地而起，模糊了我們的視線。這時，就見距離我們二三百米遠(yuǎn)的地方，出現(xiàn)了幾個忽明忽暗的油綠色光點，乍

  一看去，如同點點幽幽的鬼火。

  “來了，快磕頭�！�

  鬼老道輕輕的說了一聲，接著又念叨了起來，響頭一磕到底，神態(tài)恭敬，言語中更是充滿了虔誠�！　∥乙矊W(xué)著鬼老道的樣子磕頭，一邊磕一邊拿眼角的余光瞟那幾點藍(lán)幽幽的光，光點很快到了近前，我看到了四個人形生物，它們約莫有八九歲的孩子那么高，周身環(huán)繞著一層黑霧，黑霧遮擋住了它們

  的樣子，我只能看清它們的輪廓，其它一丁點都看不清楚，

  那四個東西來后，直奔供桌，每人捧起一顆人心，一口就吞到了肚子里。

  我忐忑的看著它們，生怕它們發(fā)現(xiàn)人心不妥。我發(fā)現(xiàn)鬼老道此時也正拿翻著緊張的瞅，似乎跟我想法一樣�！　∧菐讉�東西也不知道發(fā)沒發(fā)現(xiàn)，吃完之后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們，看的我心里直發(fā)毛。我又瞟了一眼鬼老道，見他臉上露出了一副如釋重負(fù)的神情，然后他直起身來，對那幾個東西拱了拱

  手，道：“我們想去鬼窟，還請助我們一臂之力�！�

  那幾個東西聽了鬼老道的話，各自轉(zhuǎn)了幾下腦袋，像是在相互交流，之后，它們竟然一轉(zhuǎn)身，都走了！　　我望著它們的背影驚呆了，“這是啥情況呀？吃飽了一抹嘴就走？合著咱又找人心，又跪又拜的，到頭來都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