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遜的心提了起來,但隨著馮雪演的嘴唇一開一合,他的表情逐漸放松了下來,甚至有點迷茫,直到馮雪演徹底把話說完,程遜一臉懵懂地看著馮雪演,“沒了?”
“沒了!
這件事聽起來有些簡單,程遜心里有些遲疑,甚至懷疑這只是一場惡作劇,這種事他之前也不是沒遇到過。
他實在遇到過太多惡作劇,假如一個人經(jīng)歷過太多次厄運的拷打,乍一碰上點好事情,便少不了要將信將疑。
但事已至此,想要脫離眼前的困境,這也算是個辦法。退一萬步講,就算這是個惡作劇又能怎樣呢,他實在想不出這對自己來說有什么壞處。
他抬頭看看馮雪演,少年人的眼神慵懶而直白,不像是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么,我要怎么聯(lián)系上她呢?”程遜試探性地拋出這個問題,相當(dāng)于是答應(yīng)了。
“你不需要聯(lián)系她,她會聯(lián)系你的,你只要記住她的名字叫許萍汝,是秉華的老師。”
許萍汝,程遜在名片上寫上這個名字。一天,兩天,電話遲遲沒有響起,程遜對馮雪演的話漸漸產(chǎn)生了懷疑。
但是在第叁天中午午飯時間,一串陌生的號碼在手機屏幕上閃爍起來,電話那頭的女生果然是姓許。
這個在希望逐漸渺茫時打進(jìn)來的電話讓程遜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甚至他的聲音都有點顫抖。
他們約了當(dāng)天晚上六點鐘在秉華對面的便利店見面。
臨見面前,程遜對著便利店的玻璃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許萍汝想了想昨天晚上她和母親吵架的“盛況”。
究竟是她不夠孝順嗎,她是不是應(yīng)該先低頭,畢竟母親是長輩。但一想到母親強勢而不容置疑的樣子,她便覺得自己心里悶悶的,悶到把整個屋子里的窗全部打開還是無法緩解。
她真覺得自己應(yīng)該搬出來住。
想到搬家便不能不想到工作的穩(wěn)定性,老師這個職業(yè)也是母親為她選的,一提起她是個老師,母親臉上便洋溢著慈愛的笑容。
母親對于她的職業(yè)生涯自然也是有規(guī)劃的,她不要許萍汝從事出挑的職業(yè),但卻又不愿意許萍汝的職場太過平庸,這真是矛盾。
不得不說,許萍汝認(rèn)可這規(guī)劃中階段性發(fā)展的合理性,但又一點都不能想象出在母親的規(guī)劃里自己究竟是個什么樣子。
她害怕母親規(guī)劃中的那個女兒,害怕母親對此過分固執(zhí),同樣也害怕規(guī)劃中那個女孩子的樣子和自己毫不相關(guān)。
但總之,這老師還是要做一陣子的,她覺得自己最少做兩年,又或者更久,至于原因,話說得世俗點、直白點:她手頭不寬裕。
有些話說不太出口,她覺得自己最近的消費欲有點太強了,而與之矛盾的是對存款的焦慮。
大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找到第一份工作時都會這樣,有了一筆可供自己支配的“巨款”后總是這個也喜歡,那個也喜歡,但手里的錢再多也都是有限的。
許萍汝知道這是童年時未被滿足的欲望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