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長林出去大半天不知道干了什么,舟車勞頓的看著有點狼狽。
蔣遼等他過來主動坦白,廉長林卻垂眼錯開他的目光,像心虛晚歸被抓包,看著似乎還有那么點,不知所措?
蔣遼覺得是自己看錯了。
廉長林再抬眼看過來時,眸色相當平靜并沒有異樣,嘴唇微張又輕閉起來,站在那里遲遲沒再有動作。
一直以為他是趕上叛逆期,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心事,現(xiàn)在看來,蔣遼完全理解錯了。
廉長林知道自己擔心他,知道自己在等他,事到如今卻依然不打算跟他解釋,我行我素的又想回避過去。
蔣遼神色逐漸淡下。
看廉長林走下臺階,腳步猶豫又生起退意,最后停在院門前。
他心里無名火冒起,沒對廉長林說什么,轉(zhuǎn)身走開,去取墻上的燈籠要回宅子。
他是吃飽撐的過來等在這兒。
真是長出息了。
他是管不了了……
“蔣遼!
砰!
燈籠脫手摔到地上,燈油溢出瞬間燃起,火光順著籠架蔓延晃映在臉上。
蔣遼回過神撿起燈籠,頗有些手忙腳亂把火拍滅,后知后覺回頭看廉長林。
第124章 真欠
剛才的嗓音輕啞,不急不緩被吹散在夜間,蔣遼自譽耳力過人,突然卻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遲遲等不到他回話,廉長林垂在身側(cè)的手越發(fā)收緊,蔣遼半晌后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
“好了?”他問廉長林。
“嗯!
“什么時候?”
“今日!
廉長林走過來,仔細聽說話有些吃力,和叫他名字時完全不一樣。
看他一身趕路的風霜,蔣遼收起心里的疑惑,又站了一會兒終于記起剛才想干什么,他低頭看手里的燈籠。
燈籠拯救的及時應該還能用,他提起來查看燈芯,沒看清就被廉長林伸手奪過去。
“你要回去?”
廉長林眸光凝起,蹙著眉,那模樣,蔣遼要是敢點頭他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
已經(jīng)很晚了蔣遼懶得再折騰,拿回燈籠趕廉長林回房間:“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說。”
廉長林站著不動,定定看著他,對視片刻蔣遼無奈道:“不回。你趕緊回房間去,不用睡了是吧。”
上次蔣遼再生氣他不惜命只是罵了他一頓,到底不會撇下他不管。
剛才氣頭上一句話不說就要回去,廉長林盯著他看,確定他真不回宅子,緩緩松了眉頭抬袖子給他看:“臟了!
蔣遼這才注意到他灰土土的衣袖內(nèi)側(cè)還有血跡,他抬手檢查。
血是蹭上去的已經(jīng)變干,人沒受傷,蔣遼松手問道:“路上碰到什么事了?”
事情一兩句說不清,廉長林組織了下語言,開口道:“傍晚趕路回來,有人攔馬車求救,身上,都受了刀傷。”
刀傷不是普通的傷,回來那么晚……蔣遼問:“你把人送去鐘大夫那里了?”
“嗯!绷L林點點頭。
那兩人刀傷嚴重又來路不明,擔心送去鐘立辰那里會給人帶來麻煩,他把人送去就近的醫(yī)館,傷勢太重醫(yī)館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不能眼睜睜看著人沒命,只好讓車夫掉頭去余宅。
余宅救治的人進進出出,人是他送過去的不好丟下人就走,等人救過來后他立刻趕回去找蔣遼。
廉長林語速不快,說到后面越發(fā)吃力,嗓音更啞了。
“行了,先回房間去,我給你燒壺水。”
蔣遼說完進廚房,廉長林亦步亦趨跟過去。
“過來干什么,你還有力氣自己燒水!
跑一天了還不消停,蔣遼不讓他跟著,廉長林皺眉看了眼自己衣服,再抬頭看他,執(zhí)拗道:“臟了!
愛干凈也不看看時候,這么晚了非要折騰洗個澡才肯回房間,蔣遼拗不過只能領他進去。
廉長林跑了一天確實累壞了,洗完澡到房間沾床就著,蔣遼再次回到房間已經(jīng)過了早飯時間,他還沒醒,側(cè)躺著睡得很沉,平時睡覺就不太老實,剛才翻身被子滑到肩膀。
蔣遼給他掖被子,聽到他一直低聲呢喃什么,低頭聽清后愣住了。
廉長林在念他的名字。
回想昨晚他突然明白過來,廉長林喊他名字時,為什么會讓他有種、那兩個字仿佛被他念過無數(shù)遍的錯覺。
蔣遼在床邊站了很久,想到廉長林昨晚著急趕回來,他突然的,不想廉長林醒來獨自面對空蕩蕩的房間,最后收住腳步?jīng)]走出去。
廉長林這一覺睡得特別久,直到下午才轉(zhuǎn)醒,坐在床上沒完全醒神。
“醒了,起來洗漱一下,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昨天在外面不知道有沒有吃飯,今天又睡了大半天,蔣遼從床邊起身要去給他拿吃的。
廉長林雙肩放松一臉迷糊,聽完反應了片刻沖他搖搖頭,繼續(xù)仰頭望著他。
“還不餓?”蔣遼問他。
廉長林搖頭回他,末了又點點頭,一動不動安靜坐著。
昨天雖然說話有些不自然,但嗓子確實已經(jīng)恢復了,看他完全忘了這回事,蔣遼目光停滯了瞬,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觸及他眼里幾不可察的擔憂,廉長林徹底醒過神,稍微坐直了些,動動嘴溫吞吞道:“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