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額突然吃痛,廉長林被敲回神抬頭看他。
“庫房查完了?”蔣遼再問。
廉長林私心不想白挨一頓敲,對上他習(xí)以為常的樣子,最后到底沒有借端生事,把賬本給他。
最近生意好很多食材都要進貨,要跑好幾個地方,蔣遼看完賬本就打算出去,然后想起來今天是上元節(jié)。
中午過來時街上就鬧哄哄的很熱鬧,難得晚上不禁宵,進貨不用急于一時還是提早收店讓大家應(yīng)景去逛逛。
趙潭過來時店里正要關(guān)門,跟著進到后院發(fā)現(xiàn)來的不是時候:“你們現(xiàn)在要出去啊……那我先回了,酒下回再喝!
劉東他們前腳剛走,羅英和羅紛正準(zhǔn)備出去,就站在旁邊他愣是沒敢往邊上瞧。
沒想到他在這種事上這么慫,蔣遼實在沒眼看,開口道:“石頭石塊沒逛過花燈,趙潭你晚上不是都沒事,回去也是自己一個人,你幫我看著他們,別讓他們亂跑找不著路回來!
羅英她們看樣子是要和石頭石塊一起出去,趙潭心里打起退堂鼓,一想以后肯定沒有這種機會,壯膽接下好意:“行吧,我給你們看著,完了把人送回來。”
找不著路?石頭石塊眨巴眼,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同款困惑。
羅紛念了一天今晚帶石頭石塊出去玩,她去了羅英肯定也會去,廉長林看了眼不大自在的趙潭,視線回到蔣遼身上。
“趙哥也一起去啊,那咱們走吧,今晚街上肯定熱鬧!”羅紛正是愛湊熱鬧的年紀(jì),早就催著要出去。
蔣遼對花燈什么的都不感興趣,今晚街上全是人,比起出去他寧愿待在店里。
廉長林并不喜歡這時候往外湊,剛才明明都要出去了又沒跟著一道去,他等了會兒沒忍住問:“不是要出去,還不走!
聽這攆人的語氣,廉長林欲言又止回頭看他,最后出門前回了趟房間拿東西。
中午到店里沒多久何瑞雪的丫鬟就過來了,每次都只找廉長林,今天肯定不是湊巧過來,剛才看他不急不忙蔣遼也不清楚替他著什么急。
后院小涼亭里不好賞月,他搬來桌椅放到外面,坐了一陣覺得有些無所適從才想起來忘了拿酒。
石頭石塊當(dāng)了那么多年小乞丐,現(xiàn)在趕上這種熱鬧,今晚不把街上能串的地方串完肯定舍不得回來,廉長林……應(yīng)該也沒那么快回來,蔣遼倒了杯酒,聽到腳步聲從前廳走來。
回頭看去意外地愣了下,等來人把東西遞到眼前,他垂眼看去:“給我干什么自己拿去放!
桌上已經(jīng)喝空了一個酒壺,不知道剛才想什么杯里的酒滿的險些溢出來,廉長林轉(zhuǎn)頭看蔣遼,提著花燈讓他接。
這是虎燈,還是頭幼虎,廉長林怎么看都不像會買這些東西的人,應(yīng)該是猜燈謎贏回來的。
“給我的?”蔣遼問他。
廉長林眼神默認,促他快點接,蔣遼邊抬手邊道:“燈謎從街頭排到巷尾,就猜對一個,今年的燈謎這么難?”
這話別人聽不出問題,廉長林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后面沒出口的是要問自己是不是認不全字。
廉長林瞥了他一眼,當(dāng)機立斷收回手。
“干什么,送東西還有半道要回去的道理。”蔣遼眼疾手快按住他手腕,拿回花燈提起來近距離瞧看。
真是難得,出去會佳人還記著給他帶花燈,不過這才出去多久,回來的是不是太早了點。
廉長林一路走回來都在想蔣遼會不會喜歡,現(xiàn)在看,能搶著要,應(yīng)該是喜歡的。
他轉(zhuǎn)身去拿凳子,想起什么又改道走上木屋,蔣遼看過去發(fā)現(xiàn)他另一手拿著個錦袋,看鼓起來的大小里面裝的應(yīng)該是香囊這類的東西。
蔣遼心不在焉把玩虎燈。
按理來說他應(yīng)該趁現(xiàn)在勸廉長林盡早成家,但廉長林并不樂意他提這個,李嬸又一直念叨……
等廉長林從木屋下來,再去廚房拿來凳子坐到他旁邊,蔣遼想了想把花燈放到一旁,還是問起:“回來這么早,沒見到何小姐?”
廉長林神色微頓,有些不明所以,突然后知后覺蔣遼似乎一直以來都誤會了什么。
看他手無意識轉(zhuǎn)起酒杯,廉長林若有所思,要澄清的話咽了回去沒多做解釋。
第122章 反常
早春的稻種已經(jīng)泡上了,春季寒冷多雨撒完稻種要蓋油布,家里現(xiàn)在二十多畝地,蔣遼雇了人來耕種。
去年秋收時特意挑選出飽滿的稻谷留種,蓋油布能減少病害,這些和之前肥田的方法他都稟告了何墉,方法行得通會大力推廣出去。
從沒聽說稻種要蓋油布,村里響應(yīng)的人寥寥無幾。
最糙劣的粗布都要幾百文一匹,油布更是貴的沒邊,上回是菜籽這次又來個油布,誰知道以后會不會還要買些別的,有些村民不滿發(fā)起牢騷。
“村里老輩子人都是這么耕種過來的,有啥子必要花錢買油布,要是搞不好悶壞了趕不上耕種,半年收成不全糟蹋手里了!
“是啊,先不說油布不便宜,光這事就沒聽說過,一個不著大半年揭不開鍋誰耗得起?”
“村里以前最有學(xué)問的老太爺,大伙兒年長的應(yīng)該還記得,那年下冰雹地里的莊稼全給凍死了,他就提過這種法子!蹦菚r候誰家都困難根本買不起,村長勸道,“大伙兒還是先跟家里好好商量,可以的話,油布還是盡量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