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泉回頭對蔣遼說：“回去我娘要罵我你給我說話�！�
“行�！笔Y遼笑笑。
李二泉走出去后，廉長林回頭，蔣遼已經(jīng)轉(zhuǎn)身提起背簍往屋里走，不知是不是腳步帶風(fēng)邁得大，他突然間看起來過于冷淡。
廉長林愣了愣，站在院子里目送他的身影跨過門檻往里走深，就要看不見時，才有所覺般抬步跟了上去。
走到通往后院的走廊盡頭，又停下了，遲疑不決望著里面的人。
后院的門口出去是一小段帶屋檐的走道，比前面的天井高出一階，左側(cè)堆砌了一塊半丈長的石板。
蔣遼把山雞拎出來扔到地上，走過去往石板上大馬金刀一坐，偏過臉朝門口看去。
“過來。”他對廉長林說。
第8章
蔣遼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廉長林猶豫著走了過去。
“我剛才要是沒攔著你，你想干什么？”蔣遼秋后教育。
廉長林眼瞼垂下遲疑了一瞬，抬起眼定定地看著他，不承認有這事。
“我不攔著你，你沖過去打廉大河，打了之后呢，你有想過是什么后果？”蔣遼問他。
即使不知道蔣遼到底想做什么，廉長林現(xiàn)在也聽出來了，蔣遼要跟他說教。
但已經(jīng)說過要和離，自己也不需要他再照顧，蔣遼沒有必要和立場再來管他。
廉長林的想法就差直接寫在臉上，烏黑的眸光平淡了幾分，近乎冷漠又倔強地自上而下對上蔣遼的眼睛。
他長得本就清俊，膚色又加重了他身上的病弱感，之前不仔細看都沒發(fā)現(xiàn)，這樣直直望著人的時候，眉宇間自帶著股沒長開的雋氣。
而且都沒看出來，就說他兩句還有脾氣了，蔣遼心下暗笑。
“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動手打人，吃虧的還不是你自己。我跟他們不客氣是我打得過他們不用怕他們�！�
蔣遼說著話后背往后移了些，停在一個坐的比較舒適的位置，同時眼睛山下掃了廉長林一圈，不留情面地打擊道：“就你身上這幾兩肉，打得過人嗎就想打人�！�
蔣遼決心在走之前教教這小子，拿雞蛋碰石頭是自取滅亡，做事之前動點腦子給自己留條后路，別人一給他挖個坑就往里跳。
他不說還沒發(fā)現(xiàn)，一說下去，剛才沒點爆的脾氣現(xiàn)在盡皆冒了出來。
那么多人看著，在自家門口都能給人欺負成那樣，沒法吭聲還不知道去找人幫忙，明目張膽的就想動手打人，真動起手來沒等外面的唾沫星子將他淹死，人當(dāng)時反推一把就能弄殘他。
何況廉大河他們是什么人，私下黑起心來想報復(fù)的話，廉長林哪會是他們的對手，不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重。
廉長林本就不服蔣遼突然間跟他訓(xùn)話，也有點惱怒剛才蔣遼一叫就配合走過來的自己。
他肩膀往外側(cè)了側(cè)，顯然不想聽下去就要轉(zhuǎn)身走人。
廉父的死是廉大河直接造成的，廉家那邊都是幫兇，知道他的恨意，蔣遼要拿人問責(zé)的氣勢相對收了些。
言歸正傳說道：“你要是打得過他們，你想怎么沖去我管不著，你先問問自己，就你現(xiàn)在這樣，你打得過他們嗎？”
“還想動手，你那么能耐他們還敢來找你�！�
“既然打不過就給我老實待著，等打得過再打，要么——”
廉長林的腳步已經(jīng)抬起轉(zhuǎn)向外面，正要走出去，聽到這又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蔣遼說的沒錯，他現(xiàn)在這身體，確實誰都打不過。也什么都處理不好，動手之后只會讓家里變得更加一團糟。
廉長林垂下眼喪著臉，一副有被摧殘打擊到的模樣站在前面。
雖然還帶著對自己剛才話里的不服，但這低眉順眼，姑且稱得上聽話受教的樣子吧，看得蔣遼莫名覺得手心有些發(fā)癢。
正常家庭給孩子做思想教育發(fā)展到這一步，是不是應(yīng)該給人順順毛？
再正面肯定一番，避免言語操之過激，給人激的離家出走？
安靜了好一陣沒聽到蔣遼繼續(xù)說話，廉長林眸子輕轉(zhuǎn)，略帶困惑抬眼看他。
蔣遼輕咳了一下，繼續(xù)說：“要么，就讓打得過的人去打�！�
語氣輕飄，話卻很有重量。
廉長林眨了眨眼，揣摩出這句話的意思后，愣愣地看著他。
似乎還想不太明白，蔣遼剛剛還在貶低他不自量力，行事不考慮后果，突然又教他該怎么教訓(xùn)廉大河他們？
廉長林的眼睛微微亮起，下一瞬又刻意壓住，錯開蔣遼的視線沒看他。
蔣遼原本是有點擔(dān)心廉大河他們真私下找廉長林的麻煩，他會吃虧，這才想給他提個醒。
現(xiàn)在看他簡單兩三句就能理解自己的意思，要是真被找麻煩了，應(yīng)該也不至于太吃虧。
這么想著，蔣遼便放下心來沒再多說，總不能什么都不讓人去經(jīng)歷。
廉長林這會兒的別扭勁還沒消全，站在旁邊要走又不走的模樣，蔣遼站起來拍了拍手，沖他指使道：“去燒水，今晚殺雞。”
免費的勞力使喚得很順手。
山雞被捆著雙腳放到后院的地板上，蔣遼和廉長林說話的功夫，它已經(jīng)挪到了墻角一個勁地掙扎，生命力非常頑強。
蔣遼走過去毫不留情將山雞拎起來丟回原位，轉(zhuǎn)身去廚房拿菜刀準(zhǔn)備先給雞放血，走到門口迎面撞上正從廚房走出來的廉長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