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虛子奮力壓下,冷笑道:“許應,你不知我如今的法力是何等強大!”
伴隨著他的造化神刀向下壓去,時空劇烈顫抖,靈虛子恍惚之間,只見四周的時空飛速回溯,眨眼間便回到了四百多年前!
不僅時間變了,空間同樣也變了。
四周的山川地理不再是天絕城,而是已經被夷為平地的洞墟!
他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另外一個許應,那個自己的修為遠不如現在,而那個許應的修為也不如現在的許應。
不過,另一個自己卻在許應的寂滅洞淵神通之下,倉皇逃命,即將葬身在許應的手中。
他心中驚駭,他發(fā)現又回到了當初他第二次挑戰(zhàn)許應,被許應七招擊敗的那一刻!
“幻覺!”
他催動造化神刀,向下劈去,許應二指發(fā)力,造化神刀啪的一聲炸開。
靈虛子心中凜然,向后躍出。
“造化大道,始終只是一門比較高等的先天大道罷了。”
許應搖頭道,“靈虛子,你畢竟不是道主,你的造化大道的波瀾,無法對我形成威脅。倘若我在這時出手,將過去的你抹殺,你的造化大道,能救得了你么?”
靈虛子皺眉,喝問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什么把我抹殺?”
許應并指為劍,一劍刺出,霎時間輪回、因果、劫運、殺伐諸般大道一統(tǒng),化作一道劍光,貫穿過去現在未來的時空,改因果,易輪回,變劫運,逆殺伐!
當年打殘了羅道主的那一指,于今日重現!
“靈虛子,你的存在對于彼岸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當年的那個靈虛子正欲逃脫許應的寂滅洪源,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力量擊中,霎那間便喪失了生機,向寂滅洪源中跌去!
同一時間,今日的靈虛子又驚又怒,舍棄許應,催動造化神刀,向當年的許應斬下!
與此同時,當年的宮婕萱叱咤一聲,奮力催動鴻蒙道法,一道掌力向當年的許應襲來。
許應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刻,靈虛子修持的造化大道仿佛也覺察到了危險,化作一道逆行于時光之中的洪流,向許應沖擊而去!
然而靈虛子畢竟還不是大道之主,他的造化之道沖擊在許應的身上,只不過讓他微微晃動一下,隨即便恢復如常。
當年的靈虛子跌入寂滅洪源,頃刻間化作烏有,同一時間,過去未來因果一統(tǒng),一股浩瀚莫名的力量自過去襲來,將靈虛子淹沒!
靈虛子斬向當年的許應的那一刀,也隨之而化作夢幻泡影,仿佛只是一陣微風,從許應的身上吹拂而過,掀起他鬢角的一縷發(fā)絲。
同一時間,宮婕萱奔來,當年的許應抬手,與這女子碰撞一記。
時空的另一邊,天絕城外,宮婕萱和洞玄道主飛速趕來,突然宮婕萱停步,臉上露出錯愕之色,道:“等一下,洞玄道兄!我記得,靈虛子在四百四十六年前,便已經死在許應的手中了。我親眼所見!
洞玄道主詫異道:“是了,靈虛子早就死了,我們此去天絕城,不是因為平遙子他們要為靈虛子報仇么?”
宮婕萱恍然醒悟,笑道:“原來如此。我一時恍惚,竟忘了此事。我們此去天絕城,正是要阻止平遙子他們報仇,免得壞了天境與三界的盟約!
天絕城中,一個從外地來的男子驚訝的抬起頭來,失聲道:“時空大道!這個許應,要借時空大道抹殺靈虛子!”
岑溪子等人聞言,心中一驚,急忙向許應與靈虛子交戰(zhàn)之地趕去,齊聲喝道:“不能讓他得手!”
卻在此時,岑溪子等人又停下腳步,各自露出疑惑之色,隨即便又加快速度,喝道:“殺了許應,與靈虛子報仇!”
平遙道人急忙追上他們,道:“諸位,我們是與靈虛子一起來的,你們還記得么?靈虛子要借許應的力量,助自己突破,修成道主!”
岑溪道人搖頭道:“平遙子,靈虛不是早在四百多年前,便死在許應的手中了么?”
平遙道人冷笑道:“諸君,你們被他改變過去的因果蒙蔽了!這種事情,我雖然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可以破壞他的法門,將靈虛子救回來!”
岑溪子等人各自對視一眼,不解其意。
那平遙道人前世也是時空得道,修成時空道主,當即催動時空道法,追蹤許應而去,叫道:“你們留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救回靈虛,到時候你們便會知曉前因后果!”
他的時空道法精湛無比,頃刻間便回到四百四十六年之前,許應一指抹殺靈虛子的那一刻。
平遙道人叱咤一聲,催動時空道力,以空間為刃,以歲月為刀,斬向許應!
同時他的另一招神通則裹挾著靈虛子,將即將死在許應誅仙劍指下的靈虛子送出此地!
他的歲月神刀落在許應的身上,發(fā)出鐺的一聲大響,歲月和空間紛紛破碎。
許應轉過身來,詫異的看著他。
平遙道人喝道:“靈虛子,此人已成妖孽,除掉過去的他沒用,會被因果修正!咱們聯(lián)手除掉現在的他!”
被他送走的那個靈虛子是當年的靈虛子,而現在的靈虛子還在攻向當年的許應,聞言立刻轉向,向許應撲來!
他剛剛轉過身,便見許應一指將平遙道人刺穿。
許應抬手,隨即抓向時空深處,將被平遙道人送走的那位當年的靈虛子抓來。
“嗤——”
一道指力傾瀉。
當年的靈虛子頓時眉心炸開,元神被誅。
而現在的靈虛子一刀劈在許應的肩頭,剛剛見血,身軀與神刀便自消散。
時空的另一邊,岑溪道人等人悲痛欲絕,喝道:“許應,當年你殺害靈虛子,如今又害了平遙子,今日無論如何也要你血債血償!”
許應緩緩走出,摸了摸肩膀上的傷口,傷口處還有新鮮的血跡。
岑溪道人等人見到他,心中更加惱怒,紛紛喝道:“當年靈虛子不過向你討教道法神通,你便痛下殺手殺了他!適才平遙子找你尋仇,你卻毫不留情,連他一起殺掉!今日,無論如何也要為他們二人討回一個公道!”
他們殺氣騰騰,突然兩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他們與許應之間。
宮婕萱抬起雙臂,擋在雙方之間,喝道:“岑溪,許應!且聽我一言!”
岑溪道人喝道:“許應連殺我兩位復生的道主,在他們尚未修煉到道主時便殺掉他們,讓他們無法復生,還有何話可說?今日血債血償!”
宮婕萱沉聲道:“夠了!當年的誤會,我早已說清!是靈虛子兩次刻意挑釁許道友,出手狠毒,試圖要取許道友性命。許道友忍耐不住,這才將他誅殺。至于平遙子,誰也沒有證據他是死在許道友之手!他只是尸體出現在現場而已!”
岑溪哈哈大笑,面目卻是森然,道:“姑娘,我們天境與三界聯(lián)手對抗彼岸,許應身為三界道祖,卻庇護彼岸太一道門,讓他們不染劫運!此乃資敵!此人居心叵測,又是殺害平遙子和靈虛子的兇手,還有何話可說?”
宮婕萱微微皺眉。
當年靈虛子被殺的現場,的確有平遙子的尸體。后來她帶著平遙子的尸體來見平遙子,平遙子驚駭莫名。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平遙子都在調查此事,神出鬼沒。
這次,更是平遙子孤身一人來到天絕城,要挑戰(zhàn)許應,與靈虛子報仇。
岑溪道人等人擔心他有事,急忙趕來,卻還是晚了一步。
她望向許應肩頭的傷,心道:“看來平遙子已經葬身在許應手中。他真的這般厲害,連重修的道主都不是他的對手?”
岑溪道人喝道:“今日不殺許應,便難消心頭之恨!”
宮婕萱面色一沉,喝道:“放肆!洞玄道兄,你帶走他們!”
洞玄道主立刻催動道法,將岑溪等人鎮(zhèn)壓,轉身而去。
宮婕萱轉過身來,面向許應,歉然道:“許道友,又給你添麻煩了。平遙子一直調查當年自己的尸體,對閣下念念不忘,這次前來挑戰(zhàn)閣下,不曾想惹出這么大的事端!
她深深看了許應一眼,詢問道:“敢問道友,平遙子何在?”
許應略帶歉意,道:“我想,他應該已經變成了四百四十六年前的那具尸體了!
宮婕萱面色黯然,低聲道:“原來是一場輪回。既然如此,那么婕萱便不打攪道友了。”
許應相送。
宮婕萱道:“留步;厝ブ,我會好生管教他們,不讓他們再來尋許道友的晦氣!
許應揮手作別,目送她遠去。
宮婕萱回到商都,洞玄道主等人早已來到這里,宮婕萱面色陰晴不定,道:“許應精通時空大道,又擅長先天九道,他定然是改變了過去,這才造成兩位道友的死亡!洞玄道兄!”
洞玄道主躬身道:“姑娘吩咐!
宮婕萱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道:“擇機除掉他!還有,不要驚動通天道主!”
第838章 挑戰(zhàn)太一
通天道主乃殺伐得道,實力實在高明,如今彼岸的劫運如火如荼,他的修為勢必水漲船高。
洞玄也已經得道,成為道主,而且他修持的太一大道也是先天九道之一。但是,盡管他有前世之經驗,也未必是通天道主的對手。
如今通天道主可借彼岸殺伐之大勢,非他所能匹敵。
通天道主是天境與彼岸一戰(zhàn)的重要一環(huán),因此除掉許應,須得避開通天。
洞玄道主立刻起身離去,宮婕萱沉吟片刻,低聲道:“這件事要不要告知父親?他老人家神通廣大,說不定有能力將靈虛子和平遙子救回來……”
她遲疑一下,天境道尊迄今為止還未曾恢復到巔峰狀態(tài),還在等待著天境大道的徹底復蘇。
“還是命人去告知他老人家此事。”
宮婕萱計議已定,喚來巫溪,道:“巫溪子,你前往天境,告訴道尊許應調運時空輪回之類的神通,在四百多年前格殺靈虛子、平遙子一事。”
巫溪乃是修煉了輪回大道的不朽,速度極快,應聲稱是,便立刻啟程。
半年后,他來到天境,尋到道尊,將宮婕萱吩咐的事如實稟告。
道尊聞言,沉默良久,道:“許應竟然已經修成先天九道?只是想要潛入過去,在歲月中殺人,需要同時調動輪回、因果、劫運,乃至殺伐、寂滅。還要知悉,其人是否渡過寂滅劫。倘若渡過寂滅劫則因果太重,不可殺!
他目光幽幽,望向天境過去古老無比的歲月,長達兩百億年的歷史如同浪濤一般,從他的眼底匆匆流過。
浪花拍擊,雖是一瞬,卻有幾多英雄豪杰。
“能夠在寂滅劫中存活下來的人實在太少了,大部分修士,乃至道主,都無法逃過劫運。”
道尊聲音隆隆,“因此逆時光而殺人,成為可能。但令我詫異的是,他怎么同時調動這么多大道?”
他極為納悶,修煉先天九道有兩條道路,一條道路是煉道于外,煉成先天九道,以先天靈寶為連接,貫通寂滅與混沌,形成外在洪源,身在洪源之中,九道運轉不息。
另一條道路便是煉道于內,同樣也是以先天靈寶為連接,貫通寂滅與混沌,讓九道形成一個循環(huán)體系。
這兩種修煉道路,沒有高下之分。
能夠參悟出先天九道的人,縱觀一個宇宙的歷史也未必能出一個兩個。
“但這種修煉法門,并不可能同時調動多種先天九道,同時調動一種兩種,已經是極限。只有洪源運轉到兩種大道相交的時刻,才能同時調運兩種大道,比如運轉到劫運和殺伐相交,便可以調運劫運和殺伐。”
道尊沉吟良久,緩緩起身,不疾不徐道,“許應運用的法門我不曾料到,不過他此次殺靈虛子和平遙子,只是小試牛刀。他的目標不是靈虛子和平遙子,而是真正的道主。他向靈虛和平遙下手,只是在做試驗,看看自己能否成功,否則以他的實力,直接殺死兩人便可,何須回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