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應面帶笑容看著她,道:“當年第一世的我殺穿天路,即將逃出帝君的算計之時,又折返回仙界,因此錯過了逃亡的時機。有人說,我是為了一個女人而落入帝君的陷阱,以至于有此大敗。那個女子是你嗎?”
梓桐仙君輕輕搖頭,道:“你折返回仙界,為的是接走令堂。只要你恢復第一世的記憶,一切便都會明了!
許應沉默片刻,道:“我把你喜歡的那個許應還給你,你能把那個和我一起挖泥鰍的女孩,還給我嗎?”
梓桐仙君怔。骸霸囱胫皇俏疫@一世的一段記憶……”
許應道:“對你來說,她只是你的一段記憶,對她來說,那是她的全部!
梓桐仙君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她能感覺到曾經(jīng)的那個自己對這個少年的愛意,初戀般的懵懂,內(nèi)心歡快雀躍,患得患失。
她像是撒歡的小母馬一樣與許應一起奔跑,用自己的唇印著他的唇,熱情的宣泄著自己的愛意;
她又唯恐妾有情郎無意,一顆心七上八下,總是猜測少年的心思。
可是,當梓桐仙君回憶這段情感時,只是回憶而已,對她的道心并無半點撼動。
捕蛇者許應所喜歡的那個女孩,真的只是她的一段記憶而已。
東王回到仙庭,仔細回憶許應的太一金橋,推演這門神通所蘊藏的破綻,過了良久,還是搖了搖頭:“這一招神通,已經(jīng)臻至至尊的邊緣。了不得,實在了不得!許應,你當年風華絕代,技驚天下之時,怎么就想不開呢?”
他想起青玄一事,喚來東王府上的幾個門客,將許應存想的青玄道人圖交給他們,道:“去查一下此人下落。”
那幾個門客接過畫,躬身去了。
過了幾日,東王突然想起此事,卻不見那幾個門客前來匯報,心中詫異,詢問其他門客,都說這幾日沒有見過那幾人。
東王心血來潮,算了一算,忽然只覺渾渾噩噩,頭腦有些不太清醒。
他定了定神,繼續(xù)推算那幾人下落,心中悚然:“我那幾個門客,何時死了?誰這么大膽子,敢殺我的人!”
他又驚又怒,繼續(xù)推算,忽然鼻孔溫熱,抬手抹去,卻見手上都是血,不知何時,兩行鼻血流了下來。
東王心中悚然,不敢再算,急忙吩咐左右,道:“快去選一個模樣像我的人來!”
過了不久,一個模樣與東王有著八九分相似的散人送到東王府上,東王將自己衣物脫下,與那人換了衣裳,道:“這位道友,你今日代我去死,你一家老小,便是我的家人!”
那散人怎么肯?
但是他被東王鎮(zhèn)壓,動彈不得,也說不得話。
東王在他面前放一盆清水,讓他坐在清水前,四周掛著白色的死氣燈籠。
到了后半夜,那散人低頭看去,只見清水如鏡,映照著自己的身影,盆中不知何處伸出一只手,提著自己的頭發(fā),另一只手持刀而來,在自己脖頸上抹了一下,頓時便將自己腦袋提起!
那散人脖子上的頭顱飛起,元神也被斬斷,身死道消,魂飛魄散,一縷不滅真靈幽幽飛去。
東王等到那散人被斬,這才舒一口氣,依舊穿著那散人的衣裳,吩咐門客道:“厚葬!
眾門客將那散人首級和尸身收起,張羅葬禮去了。
東王微微皺眉,低聲道:“難道許應要害我?他明知道神算不可算至尊,還是讓我去尋這個青玄的下落,莫非想借至尊之手殺我?”
他左思右想,低聲道:“殺我的,肯定不是我爹。難道青玄是仙界中的另一個至尊?但是不至于查他的名號,便要殺我吧?”
他盡管知道兇險,但青玄這個名字還是引起他的重視。
“這里面一定藏著什么秘密!”
仙界,九天之上,大羅天。
“有人在查青玄,翻歷史舊賬。”
“唔?何人這么大膽?”
“是明尊的兒子,我已經(jīng)小施懲戒。”
“年輕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什么舊賬都敢翻!
“是啊!
第510章 玉虛道主
“阿應,你如意大羅天中的那朵天河怪花,最近總是怪怪的,我懷疑它想造反。”大鐘道。
它見許應一直默不作聲,擔心許應還在思索梓桐仙君的事情,連忙轉(zhuǎn)變話題,吸引許應的注意力。
“天河怪花?”
許應這才想起,悟空道人把如意大羅天贈給自己后,自己在天河上曾把一朵怪花收入如意大羅天中。
之后他便遇到玉壺真人邀戰(zhàn)陰間四帝的事情,沒有再過問這朵妖花。
如意大羅天是他的道場,烙印自身大道的地方。他的境界低,還是神橋境界,須得修煉到天仙境界才能煉成道場。如意大羅天讓他提前煉成道場,可以動用自己高絕的道行。
平日里大鐘都是在他的如意大羅天中修煉,參悟他的大道,聆聽他的道場道音,又從許應的十洞天和太一洞淵中汲取天地靈氣,修為實力日進千里,如今實力堪比仙王之寶,著實厲害非常。
許應向如意大羅天看去,露出驚訝之色。
只見此時的如意大羅天與悟空道人贈給他的如意大羅天,已經(jīng)有了極大的不同。
這段日子,他領悟出十洞天,大羅天中也漸漸形成了十種異象,對應十大洞天。
玄黃二炁形成天清地濁的異象,混沌之炁形成混沌海異象,還有不滅靈光、琉璃凈空、玉京仙域、太極仙域、神橋、無定長河、虛空之焰和太一之炁,共計十種異象。
“咦,奇怪!
許應驚訝不已,他修煉了十洞天,在大羅天道場中形成的十種異象,居然與太虛之境中遇到的異象一樣!
瀛洲便飄浮在太虛之境中,當初他與濟覺、寧清三人被困在瀛洲,發(fā)現(xiàn)飄浮在太虛之境中的各種形態(tài)的彼岸。
其中便有玄黃二炁形成的壯麗景象,還有混沌之氣形成的混沌海異象,還有對應著涌泉彼岸的不滅靈光,對應玉池彼岸的琉璃凈空,對應玉京彼岸的玉京仙域,對于絳宮彼岸的太極仙域!
除此之外,他們還看到有一條無定長河飄浮在太虛之境中,還有一團勝火的虛空光芒,一道斷裂的神橋!
“古怪,太古怪了!”
許應定了定神,他在太虛之境中見到的那些東西,對應了他的大羅天十種異象中的九種,只剩下太一之炁的異象沒有對應!
這太一之炁,恰恰是他召喚太一洞淵的關鍵!
可是,他的道場,為何可以與太虛之境的各種彼岸異象對應得上?
許應百思不解,這太奇怪了。
“阿應阿應,就是那朵天河怪花!”
大鐘飛臨大羅道場,叫道,“這小子重一百二十斤,反骨二百四十斤!它要造反!”
許應顧不得多想,急忙看去,只見這段時間不見,天河妖花已經(jīng)變大了無數(shù)倍,高千百丈,長著三五片大葉子,花骨朵像是個大紡錘,時不時花瓣四面八方裂開,露出花房中的無數(shù)尖牙利齒!
那花蕊如同一條條靈活的觸手,四下飛舞。
更可怕的是,許應發(fā)現(xiàn)這株妖花的身上到處都是自己的烙印,有仙道符文,也有道紋,甚至連自己參悟的昊天帝的太一開悟,也烙印在這株妖花上!
此花本是天河岸邊專門吃仙人的妖花,天生強橫,吃了不知多少偷渡的仙人,煉得一身狠辣本領。
這段時間得到許應的大羅天道場的滋潤,愈發(fā)強橫起來。
“這玩意兒,看起來反骨好像不止二百四十斤。”
許應遲疑,他現(xiàn)在昆侖,把天河妖花丟在昆侖,肯定會惹出大禍。
把它丟在祖庭,惹出的肯定是潑天大禍,丟到天河中去,過幾年只怕天河都要被吃得鳥獸絕跡,天河水師都能吃得一干二凈!
“它原本對我還很敬重,現(xiàn)在居然打算吃我了!”大鐘頗為不忿。
這些日子它沒有少與天河妖花開戰(zhàn),雖然屢屢獲勝,但天河妖花的實力瘋長,讓它倍感壓力。
許應心念微動,天河妖花便自身不由己飛起,宛如他的法寶,如臂使指,祭煉起來,無不如意。
“這株妖花只是生長在我大羅天中的植物,得到我的道妙造化,因此有所成就!
許應向大鐘道,“它與你不同,你的本事是自己修煉來的,它則只是我大羅天的一部分。鐘爺無須擔心!
大鐘道:“我總覺得這朵妖花鬼鬼祟祟!
許應笑道:“在我的道場中,它翻不了多大浪花!
大鐘稍稍放心,依舊飛回大羅天中,監(jiān)視妖花的一舉一動。只見那妖花懶洋洋的汲取天地靈力,借大羅天道場中的各種大道烙印淬煉自身,越長越是蠻橫。
許應壓下對大羅天道場的疑惑,徑自來到昆侖山玉虛峰,登神橋而去。
沒過多久,他便來到昆侖境,走上麒麟崖,來到玉虛宮。
“弟子許應,前來拜會前輩!痹S應站在玉虛宮前,躬身道。
“許道友,進來吧!崩锩?zhèn)鱽硪粋溫和的聲音。
許應直起腰身,邁步走入玉虛宮。
玉虛宮中,一位道人清瘦矍鑠,站在那里像是與天地相融,不分彼此。
其人就像是宇宙虛空一般,明明站在那里,卻像是無處不在。
這種高遠的道境,許應從未見過。
“見過道兄。”許應拜下。
玉虛道人還禮,面容平靜,道:“許道友復蘇此地天地大道,我也因此而復蘇,還未曾謝過道友!
他請許應落座,手掌虛抬,有壺自來,為許應斟了杯清茶。
許應正襟危坐,詢問道:“道兄,我上次匆忙,未曾來及拜會。此次游歷了七年,重歸此地,帶著滿腔疑惑,想請道兄為我解答!
玉虛道人道:“你上次來時,心中沒有疑惑,所以毅然遠去。你游歷七年,知道得越多,心中疑惑也就越多,所以你要重歸此地。”
許應思量片刻,笑道:“正是如此。當年的我從未懷疑過六秘祖法,也不知太一先天功的源頭,更不知十洞天與太一洞淵的關系。如今我知道了一些秘密,可是不知道真相,因此來尋道兄。我聽聞,我許家是玉虛宮的傳承,敢問道兄可有此事?”
玉虛道人道:“有過此事。你許家先祖本是我的門生。我的本體,玉虛道主隨著翠巖而遠走之時,留下你先祖鎮(zhèn)守昆侖!
許應面色肅然,道:“敢問道兄,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導致玉虛一脈的傳承失落?”
玉虛道人道:“道哭。”
許應微微皺眉,又是道哭。
玉虛道人道:“修煉玉虛洞淵的玉虛宮傳人基本上都沒有挺過去,只有少數(shù)修為低的反倒挺過去了。經(jīng)歷道哭一事,玉虛宮的傳承也就漸漸失落。”
許應還是有些疑惑,玉虛道人的回答,解決了他對玉虛一脈傳承失落方面的疑惑,但是依舊沒能解許家的傳承為何會變成太一先天功和六秘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