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應(yīng)額頭冒出一滴冷汗,現(xiàn)在他唯一能動用的,便是這三天所修煉的先天真氣!
用這三天修煉的先天真氣,破解天道符文,有些不太夠看。
“這么說來,我不是魂魄寄生到這具身體中,也沒有遭大世子暗算,更沒有被金鵬打死!
許應(yīng)放松下來,回憶這三天的經(jīng)歷,頓時有一種荒誕不經(jīng)的感覺,“甚至說不定,大世子以及金鵬等人的記憶,都是被北辰子他們所篡改!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你也察覺到先天境界有古怪,對吧?”
許應(yīng)循聲望去,只見湘王府不知何時來了一個陌生人,十七八歲年紀,與他差不多高,是個俊秀少年,卻如同絕代宗師,有一種不俗的氣度,站在那里令人高山仰止。
那清秀少年走來,詢問道:“你修煉到先天境界多少重?”
許應(yīng)道:“九百九十九重。你修煉到多少重?”
清秀少年道:“先天十萬重。”
許應(yīng)肅然起敬,能在這個天地元氣極度稀薄的世界修煉到這等境界,實在了不起!
“敢問前輩是何方神圣?”他詢問道。
“不敢稱前輩,兩百年前人們叫我翟武仙。我前來渡你。”
清秀少年神色淡然,折下一根樹枝,道,“兩百年前,我修成先天九境,那時我雖然踏上這個世界的武道巔峰,卻心中絕望。因為前面的道路已經(jīng)斷去。直到有一天,我凝練氣血時突然發(fā)覺,先天九境后還有境界!
他注視著手中的樹枝,許應(yīng)察覺到他的先天真氣在流動,只見那樹枝在他手中抽出花枝,長出花朵,很快繁花盛開。
翟武仙將這支花栽種在地上,道:“我挑戰(zhàn)天下的先天高手,擊敗五百四十二位先天極境的存在。最后一戰(zhàn),我終于突破,修煉到先天第十重。到了這一步,我便仿佛突然開了竅,修為一日千里!
花枝在地上飛速生根,長高,結(jié)果,不過片刻,樹上便掛滿了香梨。
翟武仙摘下一顆香梨,送給許應(yīng),道:“我修煉到先天第九百九十九重時,一縷氣息便可以壓垮一位絕世強者。我打遍天下無對手,被那時的人們尊為武仙。但是我知道,先天千重,遠不是武道境界的終點。我想起歷史上,那些同樣被尊為武仙的人,我突然有了個想法;蛟S,他們也與我一樣呢?”
許應(yīng)咬了一口香梨,汁水很甜。
翟武仙輕輕抬手,拔起那株梨樹,只見梨樹像是時光倒流,結(jié)出的梨子變青變小,抽出的枝條變嫩變短。
它的根須也自縮回,很快變成一支梨花,接著梨花也自縮回枝條中。
翟武仙將這根枝條又插回梨樹上,許應(yīng)吃著梨子,走到跟前,反復(fù)打量,那梨樹枝條竟像是從未被折下一般!
“這是武道?”許應(yīng)驚訝道。
這種手段,應(yīng)該是儺術(shù)才對!
先前翟武仙摘枝種樹,并不能讓他驚訝,他打開了泥丸秘藏,掌控生機,輕易就可以辦到。
但是讓梨樹收回所有的枝條,讓梨子重新變回花骨朵甚至縮回枝條中,再將枝條種回樹上,他便做不到了!
這種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術(shù)了,而應(yīng)該稱之為道。
翟武仙道:“這是武道。能夠稱作道的,生化萬物,造化天成。摘枝種梨,只是順應(yīng)萬物化生的道理而已,不足為奇。你我修煉武道,自身便是一個大寶庫。你修煉到我這一步時,也可以做到這些。”
他突然氣息振動,武道氣息沖天而起,如同一個巨大的泥丸洞天,散發(fā)出滔滔生機!
湘王府中,花開花落,霎時間便香氣滿園!
翟武仙氣息再變,心跳如同鼓點,慘烈殺氣撲面而來,便如同一尊歷經(jīng)沙場的戰(zhàn)神,身后尸山血海!
他的氣息再變,向許應(yīng)展現(xiàn)武道精神的強大,如銅墻鐵壁,不可摧折!
他的意志之強,堪比黃庭洞天,甚至比黃庭洞天的神識仙藥更為純粹!
他盡情綻放魂魄,魂魄也強大無比,與肉身結(jié)合,緊密如一,肉身不滅,魂魄不滅!
這一幕,帶給許應(yīng)無與倫比的震撼!
翟武仙先后向他展示武道生機,武道力量,武道神識,武道魂魄,武道元氣,分別對應(yīng)了泥丸、絳宮、黃庭、涌泉和玉池五大秘藏,只剩下玉京秘藏的陰陽二氣沒有涉獵!
他的氣息固然強大,但是卻高度內(nèi)煉,僅僅在方寸之地傳播,甚至沒有驚動湘王府的其他人。
這與人體六秘的洞天不同。
催動人體六秘,洞天便會變得極為明亮,氣息驚天動地!
“將武道修煉到這種程度……”
許應(yīng)贊嘆,定了定神,道,“翟武仙,你一定快要飛升了吧?”
翟武仙道:“我以武道精氣淬煉魂魄真陽,煉就武道真火,以肉身為爐鼎,煉成武道金丹。先天十萬重天,終于打開第二重玄關(guān)。而今,我也不知道自己距離飛升有多遠。”
許應(yīng)思索道:“那么,你就是第二叩關(guān)期,已經(jīng)打開夾脊玄關(guān)。天山對應(yīng)三十三塊脊梁骨,從第一叩關(guān)期,到第二叩關(guān)期大成,一共有二十一塊脊梁骨。剩下十二塊,對應(yīng)咽喉的十二重樓!
翟武仙驚訝的看著他,不知他在嘀咕什么。
許應(yīng)笑道:“我說的是傳說中的境界。比如,先天九百九十重,就是煉氣期境界,先天一千重便到了叩關(guān)期。修煉到先天一萬重,便到了交煉期,練就武道金丹。修煉到十萬重天,便到了第二叩關(guān)期,也就是夾脊期。你的下一步,便是重樓期,修煉到這一步,金丹化作元神。”
翟武仙驚訝莫名,失聲道:“你知道后面的境界?”
許應(yīng)點頭,笑道:“后面的境界,按照武道的說法,應(yīng)該叫武道元神。”
翟武仙哈哈大笑,道:“我這次來接引你,看來是接引對了。按照我們的規(guī)矩,你需要突破到先天千重,才可以正是接引你。但是你既然知道后面的境界,我們可以破一次例!”
許應(yīng)疑惑:“我們?”
翟武仙氣息籠罩許應(yīng),腳步輕輕一點,下一刻便自騰空而起。
許應(yīng)耳畔傳來呼呼風聲,低頭看去,大夏的國都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小不點兒!
翟武仙帶著他躍上半空,縱身一躍化作一道長虹破空而去,悠然道:“我剛才說過,歷史上那些同樣被尊為武仙的人,他們?nèi)チ撕翁帲课铱梢曰钕聛,那些武林神話呢??br />
他不緊不慢道:“當年我修煉到先天千重時,發(fā)現(xiàn)這座玄關(guān),我稱之為先天玄關(guān)。我踏破這個境界之后,一人找到了我。他是我的前輩,五百年前的武林神話,我的引路人。他告訴我,真正的武道不在這里。他們這些追尋武道真諦的人,建造了一座武道的彼岸!
他向許應(yīng)笑道:“我此來,便是渡你前往武道彼岸!
“武道彼岸?”許應(yīng)心頭一怔。
翟武仙帶著他踏破長空,奔行數(shù)萬里,突然長嘯一聲,體內(nèi)金丹光芒大放,武道精氣沖天而起,在天空中形成方圓數(shù)十里的風云,雷霆交加!
翟武仙一拳轟出,天空電閃雷鳴,被他一拳撕裂。
許應(yīng)看到,那是古老的封印被翟武仙撕開,封印的是太初世界一片已經(jīng)被世人遺忘的戰(zhàn)場,滔天殺氣撲面而來!
那殺氣無比濃烈,巨大的兵刃如同山川插在荒野上,煞氣形成煙霧,呼嘯來去,里面還有火光,仿佛眼睛。
許應(yīng)心驚肉跳,喃喃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翟武仙帶著他飛身投入其中,聲音匯聚一股,傳音萬里,道:“各位,我已尋來新的道友!還請接引!”
他話音剛落,濃烈的煞氣中一只拳頭轟來,拳風激蕩,將彌漫在四周的煞氣轟開,露出一條白骨森然的道路!
翟武仙在前引路,帶著許應(yīng)飛速踏上那條道路,道:“剛才出拳的,便是我們武道彼岸中最古老的武林神話,他快要修煉到先天百萬重了,但始終未能修成武道元神!
許應(yīng)心驚不已,只見道路兩旁,太古戰(zhàn)場的煞氣形成種種魔物,猙獰恐怖,向他們撲來,卻被激蕩的拳意粉碎。
這么強橫,真的沒有修成元神嗎?
他心中默默道。
“最近陰間入侵,讓這里的魔性越來越重!”翟武仙微微皺眉道。
“陰間入侵?”
許應(yīng)心頭一跳,驚訝的望向他,“這里也有陰間入侵?”
翟武仙道:“這里就是陰間,遠古時代被封印。我們的武道彼岸,便建在陰間太初的古戰(zhàn)場上,試圖用武道將這里凈化。”
許應(yīng)思緒有些混亂,心中默默道:“太初世界有陰間入侵,元狩世界也有陰間入侵,兩地的陰間,是同一個陰間嗎?如果是同一個陰間,那么陰間入侵的背后,到底是誰在推動這一切?”
大夏國都,愁容老者符毅一邊飲茶,一邊看棋,他的棋癮沒有北辰子和玉棠仙子那么大,可以一盤棋下百年。
他只看了五天,就醒了過來,道:“我去看看許應(yīng)!
北辰子和玉棠仙子專心下棋,沒有理睬他。
符毅撐著一把青紙傘,行走在煙雨朦朧中的大夏國都,臉上掛著笑容,心道:“天意上神出手,我們又回到了從前,北辰玉棠仙子下棋,土地公回神州廟里享受香火。我也可以撐著青紙傘,走在夕陽下或者朦朧細雨中……”
他回到湘王府,過了片刻,他臉上的笑容凝固,漸漸變成愁苦。
“怎么回事?”
他搜尋來去,始終沒有尋到許應(yīng)的蹤跡,額頭青筋跳動,盡力壓制住怒氣,“你不應(yīng)該在這里苦修大夏龍雀功嗎?你修到先天,就可以找大世子報仇,就可以殺國師弟子金鵬!”
他聲音越來越大,悲憤叫道:“你得罪國師,被國師追殺,我便可以引出你娘親的身世,她是圣女,你是圣女之子,要去神秘宗派繼承宗主之位。你再認識幾個紅顏知己,再回來奪世子之位,再報仇國師,再輔佐你父奪取皇位,再奪取你父皇位……”
大世子許昊走了進來,聞聲不由動怒,不悅道:“老奴才,你鬼叫什么?”
愁容老者符毅轉(zhuǎn)頭看來,目光兇惡,屈指一彈,大世子許昊便嘭地一聲炸開,化作一團血霧!
四周,湘王府的仆人丫鬟們驚叫,四散而逃。
符毅面露兇相,氣息一震,便將那些丫鬟仆人震死。
湘王府的先天高手聞訊殺來,符毅惡向膽邊生,懶得與他們糾纏,身后元神浮現(xiàn),屹立在半空,一掌蓋下,頓時整個大夏國都,方圓百里,一切化作齏粉,人畜全無!
不管是王侯將相還是販夫走卒,悉數(shù)滅絕!
符毅跺腳,仰天怒吼:“我已經(jīng)為你安排了百年,你怎么一聲不吭的就跑了?你跑得了嗎?天意上神——”
第179章 戰(zhàn)神八法
一尊石像從天而降,降臨在符毅面前。
符毅面色愁苦,只覺自己的大腦中塞滿了各種雜亂信息,心中一緊,低頭不敢看石像。
與天神對視,是大不敬,接觸天神目光,更有可能承受不住天道訊息沖擊,道心錯亂。
石像不是天意的真身,只是天意一部分意志和力量降臨到石像中,并不如何強大。
論真正的實力,符毅還在天意石像之上。
但是,天道對他的壓迫感實在太強了,讓他根本生不出抵抗之心。
“而且這位天神的名聲不怎么好,經(jīng)常有人說天意弄人,天意難測。”符毅心道。
石像三角腦袋輕輕移動,咯吱作響,側(cè)頭打量著他:“你呼喚我,所謂何事?”
符毅躬身將事情說了一番,道:“上神,許應(yīng)再度逃脫,還請上神定奪!
那石像雕琢得很是笨拙,像是孩童畫出的嘴臉,嘴巴開合,笑道:“太初世界沒有任何天地元氣,產(chǎn)不出靈藥,無法采氣修煉。他的修為被天道封印,秘藏無法開啟。內(nèi)外,他都無法修煉,不必緊張!
突然,天空中光芒乍現(xiàn),一圈光芒從天而降落在祂周圍,圍繞祂呼啦啦旋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