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退掉的地方,皮膚顏色與其他地方的皮膚顏色一般無二!
他身上竟然看不出曾經(jīng)受過傷!
“這座秦巖洞,蘊藏著勃勃生機,非同小可!”許應(yīng)驚疑不定,這真的是牛家祖孫三代居住的地方?
蚖七身上的疤痕也自褪去,找不到半點曾經(jīng)受傷的痕跡。他也是沒有料到秦巖洞會有這種變化,顧不得許多,立刻沖入洞中。
許應(yīng)擔心他出事,急忙跟上。
秦巖洞深達十多里,深入山體之中,這次山體變化,吳望山變成無妄山,秦巖洞也寬大了許多倍,比從前更深!
許應(yīng)跟著蚖七一路前行,只見洞壁上生著許多芝草,泛著異香。
有的洞壁像是新長出來的,洞壁上沒有包漿,很是新鮮,然而卻有巨大的靈珠掛在上面,散發(fā)出幽幽的光芒,照亮道路。
“小七,你家好大!痹S應(yīng)東張西望,驚嘆道。
蚖七在前引路,只見洞中蜿蜒曲折,到處都是峭壁、鐘乳,怪石嶙峋。
秦巖洞內(nèi),洞中有洞,洞與洞相連。有些地方被水淹沒,需要潛水過去。
許應(yīng)帶著大鐘,跟著蚖七潛游,四周奇石光怪陸離,還有巨大的石壁,上面寫著奇異的文字。只是光線太暗,看不分明,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么。
許應(yīng)驚訝莫名,如果沒有蚖七帶路的話,他根本想不到水下居然別有洞天!
“秦巖洞如此復(fù)雜,那些追兵絕對尋不到這里!”
許應(yīng)想到這里,突然失笑,吳望山變成無妄山,四周地理大改,連蚖七自己都認不出來,更何況官府和城隍?
“他們多半連無妄山在哪里都不知道!痹S應(yīng)心道。
蚖七向著一面石壁游過去,卻見那石壁出現(xiàn)一道道裂痕,有一段石壁坍塌下來。他們從坍塌處游過,浮出水面,眼前是一道白玉階梯,鋪上水面。
許應(yīng)跟著蚖七走出水面,只見一道白玉橋貼在水面上,向前延伸。
到了這里,蚖七才松一口氣,喃喃道:“我家還在,我家還在……”
他在前方帶路,許應(yīng)走在白玉橋上,不知走了多遠,只見前方水面突然變得明亮寬敞,廊橋臥波,一座白玉雕琢而成的宮殿映入他的眼簾。
蚖七笑道:“這里便是我修煉之地。沒有我?guī),誰也休想尋到此地!”
許應(yīng)打量四周,驚訝地說不出話來,誰能想到這山中溶洞內(nèi),竟然有如此美輪美奐的一座宮闕?
而且,到了這里生機更加濃烈,讓他的修為在呼吸之間便提升了不少,簡直是仙山福地一般!
突然,許應(yīng)停下腳步,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前方,心里突突亂跳。
前方的白玉宮的中央,停放著一口漆黑的棺材。
棺材的不遠處,一個少女背對著他們,仰頭看著面前的高大玉璧。
“小七,你不是說沒人帶路,誰都別想進來嗎?”許應(yīng)壓低嗓音,悄悄向后退去。
蛇妖蚖七也看到黑棺,向后退去,悄聲叫苦道:“三百多年,我們老牛家住在這里,從未有其他人來過,誰知道女鬼是怎么知道這里的?”
無妄山的變化已經(jīng)讓他抓狂,沒想到自己老家還被女鬼抄了!
他們口中的女鬼,便是石山荒廟古井中的那個棺中少女。
白玉宮中停放的棺材,正是井中黑棺!
奈河改道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許應(yīng)一輩子都無法忘記,他絕對不會認錯,玉璧下的少女,就是從棺中跑出的“女鬼”!
許應(yīng)還記得他們被井中的怪眼控制,身不由己拖動鎖鏈,井中咕嘟咕嘟冒著血水的情形!
他還記得,這少女坐在井口梳頭!
“大鐘也是被她打傷的!”
許應(yīng)突然想到,大鐘被棺中少女打傷,棺中少女被大鐘鎮(zhèn)壓在井中不知多少年,他們的深仇大恨,可謂不共戴天!
但現(xiàn)在,大鐘正被自己托在手中……
他想到這里,立刻把手中的大鐘往橋下一丟。
咚。
銅鐘墜入水中。
白玉宮中,棺中少女被響聲驚動,回首往來,容貌令許應(yīng)眼前一亮,呼吸也有些急促。
棺中少女似乎認出了他,微微詫異,似乎在納悶他為何能尋到這里。但她隨即便對許應(yīng)沒了興趣,轉(zhuǎn)過頭去,依舊看著玉璧。
許應(yīng)繼續(xù)后退,大鐘像木材做的漂在水面上,許應(yīng)走到哪里,它便跟到哪里。
許應(yīng)頭皮發(fā)麻,心中默念:“你沉底!鐘爺,你倒是快沉底!”
大鐘像是在賭氣,穩(wěn)穩(wěn)的漂在水面上,就是不沉,一副要與他同歸于盡的樣子。
這時,白玉宮中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一個柔美的聲音響起,在這片山中洞府里如空谷幽蘭,平靜神秘。
“瀟湘之南,蒼梧之淵。九嶷山下,不老神仙。這處飛升地,終究是荒蕪了!
白玉宮中的少女低吟,“難道強大如你,也避免不了生老病死?強大如你,洞府也只能淪為妖邪的居所?”
大鐘聽到這個聲音,哆嗦一下,緩緩沉入水底。
第21章 神秘源頭
“鐘爺慫得漂亮!畢竟是幾千年的老鐘,活得通透!”
許應(yīng)暗贊大鐘豁達,心道,“女鬼認識秦巖洞的主人?那么她這次來到秦巖洞,不是來殺我們,而是緬懷故人!
他眨眨眼睛:“女鬼說這里是飛升地,是什么意思?蒼梧之淵、不老神仙,又是什么?”
宮中,少女的聲音傳來,很是縹緲,如在云端:“你們是生是死?如果活著,你們?nèi)チ撕蔚?我尋遍神州,為何尋不到你們的蹤跡?”
她走入黑棺,棺蓋合攏,帶著鎖鏈呼嘯飛出白玉宮,向秦巖洞外而去,只剩下一個幽怨的聲音在洞府中回蕩。
“你們是飛升,還是故去?為何三千年后醒來,世間只剩下了我一人……”
許應(yīng)松了口氣,若是棺中少女細心一點,便可以發(fā)現(xiàn)沉在水底的大鐘,說不定一怒之下,便把許妖王和牛妖王一起滅了。
突然,許應(yīng)想起大鐘,急忙打撈這口大鐘。
然而大鐘像是來了脾氣,咕嘟沉到水里,死活不愿意上來。
許應(yīng)打撈幾次,沒能成功,不禁來氣,怒道:“你有能耐便去和女鬼火并,欺負我算什么本事?”
大鐘也是慫,不敢找棺中少女拼命,從水中飛起,把鐘內(nèi)的水嘩啦一聲澆在許應(yīng)頭上。
這個舉動仿佛用盡了它積攢的力氣,又跌落下來,當啷當啷的跟在許應(yīng)屁股后面。
許應(yīng)不與它計較,催動氣血蒸干身上的衣衫,跟著蚖七走向白玉宮。
宮前,許應(yīng)停下腳步,仰頭上望。
只見白玉宮的門額處刻有文字,不同于當今世上的任何文字,看起來像是蝌蚪在泥地里亂爬留下的痕跡,又像是雪后鳥爪在雪地上亂踩的爪痕。
蚖七道:“別看了。這門額上的字我祖孫三代都不認得,我也不知道這里叫什么!
許應(yīng)面色古怪,道:“上面寫的是,泥丸宮洞天五個字!
蚖七疑惑道:“你認識這上面的文字?”
他驚訝莫名,老牛家祖孫三代飽讀詩書,學(xué)問淵博,一直沒弄明白門額上的字。許應(yīng)就是一介草民,能認識這種文字?
許應(yīng)目光怪異,道:“這種文字我從未見過,但說來也怪,我看到這些文字之后,自然而然就知道是什么,也知道怎么讀,如何念。就像……”
他皺了皺眉,就像這種文字早就刻在他腦子里一樣!
但他拼命回憶,自己絕對沒有學(xué)過也沒有見過這種文字!
蚖七大惑不解,想起許應(yīng)的種種怪異表現(xiàn),詢問道:“阿應(yīng),你是否失憶過?”
許應(yīng)失聲笑道:“我絕對沒有失憶過!我怎么可能失憶?我自幼聰明,記憶無比清晰,甚至可以回憶起我十個月大的時候!”
他的心臟隱隱作痛,他可以記得許家坪大火的每一處細節(jié),甚至自己的父母葬身火海的情形!
他想忘記這段記憶,但怎么也忘不掉。
蚖七眨眨眼睛,心道:“你連父母的名字都記錯了,可見你的記憶并不靠譜。他之前是不是被人打壞了腦子?”
大鐘在地上滾了一下,顯然對許應(yīng)的記憶也充滿懷疑。
許應(yīng)打量門額上的古怪文字,突然心中微動,取出《泥丸隱景煉氣法》,又抬頭看了看門額上的文字,疑惑道:“泥丸宮洞天,與泥丸隱景煉氣法,二者都有泥丸,是否存在什么聯(lián)系?”
泥丸秘藏,正是人體六秘之一,打開任意一秘,都可以成為儺師。而儺師世家周家掌握的秘藏,就是泥丸!
泥丸秘藏,對許應(yīng)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快要成為他的執(zhí)念了!
蚖七在前面,喚他入宮,許應(yīng)收拾雜念,走入宮中,只見這座白玉宮中到處都是書架,書架上一排排書籍排列整齊。
蚖七說自己是書香世家,家學(xué)淵源,果然沒錯!
“我牛家祖孫三代居住于此,已有三百多年,收藏了無數(shù)古籍!蓖W七很是自豪,道,“零陵能夠搜到的古籍都在這里,這些書我都看遍了。”
許應(yīng)既是欽佩,又有些慚愧,相比這蛇妖,自己真是不學(xué)無術(shù)。
突然,蚖七臉色頓變,叫道:“阿應(yīng),我突然覺得體內(nèi)有氣血化作化生之力,大概是要化形為人了!”
他的視線有些模糊,眼瞳上掛著死皮,讓他眼睛看起來發(fā)白,這正是蛻變的征兆。
蚖七急忙鉆入白玉宮中的一處房間,叫道:“我閉關(guān)期間,你不要隨意走動。吳望山變成了無妄山,我也不熟悉而今的無妄山地理!”
他必須要尋一個安全之地,蛻去原來的皮囊,才能化形。若是耽擱了,恐怕會憋死在老皮中!
許應(yīng)來到玉璧下,仰頭打量。
那棺中女子便是站在這個位置,對著玉璧緬懷故人。
玉璧上刻繪的是一座奇山,山勢陡峭峻拔,高入云端,有凌絕天下群山之勢!
許應(yīng)作為捕蛇者,天天東奔西走,去抓捕異蛇,哪座山?jīng)]有見過?但玉璧上刻繪的山,他卻從未見過!
這座山挺拔險峻,高聳入云,零陵不存在這么高的山!
別說零陵,整個神州只怕也不存在如此瑰麗的奇山!
許應(yīng)心中微動,輕聲吟道:“瀟湘之南,蒼梧之淵。九嶷山下,不老神仙。難道畫中山,就是九嶷山?”
“可是,九嶷山根本沒有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