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閑一一為她列舉:“我可以擾亂他體內(nèi)的真氣,通過壓迫真氣讓他感到痛苦,這一點小小的技倆是不會被宗門查驗到的,只要我對他造成致命傷害就可以了,折磨幾個時辰是沒有問題的。當(dāng)然,我也可以先用真氣激怒靈獸,再將禍水東引,讓他在獸群的踐踏下死去,尺山地域的靈獸發(fā)狂起來,嘖嘖,可比寒熾地域的靈獸恐怖,因為它們基本上都是成群結(jié)隊的。如果老板你想親眼見證卻不方便到現(xiàn)場,我可以記入法決!
唐姣想,來都來了,靈石也總是要花的,索性跟白清閑定了全套的流程。
兩個人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終于商量好之后,白清閑從百納袋里摸出了一枚符箓交到唐姣手上,符箓上刻著一個“白”字,他解釋道:“老板,用這枚符箓可以聯(lián)系上我,這符箓是特質(zhì)的,可以反復(fù)使用,以后老板如果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再聯(lián)系我。”
唐姣正把符箓收入百納袋,聽到他這么說,接道:“比如地域探索嗎?”
“對!卑浊彘e無奈地說道,“我們在這里交易,影閣還會分走一份羹,我賺的靈石也就少了許多,這次交易之后,老板就知道我的能力如何了,今后直接找我就行!
唐姣說:“好!
兩人談妥后,白清閑執(zhí)意要送她。
反正也沒有什么損失,唐姣索性就答應(yīng)了。
路上,唐姣問他:“你們殺手都是這么熱情攬客的嗎?”
“沒辦法,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興冷酷型的殺手了,一直悶著不開口,生意怎么會主動找上門來呢?許多老板來的時候都是漫無目的尋找殺手的,而我當(dāng)然要毛遂自薦了!卑浊彘e瞇著眼睛微笑,“平時很好交流,動手的時候人狠話不多,這才是專業(yè)的殺手吧?”
唐姣說道:“和你交流起來確實很方便!
白清閑順桿子往上爬:“是嗎?歡迎老板和我多多交流。”
唐姣聽他這樣說,實在是好奇,問道:“你是為了什么做這一行的?”
白清閑毫不猶豫答道:“為了靈石!
唐姣還以為他是為了從殺人中感受樂趣的那一類人,竟然只是單純愛財而已。
轉(zhuǎn)念一想,他之前的那些表現(xiàn)似乎處處都體現(xiàn)出來了他對靈石的熱衷。
她說:“影閣分走的靈石很多嗎?你說過你接了兩百多單了,還沒有掙夠?”
白清閑說:“說多,也不算多,八二分,我八,他們二。我的積蓄其實比老板想象中還要多,只是掙錢嘛,怎么會有掙夠的一天呢?靈石是這個世上最美妙的東西,在修真界,無論是要修煉還是要交易都用得上它,我唯一的興趣就是看著它一天天變多!
還有這種人啊。
他讓唐姣想到了過冬之前藏很多很多食物的小動物。
白清閑不會每天回到洞府之后都會清點自己的靈石吧?
唐姣想,看他這副熱愛靈石的樣子,或許真的有可能做出這種事。
她在這廂想象白清閑窩在洞府里陰暗地數(shù)靈石的樣子,那廂白清閑還以為她是在想契約的事情,趕緊找補(bǔ):“不過老板大可放心,我固然喜歡靈石,卻不會做出那種出賣雇主的事,我的靈石可都是我憑本事賺來的,否則也不可能在影閣接這么多單子了!
唐姣反應(yīng)過來,笑道:“我沒有懷疑你的職業(yè)素養(yǎng)。”
白清閑嘴唇動了動,又想說什么,好讓他們這一路上不尷尬,結(jié)果唐姣說完那句話之后,抬眼就看到了什么東西似的,先是一怔,然后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注意力完全從白清閑的身上挪走了,她打斷了白清閑要說的話,匆匆說道:“我們下次再聊!”
沒等白清閑跟唐姣道別,她就三步并作兩步,連忙跑掉了。
剩下白清閑在原地默默地想,這個老板還挺急性子的。
按理來說,修真界那幾位特別有錢的修士都很有名,并不難猜出身份。
然而他方才和唐姣聊了半天,也無法確定她到底是其中的哪一位。
也罷,以后總會知道的。
白清閑悠然自得地想著,轉(zhuǎn)身去尋找下一個雇主了。
唐姣為何匆匆跑掉?
因為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她不認(rèn)為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身影。
她和白清閑分別之后就追了上去,對方身形高高瘦瘦的,走得又快又急,下盤卻平穩(wěn),發(fā)間的飾物絲毫不搖晃,明顯功底扎實,因為這里還有其他人,所以唐姣不敢直呼其名,她一開始是小跑追著,眼見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她內(nèi)心焦急,只好大步跑了起來,追到甬道之中,周圍一下子安靜了起來,寂靜的黑暗緩慢地侵入了視野。
唐姣感覺領(lǐng)口一緊,一股力道將她撞到墻壁上,緊接著,劍刃抵住了她的脖頸。
原來對方早就察覺到了身后的小尾巴,才故意將她引到人少的地方來的。
手中的劍冰冷,鋒利,和對方刻意壓低的聲音一樣,“你是誰?”
如果換作其他人,唐姣這個時候就已經(jīng)用神識攻擊上去了。
但是,即使被抵住了脖頸,她也一點兒也不害怕。
她甚至抬手抓住了劍格,引得對方眉頭緊皺,壓著她的動作又緊了緊——
然后就聽到眼前這個半途忽然跟過來的女子小聲喊了一句:“柳師姐!
此話一出,唐姣感覺到壓迫著自己的力道一下子松懈了下來。
兩個人的立場頓時交換,原本高冷的劍修反倒變得慌亂。
她慌慌張張地把劍歸入鞘中,喀噠一聲,緊接著湊過來看了看唐姣的脖子有沒有劃傷,確認(rèn)沒有劃破口子,只是紅了一塊之后,她遲疑道:“要我給你吹吹......嗎?”
唐姣忍不住笑了:“不用!”
“你怎么會在這種地方?”柳海棠茫然又無措,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思緒也被打亂了似的,一會兒兀自發(fā)呆,一會兒過來解開面具的暗扣,掀開看了一眼,確實是小師妹沒有錯,她不是在做夢,于是又給她戴了回去,“而且還戴著黑色面具?”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碧奇f道,“簡單來說,邀請函是謝南錦真君給我的,我來這里是因為我有一個不能親手做掉的人。倒是柳師姐你,最近不是事務(wù)很繁忙嗎?”
“啊!彼磻(yīng)過來了,“忙著接單子殺人?”
“......”柳海棠支支吾吾地承認(rèn)了,“我最近比較缺靈石。”
然后她開始自覺地反省錯誤:“我不是故意不想看師妹的比賽,只是那天剛好有個單子比較遠(yuǎn),如果我要去藥王谷,需要橫跨九州,即使到了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所以才沒有去。但是后來李師姐傳了法決給我,我都抽時間看完了,小師妹你表現(xiàn)得真的很好!
以柳海棠的表達(dá)能力,能說出這種夸獎,已經(jīng)殊為不易了。
所以唐姣也沒有難為她,只是小小地抱怨了一句:“師姐都沒認(rèn)出我!
如果柳海棠有獸耳,此時肯定已經(jīng)耷拉下來了:“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她想了想,又自告奮勇說道:“師妹不是有想解決的人嗎?可以放心交給我!
唐姣說:“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找到合適的人選了,契約都簽下了呢!
柳海棠說:“是誰?”
唐姣說:“他在契約上留的名字是‘白清閑’!
柳海棠瞪大了眼睛:“白清閑?!”
唐姣問:“怎么了師姐?”
柳海棠說:“他收費——很貴的。”
唐姣表示贊同:“確實不便宜!
柳海棠又問:“他收了你多少?”
唐姣說:“一萬靈石!
柳海棠:“多少?!一萬!”
她越想越覺得不行,拉著唐姣,說道:“我去幫你解了契約,這筆買賣不劃算!
唐姣趕緊反手拉住柳海棠,勸道:“師姐,我要殺的人是晁枉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一死,藥王谷必定會懷疑到合歡宗頭上,如今兩宗關(guān)系好不容易緩和,我不可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岔子,所以才來到了影閣。柳師姐動手,恐怕也免不了招致懷疑。”
柳海棠是聽明白了,可一萬靈石在她腦海中徘徊,她怎么想都覺得堵得慌。
要是她知道了全款其實是兩萬,還不知道會如何反應(yīng)。
唐姣見狀,說道:“柳師姐缺多少靈石?我這里靈石還多,可以借師姐一些。”
柳海棠悶聲說:“我不要!
唐姣:“為什么不要?只是借的話應(yīng)該還好......”
柳海棠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我一向很能耗靈石,這幾十年來都用的我道侶存下來的靈石,前段時間我發(fā)現(xiàn)我竟然快把靈石用光了,于是痛改前非,決定自己掙!
她又義正言辭地強(qiáng)調(diào)道:“小師妹,你不要再用靈石誘惑我了!”
道侶。
唐姣腦子里浮現(xiàn)出其他人刻意隱瞞的一幕。
于是她說:“師姐的道侶,是劍宗的某位弟子嗎?”
柳海棠冷靜下來,點了點頭。
唐姣又說:“我聽星星說,他是個溫柔細(xì)心,心懷萬物的人?”
柳海棠想了想:“也可以這么說吧!
唐姣說:“他是和大師兄關(guān)系很好嗎?”
柳海棠說:“是啊,我還是和師兄一起去劍宗的時候認(rèn)識他的!
唐姣終于拋出自己最疑惑的一點:“我好像沒有聽過劍宗有這樣一位男修。”
柳海棠更疑惑:“誰說是男修?”
唐姣:“。俊
柳海棠:“?”
兩個人面面相覷了一陣。
等等。
唐姣忽然理解到了。
原來柳海棠一直說的并不是“他”,而是“她”嗎?
這兩個字音完全一樣,所以唐姣完全沒聽出來。
怪不得其他人讓她自己問,怪不得她怎么想也想不到有誰符合這個條件——
原來一開始她思考的方向就已經(jīng)錯了。
柳海棠的道侶不是男修,而是女修。
作者有話說:
洛翦星:是的,我有三個媽
第7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