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姣沒想到徐沉云這么快就要結束話題,一時愣了愣。
沒等她再說些什么,玉牌上又顯出了一行新的字。
徐沉云:你要的東西,我過段時間會托人帶去藥王谷的。
唐姣思來想去,只能回了句:謝謝師兄。師兄不要太勞累了。
她上次好像也是說了差不多的話。
沒辦法,她又不可能也讓徐沉云加油吧,徐沉云平日處理事情已經夠累的了。
在一陣靜默之后,玉牌上浮現四個字:我知道了。
看不見徐沉云的表情,聽不到徐沉云的聲音,即使敏銳如唐姣,也很難清晰地察覺到他的情緒,她覺得徐沉云這次的話很少,很簡潔,除此之外,更深入的她難以挖掘。
不知道他說的“托人”,是托的誰呢?
唐姣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徐沉云向來雷厲風行,兩天之后,就有弟子告訴唐姣有人來找。
唐姣頂著珩清不滿的視線,不知道到底是該跟著弟子出去,還是留在同輝洞府里繼續(xù)和其他三人研究丹方,不過,幸好珩清也就冷冷地剜了她一眼,他到底還是記得當初是他要唐姣自己調節(jié)好精神狀態(tài)的,所以珩清心不甘情不愿地揮了揮手,放唐姣走了。
她走后。
“顏隙。”
珩清實在受不了,喊了一句。
“別看了,人都走了!
探頭探腦的顏隙默默收回了視線。
樓芊芊好心提醒道:“我聽到他們說來找?guī)熋玫氖莻女修!
顏隙松了口氣。
梁穆淡淡說道:“女修也不一定安全!
顏隙的心立刻提了起來,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除了兩個當事人以外,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顏隙對唐姣有意思。
所有人也都看出來,唐姣對顏隙沒什么意思。
再過一段時間,唐姣突破四階,登上五階之后,同為五階的顏隙對唐姣的吸引力也就更小了,就算是要找雙修對象,她也得找個比自己修為深厚的人才是......珩清心中嘆了一口氣,覺得有點頭疼。到時候,希望這幾個人別鬧騰得太兇,他素來討厭吵鬧。
至于唐姣,則是全然不知曉自己這一走引發(fā)了什么風波。
她跟著弟子走到宗門,一眼就瞥見了那身紅衣,襯得眉眼明艷,灼灼似霞光。
唐姣驚喜地喊道:“李師姐!”
來的人,正是李少音。
唐姣急急地要朝她走過去,還沒走出兩步,李少音就已經撲了過來。
李少音把許久未見的小師妹揉進懷里,朝她臉上狠狠地啃了一口,細嫩的皮膚頓時啃出了一個弦月似的牙印子。唐姣嘶了一聲。她咬得倒也不使勁,這一嘶就顯得格外的拿腔作勢,李少音聽到之后笑了起來,拍了拍小師妹的腦袋瓜,說道:“又見面了!
一旁的藥王谷弟子見狀,滿臉:合歡宗的女修都這么狂野嗎?
他悄悄地退了幾步,轉過身,腳底抹油溜走了。
李少音瞥見他離去的背影,滿臉:藥王谷的男修都這么傻逼嗎?
唐姣忙里偷閑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問道:“是大師兄托師姐來的嗎?”
李少音聞言,點了點頭,笑道:“你猜我這次來,還帶了什么驚喜給你?”
第52章
◎要防男修,還要防女修!
唐姣好奇地問道:“什么驚喜?”
“驚喜就是......”李少音刻意拖長了尾音, 卻在關鍵時刻賣了個關子,“等我們進去后,我再慢慢告訴你也不遲。藥王谷應該不至于不允許其他宗門的人來探親吧?”
唐姣一下子笑了:“當然不會啊。那樣也太嚴苛了!
于是她將李少音領進藥王谷。
唐姣所住的地方并不在谷里的核心位置, 所以也不需要擔心外來者會探聽機密,她帶著李少音走了大約半炷香不到的時間就到了,合上房門之后, 李少音自覺坐了下來。
她們之間早已不像師姐妹了,倒更像是親姐妹,彼此都沒什么架子。
李少音說:“看到你在藥王谷生活得還不錯,我就放心了。”
唐姣拉開椅子坐到她對面,“師姐本來以為我過的是什么日子?”
李少音想了想,說:“被藥王谷穿小鞋, 被珩清刁難,學不到真知識,反而每天都在替人照顧藥草、清洗爐鼎, 還有, 不允許你使用春山白鶴鼎,每天早出晚歸......”
越說越離譜了。
唐姣趕緊打斷她天馬行空的想象。
“沒有, 珩真君對我還不錯,他就是嘴上不饒人罷了。”
李少音哼了一聲,說道:“他最好是好好對待你, 否則合歡宗不會輕饒他!
看這副樣子,李少音應該不知道珩清意欲撕毀自己的師徒契約一事,唐姣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要是她知道了, 肯定會大發(fā)雷霆的吧?也幸好師兄刻意隱瞞了部分真相。
唐姣問:“對了, 師姐最近有見過大師兄嗎?”
李少音說:“說起來, 確實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唐姣疑惑道:“那師兄是怎么托師姐帶來東西的?”
“這個啊!崩钌僖魢@氣道,“其實是大師兄先轉交給姐姐,姐姐交給我,我再來交給你的。姐姐說,我最近總是閑不住,又念叨你的事情,索性將我趕出來找你了!
她說著,從懷中取出一物。
“他托我轉交給你的就是這個東西了!
唐姣垂眼一看,那是一枚青色的符箓,大約是用來記載信息的。
李少音問:“這里面記錄了什么?”
唐姣完全沒有想過要瞞著她,于是將自己拜托大師兄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所以才需要動用大師兄的手段!崩钌僖舻氖种冈谧腊干宵c了點,目光一掃,瞥見那本厚厚的書籍,再結合唐姣說的,她也能猜到她最近都在忙活這件事情了,于是說道,“浮屠之棺,浮屠之棺......我怎么感覺,我似乎在哪里聽說過呢?”
唐姣追問道:“師姐在哪里聽過?”
李少音捏了捏眉心,說:“你這樣追問我,我一時間還真的有點想不起來了。”
“或許是某次摸索到佛門的時候,無意之間從布道的主持口中聽到的吧?”她擰眉思索半晌,最后得出了這么一個結論,“或許我過段時間就能想起這件事的原委了!
唐姣:“師姐——!”
李少音:“師妹——師姐的腦子有限。”
就在兩個人推推拉拉的時候,唐姣忽然瞥見李少音系在腰間的百納袋動了動。
唐姣指了指她的百納袋:“師姐,你的袋子在動!
百納袋聽到她這一聲,動得更加厲害了,那個鼓包四處尋找出口,撞來撞去,偏偏李少音將袋子系得緊緊的,一點兒空隙也沒有,那東□□自搗鼓了半天都沒能逃出來。
李少音這才后知后覺地“哦”了一聲。
她連忙去解開袋子,一團白花花的東西立刻探出了頭,憤怒地看著李少音。
“對不起嘛。”李少音揉了揉它的腦袋,對發(fā)愣的唐姣說道,“這就是驚喜了!
那團白棉花鉆了出來,先是一對豎起的長長耳朵,然后是腦袋,小眼睛,緊接著,整個身體都出現在了唐姣面前。唐姣猜測,這應該,可能,也許,是她的銀月兔嗎?
如果是的話。
為什么它這么大?
唐姣呆住。
如今的銀月兔,都有小孩子那么大了。
別說攏在手心里了,以它現在的體型,抱起來都有些困難了。
唐姣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是我的兔子嗎?”
銀月兔:?你笨嗎?
還真是她的兔子啊,雖然小兔子變成大兔子了。
唐姣艱難地把它抱起來,放在膝蓋上,戳戳它的臉頰,摸摸它的耳朵,然后抬頭問李少音:“它什么時候長這么大了?我都有些認不出來了。洛師弟都給它喂了什么?”
李少音雙手交疊,抵住下頷,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真的要聽嗎?”
唐姣說:“師姐你說吧,我承受得住!
“洛翦星拜入我宗之后,因為他年紀比較小,再加上......這也是我從柳師妹那里聽來的,她告訴我,她姐姐做菜很好吃,所以洛翦星從小嘴就比較刁!崩钌僖粽f道,“洛翦星修為低,不吃東西不行,但他又吃不慣我宗的食物,覺得,嗯,覺得難吃!
畢竟修士主要依靠辟谷丹就能解決饑餓感,所以宗門的廚子都是業(yè)余的。
做的東西,唐姣吃的時候覺得還好,至少能夠下咽。
洛翦星就不一樣了,他吃慣了家里的飯菜,就很難再吃下這種寡淡的東西。
他忍了又忍,忍了又忍,還是風薄引有一次無意間發(fā)現原來他經常走神是因為餓,風薄引半是覺得這個小孩子很笨,不知道說,半是覺得他太固執(zhí),于是憐惜地摸出了辟谷丹給他,結果洛翦星還不要,他原話是說“這個東西更難吃,我想吃正常的飯菜”。
風薄引給了他一個腦瓜崩兒。
風薄引說:“那你自己去做!”
洛翦星做不來,不僅做不來,還把廚房給炸了。
風薄引實在看不過去,擼袖子親自動手。
然后風薄引做出了滿滿當當的一鍋,毒湯。
聽到這里,唐姣小聲說了一句:“畢竟風師兄是碧蛇啊。”
銀月兔也憤怒地用爪子拍了拍桌案:就是就是!
李少音繼續(xù)說:“就這樣,兩個人開始了漫漫做菜之路,可惜都以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