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娟定著她看了看,“梅子姐,你好像變白了,也變得好看了,我哥要是看見你,肯定要挪不開眼了!
陳麗娟就是故意要在顧筱筱面前這么說。
二梅子面上的笑痕一僵,漸漸的斂了下去,沒接這個話題,轉身去了賀杏花那邊,“嬸,我也沒啥好送的,這是我跟人家學來的繡工活;繡一個荷包送給嬸子,希望嬸子以后天天都是荷包鼓鼓的!
“那我祝嬸子每天吃飯碗里都是吃不完的肉。”顧筱筱不甘示弱,連忙也表達一下自己送碗的寓意。
“好好好,謝謝你們,謝謝你們。”賀杏花感動的眼眶都紅了,那是喜悅的淚水。
原本她覺得二嫁是一件丟人的事,沒想到得到那么多人的祝福。
……
屋內歡聲笑語,外面更是喜氣洋洋。
由于是星期天,孩子們都不上學,不少小崽子跑過來討喜糖吃。
對于小崽子們而言,最期盼這種好日子了。不僅能討到喜糖吃,還能有鞭炮撿,簡直就是人生最幸福之一。
雖說沒想弄的人盡皆知,但是村里一家挨一家,一傳十,十傳百,彩虹村和海棠村早就都知道了專門婚事。
這樣的喜事,少不了有人來看熱鬧,所以就是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除非你半夜偷偷摸摸的把婚結了。
陳麗娟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陳大,這可把她給急的。主要是二梅子把新娘子送過去就要回城里了,要是再不給他們湊個機會,那就沒機會了。
后來打聽到陳大去村頭看看接親的人來沒來,陳麗娟直接就奔向村頭,還正在這邊找到了他。
“哥……哥……”陳麗娟喊他。
“你咋來了?”陳大走了過來。
“你趕緊跟我走,快點!标慃惥昀鸵。
“干啥呀,我在這瞅著接親的人來沒來呢。”陳大把手從她手里給抽了出來。
“讓別人在這瞅著不就行了!
“那你找我到底啥事呀?”
“梅子姐回來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
“……知道你咋不去找她呢?”
“找她干啥,她又不搭理我!标惔蟮故窍胝宜龓状瘟,但是二梅子明顯就是故意躲著他。
難得沾沾喜慶,他也不想去熱臉貼人家冷屁股,掃興!
“就因為不搭理你才更得找她說清楚去呀!”陳麗娟急的肝都要裂了,“這樣,我一會去跟梅子姐說她媽找她,然后你就在她家門口等著。就這么說定了啊。”
陳麗娟沒有給他拒絕的余地,說完就跑了。
果然……
沒一會功夫,二梅子過來了。
陳大躲在草堆后面看著,沒有早早的走出來,擔心她見了自己又扭頭就走。
等二梅子走近后,陳大走了出來。以一種巧合的方式,兩人打了個罩面。
二梅子看到他,倒也沒有扭頭就走。只是一段時間不見,感覺彼此間變得陌生了。
陳大也有那種陌生的感覺,他很不喜歡那種感覺,可是又不知道該怎么弄。
兩人就那么站著,好一會后,還是陳大率先開口,“我倆能談談不?”
二梅子點點頭。
這次回來本來就是想著跟他把話說清楚的,省的以后見了面特尷尬。
……
兩人沿著小路一路來到小河邊,這里相對村上來來往往的人,相對要清靜點。
一時間,依舊是無人開口。
二梅子覷了他一眼,正如陳麗娟說的,他現在是又黑又瘦,一點沒有之前那般壯實,精氣神也不如那會好。
這會凝著眉頭,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樣子。
“有啥話,你就說吧!倍纷酉乳_口。
陳大轉過身來,看著她,“你為啥一聲不吭就走了?”
二梅子看他一眼,目光又投向腳下的小河里,“咱倆不合適!
“有啥不合適你說,我改!”陳大說話向來都是又粗又直,心里有什么就說什么。
二梅子心里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如果真是他不好,她大可以直接說清楚,也不必躲到城里去。
“你沒啥要改的,是我配不上你,不想糟蹋了你這顆好苗子。你好好好把人家大小姐哄開心了,爭取將來把你媽帶進大城里見見世面,這可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心愿!
二梅子的話里多少有幾分對陳蘭花的諷刺。為了更好的生活,就可以言而無信,真夠可笑的。
陳大聽了她的話,心里相當不爽,覺得自己像個東西一樣任人丟來丟去。他面色很嚴肅的問:“要是我媽沒找過你,你還會讓我跟顧筱筱處對象么?”
“當然不會!倍纷酉攵枷刖徒o出回答,如果不是陳蘭花那些話,天王老子來讓他放棄陳大,她二梅子也不搭理,但是那個人是他媽呀!她能有啥辦法。
二梅子眼底劃過一絲苦澀,繼續(xù)道:“但是你媽既然來找了我,我就得識好歹,知進退;我既不如人,也不甘委屈自己,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咱倆別處了,省的你媽跟你拼命,咱倆也過不踏實!
“那你咋不想想我呢?”陳大惱火,“你讓我媽滿意了,自己躲一邊去,你想過我的心情沒?我他娘的也是人,又不是你跟我媽的絆腳石;你以為把我踢開,擺在我媽面前,我就能老老實實聽我媽的話,去跟顧筱筱處對象?”
“那你能咋辦?難道你能不顧你媽死活,硬是跟我結婚嗎?”二梅子也很委屈,她可從來不敢拿自己去跟他媽相比。
“我……”陳大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不管親媽死活是不可能的,但是親媽這種行為叫他實在是不能接受。
“你媽說了,我倆要是非結婚不可的話,她就投河找你爸去!痹匍_口,二梅子的語氣淡漠了許多。
她知道這句話說出來,他們之間就再沒有任何余地了。
陳大五官繃的緊緊的,盡管心里不痛快,也不能不顧老母親的生死。他惱火的蹲在地上,抱著頭,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二梅子看他那樣,心里挺心疼他的。只可惜,在母親和她之間,他永遠都不可能選擇她。
二梅子走了,含著眼淚走的。
陳大抱著頭蹲在那,頹廢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