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六月道:“沒事。這筆錢嬸子自然不會讓小姑媽一個人出,畢竟小姑媽是被趕出來的人;等嬸子那邊的糧食收下來賣了錢,一定會把這錢還給小姑媽,對吧,嬸子?”
最后那句,又是對梁氏問的。
梁氏臉色變了變,這會只能硬著頭皮點頭。反正先弄點錢過來再說,以后大不了誰也不認識誰。
儲六月的目的是,即便要出這個錢,也不能被人當冤大頭待。首先得讓他們知道,小姑媽是被趕出來的人,他們有什么臉面來跟小姑媽要錢?其次是,這個錢拿出去,也得給對方一些還錢的壓力,不要以為這個錢是白送給他們的,或者是理所當然該小姑媽出的。
在她印象中,小姑媽這個妯娌可不是什么善茬。有一次在豆子口中得知,他們被趕出來,多半是這個妯娌的唆使的。
而小姑媽這個人性子軟,心地善良好說話,對方肯定也是奔著小姑媽這個弱點來的。
小姑媽不會給他們難堪,她可不能由著對方。必須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不然這種事能有一次,以后就能有第二次。
如果小姑媽結(jié)了婚之后,三天兩頭被前夫那頭來騷擾,就算劉大龍不說什么,但是長期下去,遲早會鬧出矛盾,所以必須趁早斷了他們這種壓榨的念頭,以絕后患。
不過儲六月也沒有掉了賀杏花面子,拿了一塊肉和幾個茶葉蛋加兩個罐頭一起帶上,還單獨給了梁氏家的娃子拿了一罐罐頭。
……
賀杏花在旁晚前回到家,儲六月剛忙完在掃院子,看到她進來,就把掃帚靠在墻上,上去詢問情況。
“腳底縫了幾針,流了不少血,已經(jīng)都處理好回家了!辟R杏花道。
“沒事就好!眱α曼c點頭,復(fù)又說:“小姑媽,你不會怪我在梁氏面前說的那些話吧?”
賀杏花搖頭,“當然不會,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要不是你,我可能只能拿錢給梁氏回去帶老太太看病了。”
如果那樣的話,幾十塊錢就被梁氏黑口袋里去了。
“他們也是掌握了你的性子,所以才來的。只要小姑媽別由著他們,他們以后也就不會再來了!
“主要就是梁氏搗的鬼;估計是打聽到了你劉叔家有房有院,想來條件肯定不錯,所以想借老太太這事來我這里摳點錢回去!
賀杏花也是知道婆婆的情況沒那么嚴重后,才想到是梁氏搗的鬼。
“所以她下次要是還敢來找你的話,你就直接把她轟出去,就像她當初把你們趕出來一樣,不要給這種人講情面!
儲六月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梁氏就是看著小姑媽現(xiàn)在過的好了,所以才想著來占點便宜。
賀杏花輕輕嘆了一聲,“其實我公公婆婆人都還不錯,豆子爸走了之后,對我們娘倆也都挺照顧的;就是時間久了,經(jīng)不住梁氏折騰,最后不得已把我們趕了出來。我當初也答應(yīng)過豆子爸,若他走了,我會盡力照顧二老,畢竟豆子還流著他們家的血脈,我不能不管不問!
儲六月從賀杏花身上看到了重組家庭的矛盾和惆悵。你不能不管前夫那邊,因為有個孩子牽扯在其中,如果不管不問,將來孩子心里或多或少會有怨尤。
但如果你和前夫那邊斷不干凈,現(xiàn)任這邊必然也會有不滿。遇到能理解你,包容你的人還好些,如果遇到那種不懂體諒,斤斤計較的人,矛盾必不可少。
但是人永遠都要記住,沒有人有義務(wù)無條件的活在體諒你,包容你的前提下。
……
晚上,儲六月把白天發(fā)生的事跟賀晏之說了。賀晏之聽了之后,居然握著她的手,奇葩的回了她一句:
“所以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離婚。”
儲六月本來挺沉重的心情,聽了他這句話,差點沒吐血。關(guān)鍵是,人家還一臉特嚴肅的表情。
“我只是感慨一下重組家庭的不易,你那么緊張干嘛?”儲六月看著他。
“我沒有緊張。”一臉嚴肅的解釋。
儲六月成功被他逗笑了,“大學(xué)生嚴肅的樣子還蠻有霸道總裁范的。”
要是一身西裝革履,再梳個大油頭,那就更像了。
賀晏之笑,“別黃婆賣瓜了,你男人就是個礦工頭!
“這你就不知道了,很多人都是開礦發(fā)家的!爆F(xiàn)代那會煤礦不要太掙錢,哪個大老板開幾年不是億萬身家?
不過,察覺到賀晏之意味深長的眼神,儲六月知道自己話說漏了,賀晏之心里肯定在想‘你怎么知道很多人都開礦發(fā)家的?’。
她忙解釋:“你想想,煤礦那么掙錢,不發(fā)家才怪了!
賀晏之把她拉過來,從身后將她圈在懷里,“現(xiàn)在經(jīng)濟方面寬松了不少,是不是可以考慮生娃子的事了?”
“萬一生閨女怎么辦?”儲六月很敏感這件事。
“……”
儲六月看他那一臉復(fù)雜的表情,噗嗤笑了出來,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而是忽然想到一件事,“對了,我讓你幫我問問擴建棚子的事,你問了沒?”
“你這邊不是還沒談好么。”
“是呀,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時候能來,弄得我一顆心吊在這,怪難受的。”儲六月有強迫癥,有點事擱在那,她就覺得特別不舒服。
“過兩天就農(nóng)忙了,工人時間估計也不充足,就算你這邊談好了,最早也要農(nóng)忙后才能開工!
“那算了,我也不著急了!奔币彩歉芍。
賀晏之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像揉自己閨女腦袋一樣。抱著她躺下來,長指把玩著她的發(fā)梢,房里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外面,昆蟲和青蛙像似在比賽一樣,叫聲一個比一個響亮。
也就是這樣的叫聲,給夜晚的小村莊添了幾分生機。
“你給小姑媽準備的嫁妝都準備的怎么樣了?”一會后,賀晏之想起來問她。
儲六月把腿翹著他身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悠悠的道:“我在彈棉花的老板那里定了兩床被子,一對枕頭;臉盆和圍裙這些小東西我已經(jīng)買了,至于那些胭脂水粉,小姑媽不讓買,我覺得買了沒多大用處,又不是年輕小姑娘,買了小姑媽也不會用,就別浪費錢了;仡^再請趙老板從城里幫我?guī)蓮埵炝弦,人家說那個熟料椅現(xiàn)在可流行了;剩下的你看看還需要加什么,到時候借趙老板的車給一起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