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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儲六月也佩服老媽,一大早就把一大桶衣服洗好了,關(guān)鍵是,還燒了熱水洗的。她真懷疑老媽到底睡沒睡覺。

  晾好衣服,她的手都凍麻了,舉在嘴邊拼命的哈了哈。

  “媽,早上集市都幾點開門?我想去給晏之買點衣服。”他的厚衣服都洗了,今天出門沒衣服穿。

  “這大冬天的,少說也得九十點鐘才能開門。我看呀,一會你給醫(yī)院那鄰居送點吃的,過去看看什么個情況;晏之上午就甭讓他到處亂跑了,等下午再去看看吧!

  儲六月想了想,覺得這樣也行。

  她先去醫(yī)院看看張有福情況怎么樣了,要是醒了,就給她送點吃的。去那么多人也沒多大用處。

  儲六月吃了早飯,跟賀晏之說了一下子自己的想法,賀晏之倒也沒說什么。就說如果張有福醒了,就回來告訴他,他好過去看看。

  儲六月應(yīng)了,帶了一些稀飯和餅子去了醫(yī)院。

  到了醫(yī)院,張小紅就跟八百年沒見到她似得,看到她就撲了上來,“六月,你可算是來了,我都急死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儲六月面色略有緊張。

  “我……我要上茅廁!睆埿〖t難為情的小聲跟她說。

  “我不是跟你說了廁所在哪么!边@才一夜就給忘了?

  “我知道在哪,可我沒有草紙,我要上大號。”

  “你跟護士借一點不就行了!倍啻簏c事呀。

  “我,我哪好意思呀!

  “拉褲襠就好意思?”儲六月也是服了。她可從來沒見張小紅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儲六月從護士那借了點草紙給她,順便問了一下張有福的情況。護士說人還沒醒,暫時不能換到普通病房里。

  大概九點鐘的時候,趙大剛給張有福做了相關(guān)檢查,并告知張小紅和儲六月,一切都很正常。

  “那我男人啥時候可以回家?”張小紅問道。

  “回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傷的那么重,沒個十天八天怕是回不去!

  “啥?十天八天?”張小紅苦瓜著臉,“我家還有牲畜等著我回去照應(yīng)呢,這要是等個十天八天,還都得餓死了。”

  關(guān)鍵是,她不想待在這鬼地方。白天吵吵嚷嚷的,晚上冷的要命,最最最重要的是,她人生地不熟,出門三步走就要回頭把路給記兩遍,時刻擔(dān)心自己走丟了,那真是糟心呀!

  “你家男人要緊,還是你家牲畜要緊?”趙大剛一句話把張小紅問的嘴巴亂哆嗦,半天都沒駁出話來。

  儲六月道:“你家的牲畜你就先別擔(dān)心了,今天肯定還有人過來,回頭讓他們幫忙照應(yīng)一下就是了!

  “可是……還有倆娃呢!

  “倆娃誰家都能吃一口,餓不著他們!贝謇镞@會估計都知道張有福出事了,誰還能在這種時候餓著二妞和扁豆呀。旁人不說,就他們張家都不帶能餓著倆孩子的。

  張小紅心里縱然一千一萬個不樂意,但也沒有把男人丟在這里不管的道理。最后也就沒吱聲了。

  只聽趙大剛又道:“醫(yī)藥費估計得適當(dāng)補交點進去,不然醫(yī)院這邊可能不給拿藥了!

  “行,我一會去交。不過可能交不齊,因為我身上沒帶那么多錢!眱α律砩蠋У腻X昨天就交完了,還借了陳大和二梅子的錢,今天的錢是從老爸手里拿的,但是也不過,就幾十塊錢,還得給賀晏之買衣服,不能都交了。

  “沒事,一會我拿給你!壁w大剛爽快的說道。

  “那多不好意思呀!眱α驴吞琢艘痪洹

  “跟我還有什么好客氣的。”

  儲六月笑了笑,轉(zhuǎn)眼又對張小紅說:“你現(xiàn)在就放心在這里守著,有什么事找護士幫忙,我現(xiàn)在去交錢,交了錢我要去給晏之買套衣服,他昨天的衣服都洗了,今天沒衣服穿,所以就沒過來。”

  張小紅腦筋一閃,立馬就想到個占便宜的事,“那……我家有福衣服也都扒了,他會不會冷呀?”

  “!”

  儲六月就算再拎不清,也聽得出張小紅的意思。無非就是,給她家張有福也買套衣服。

  ……

  趙大剛說是帶儲六月去繳費,其實費用已經(jīng)被他交了一百五十塊錢進去。他就是想找儲六月單獨聊聊。

  畢竟他也跟周強從小玩到大,現(xiàn)在周強闖了那么大禍,也被派出所給抓了,接下里面臨怎樣的結(jié)果,大家也都想得到。

  況且這件事還關(guān)系到張瑤,他哪能不聞不問?

  兩個人漫步走在小路上,好一會都沒有人開口。

  寒風(fēng)中,行人匆匆。

  路上時不時的聽到有人抱怨今年的冬天比往年來的早,而且格外的寒冷。

  確實冷,匆匆的路人包的嚴嚴實實的,迎著風(fēng),腦袋都不敢抬。

  儲六月也不時的搓搓手,給自己取暖。也好想來一句,今年的冬天可真冷呀!

  趙大剛見她凍得縮著腦袋,鼻子紅通通的,才發(fā)現(xiàn)他們走了不近的一段路。他停了下來,望著不遠處的一條河壩,悠悠的開口:“還記得小時候我們經(jīng)常去那個河壩上玩嗎?”

  儲六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腦海中涌進一些很久以前的記憶,那記憶是屬于前主人的。那時候,(儲六月,周琴,張瑤,周強,趙大剛……)他們幾乎每天都會在一起,特別是周末的時候,幾個男生就帶著她們幾個女生到處瘋玩。

  山上摘野果,捉兔子,掏鳥窩,河里摸魚撈蝦,集市上偷小販的花生核桃,被人追的滿街亂竄。

  反正就沒有他們一群人沒干過得事,以至于那時候,大家看到他們一群小家伙都繞道走。

  只可惜,那美好的曾經(jīng)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如今留下的是遺憾和回憶。

  儲六月回了回神,“周強的事,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吧?”

  趙大剛頷首。

  “他的傷沒什么大礙吧?”

  “一只眼睛傷了,可能會失明,左腿骨折,還在醫(yī)院躺著!

  儲六月沒再說話。她當(dāng)然不會去同情周強,說實話,就算他死了,她都不會為他那種人掉一滴眼淚。

  而造成這一切,不過是周強咎由自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