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在五點不到的時候喂驢子了。儲六月讓他不用過來了,如果有時間就去山上砍點柴火。
“我說你是不是有錢燒的呀?”周翠蘭忍不住過來把儲六月數(shù)落一頓,“那說好了一天給多少工錢,這天還沒黑你就讓李二牛走了,你傻是不是?”
把一個便宜人給放走了,讓她們這些自家人在這里干活,虧她想的出來。
“媽,我之前跟人家二牛都說好的,他要是事抽不開身的話,我不能強迫人家;但是他如果沒什么事的話,也絕對不會偷懶的。”
比起固定死的時間,儲六月更希望時間能隨機應(yīng)變,這樣別人不覺得拘束,她這邊也方便。
“你咋知道他不是去偷懶了?沒準(zhǔn)去山上晃一圈,把時間對付過去就回來,你能知道嗎?”
“媽,李二牛不是那種人!眱α抡Z氣很肯定,“而且他去山上砍柴也是為了幫我。他家的柴火不多了,還要給鎮(zhèn)上的飯館送柴火,這萬一他那邊的柴火斷了,咱們?nèi)ツ馁I柴火燒?而且外面上班都是按幾個小時給人家算錢的,要按照外面那樣算的話,我還占便宜了呢!
“你就想得美吧!”周翠蘭沒好氣,“就你這樣還能占便宜,我看你不被人家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就萬幸了!
周翠蘭心情不好,又忙了一天沒停手,這會又見儲六月把李二牛給放走了,正好就借這個借口來找儲六月的茬。
儲六月知道婆婆心情不好,所以也不跟她較勁,只是跟她講實際情況,“那我問媽,如果我給李二牛規(guī)定好干活時間,人家要是在這個時間里磨磨蹭蹭把時間混過去,時間到了人家拍拍屁股走人,那么剩下的一堆活誰來做?”
周翠蘭嘴角抽了一下,沒話說了。
“媽,有句話叫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人活在世上,不能太自私了!眱α聛G下話,就去忙自己的了。
周翠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本來是想找她撒撒氣的,結(jié)果被她給教訓(xùn)了一頓。
哼!不就是能掙點錢嘛,有啥了不起的!居然敢教訓(xùn)她做人……
她活了快五十年,難道還用她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片子來教做人嘛!沒大沒小,不像話!
周翠蘭正在心底憤憤不平,這時候賀之之從伙房里出來,嘴里還嚷嚷著‘累死了’。
這一天下來,由于都不知道這些東西需要多久才能弄出來,所以她們都是撲上去就埋頭死干;這一下午忙下來,大人都夠累的,更別說是孩子了。
“你傻呀,人家李二牛都不干了,你還拼什么命?”周翠蘭沒好氣的說道。
反正李二牛都走了,憑什么她們就不能走了?索性也不干了,回屋躺會去。
“媽,二牛哥不是不干了,他去山上砍柴火了!辟R之之道。
剛剛李二牛跟儲六月說的話,賀之之就在旁邊聽著。
“你看到他去砍柴火了?”
這死丫頭,不知道被儲六月灌了什么迷魂藥,現(xiàn)在處處都向著儲六月說話。白眼狼!
“待會看他有沒有帶著柴火回來不就知道了!倍嗪唵蔚氖卵健
周翠蘭又被堵得沒話說了。
這人倒霉的時候真的是喝冷水都塞牙。
這時候,賀之之朝周翠蘭湊了湊,小聲的說:“媽,你說二嫂到現(xiàn)在都沒出來過,不會是死了吧!
“你這個死丫頭,大白天的你說啥胡話呢!”周翠蘭炸毛了,“看我不打死你!”
周翠蘭抓過墻邊的掃帚就舉起來朝賀之之砸過去。
這死丫頭還嫌家里的事不夠多,竟然詛咒陳小蓮死在家里;那要是真死在家里,陳家還不得過來把他們賀家給抄了。
“媽……媽……我不是胡說的……你聽我說呀……”賀之之一邊往外跑,一邊叫喊著。
周翠蘭罵罵咧咧的追了出去,發(fā)現(xiàn)賀之之已經(jīng)竄到了菜園子那邊。追上去又累得慌,不追又氣得慌。
“賀之之,你給我老老實實回來,我不打你!敝艽涮m只能給自己找臺階下。
賀之之真的就乖乖回來了。
“你要說啥,快說!”周翠蘭知道她要說的肯定跟陳小蓮有關(guān)。沒準(zhǔn)這丫頭偷偷去陳小蓮屋里了。
賀之之環(huán)顧一圈,然后湊近她小聲說:“媽,二嫂被二哥打的鼻青眼腫,跟個豬頭似得;身上的傷也不少,這又幾頓都沒吃,要是再這樣下去,不被打死也快要餓死了!
“那是她活該!”提到陳小蓮,周翠蘭咬牙切齒,氣不打一處來。
“關(guān)鍵是,人在咱家餓死了,你咋跟人家娘家交代呀?”
周翠蘭冷哼,“她把咱賀家的臉面都丟盡了,我還沒去找她們家討說法呢,她還敢跟我要交代,我抽死她!”
要不是老頭子攔著,周翠蘭早就沖上陳小蓮娘家去討說法了,哪用得著把氣窩在心里呀。
“人家說啥你就信啥,你咋沒想過人家是故意想看咱家笑話呢?”
周翠蘭一愣,“你這話是啥意思?難不成這種事還能有人敢瞎說?”
造謠這種事,那就缺德的不能再缺德了。周翠蘭其實是不相信會有人造謠這種事。
“咋就不可能有人瞎說呢。那當(dāng)初還有人說大嫂跟二牛哥好上了呢,不也是人造謠出來的么!
“這是兩碼事;人家現(xiàn)在說的地點,時間那都是一五一十的;而且最近不少人都說經(jīng)常看見陳小蓮跟那個王二軍一起下地,這其中肯定有問題;還有,她倆要是真沒什么,為啥到現(xiàn)在一個個連個屁都沒有?”
沒人站出來否認(rèn),這點是周翠蘭最憤怒的,也是導(dǎo)致周翠蘭不相信這件事都不行。
賀之之翻了個白眼,要說不下去了。但是為了明天的紅豆冰棍,還是得撐去,“那媽知道這事是誰傳出來嗎?”
“我要是知道,我早就沖上她家去找她質(zhì)問去了。”周翠蘭也在四處打聽這個人是誰,要是讓她打聽到的話,她不會放過這個人。
要是心腸好一點的人,撞見這種事,直接找當(dāng)事人家里瞧瞧把這件事告知一下就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可這個人倒好了,沒一會就宣傳的整個村都知道了,心腸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