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也累的不輕,站在歇了一會,就獨自開始把麥子卸下來。
“爸,歇會再卸吧!辟R杏花擔(dān)心老爺子累著了,上去勸他多歇一會。
“沒事,你去給我倒口水來喝喝!崩蠣斪哟鴼庹f。
“好!辟R杏花進屋去倒水。
周翠蘭歇都沒歇就一頭沖進陳小蓮屋里,進屋就霹靂巴拉問了一大堆。
問她有沒有不舒服,下午有沒有睡覺,有沒有吃什么,有沒有什么反應(yīng),想吃酸的還是辣的……
問完了,差點沒一口氣上不來。
陳小蓮見她累的半死不活,回來就跑過來關(guān)心她,心里挺過意不去的。本來都已經(jīng)打好草稿準(zhǔn)備告儲六月的狀,但是看婆婆蓬頭垢面,又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媽,我都挺好的,睡了一個下午,你甭?lián)牧。”在這種忙死人的節(jié)骨眼上,陳小蓮能在家睡大覺,絕對算得上是天堂的好日子了。
“睡一下午,啥都沒吃呀?”
“吃了兩個水煮蛋!
“就吃兩個雞蛋咋能行呢,這都那么晚了!敝艽涮m還是不滿意,又問:“是不是沒胃口?還是家里沒有你想吃的?”
陳小蓮想了一下,“我想吃點甜的,可大嫂又太忙了,我想想就算了!
“她再忙能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嗎?”周翠蘭一臉認真,“媽跟你說,你想吃啥,只要咱家里有的,你盡管跟她說,讓她立馬就給做!
怎么得也不能虧待了她的大胖孫子。
“媽,人家大嫂可說了,我懷的是賀家的骨肉,又不是她儲六月的,沒資格要她來伺候我!标愋∩徳臼遣幌胝f的,但是婆婆盡往這上面扯,她自然就理所當(dāng)然的借機抱怨了。
“那她不是賀家的人呀?”
“誒呦~我哪敢跟大嫂說這種話呀。回頭她要是過來賞我倆嘴巴子,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打出個好歹來,我還活這干啥呀!”
“她敢!”周翠蘭怒喝,“這家里誰要是敢動你一根汗毛,老娘跟她拼命!”
陳小蓮這才笑了,“有媽替我做主,我這心頭就踏實了!
“你在這里待著,媽一會就給你弄點甜的來!敝艽涮m站起來就走。不就是大胖孫子饞嘴想吃甜的么,那又不是唐僧肉,簡單的很。
“謝謝媽!标愋∩徧鹛鸬牡乐x。
“躺著別亂動啊!敝艽涮m回頭叮囑她一句。
這會周翠蘭一點都看不出累,樂呵呵的從屋里出來。但是她沒有馬上去給陳小蓮弄吃的,而是去對面屋里找儲六月。
“六月在屋里嗎?”周翠蘭站在門口問了一聲。
“媽,六月不在!笔琴R晏之回的話。
“晏之,你今天感覺咋樣?”周翠蘭便順帶關(guān)心一下兒子。
“媽,我都挺好的,不用擔(dān)心!
“那行,媽去找你媳婦去!
儲六月正好從外面進來,“媽,你找我?”
“你來的正好,我找你說點事!
“什么事呀?”儲六月走過來。
周翠蘭看了眼陳小蓮屋里,拉著她朝遠棚子那邊走了兩步,離陳小蓮那邊遠一點。
儲六月基本上猜到婆婆要說什么了,剛剛婆婆去陳小蓮屋里她看見了,肯定是陳小蓮對婆婆告狀了唄。
“六月,你今天做了多少東西呀?”周翠蘭先套問一下她今天都干了什么,為啥陳小蓮要吃點東西她都不給做。
“六百個茶葉蛋,四百個鹵蛋,三十多斤紅燒肉和一鍋大骨頭。”儲六月如實匯報,忽然又想起了,漏報了,“哦,還有明天需要用的食材!
周翠蘭一聽,這一個人一下午忙了這么多東西出來,想想也不比他們下地輕松。要不是為了還債,她也不用那么拼命。
“那個……”周翠蘭猶猶豫豫的開口,“六月啊,你看……小蓮她現(xiàn)在懷了咱們賀家的骨肉,這關(guān)鍵的時候,你一定要多上上心。這懷孕的人脾氣時好時壞,而且嘴巴又挑,她要是想吃啥,你抽點空,辛苦一下,給她做一點。不用做太多,省的把她吃膩了,以后就不吃了。媽知道你想掙錢,但是咱掙錢不能著急,畢竟小蓮這事才是賀家的大事,你說對吧?”
周翠蘭起初是想跟儲六月來硬的,但是見她也累死累活一天,如果強硬叫她負責(zé)照顧陳小蓮的話,也說不過去,畢竟儲六月也是她兒媳婦,不是閨女。
如果賀之之能像儲六月這樣,周翠蘭自然是考慮都不考慮,立刻下令賀之之負責(zé)伺候陳小蓮。
儲六月本以為婆婆找到自己會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教訓(xùn),或者更加惡劣一點,將她大罵一頓,但絕對不是這種好聲好氣來跟她言商。
這樣的態(tài)度,將她心底壓著的火氣都給沖散了。說實話,她把火氣都壓在那,如果婆婆因為陳小蓮的告狀來找她麻煩,她壓著的火氣也不會不客氣的噴發(fā)出來。
這樣一來,無疑又是一場大吵大鬧。
其實,有時候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當(dāng)你把態(tài)度放正了,事情在你的態(tài)度上就已經(jīng)得到了解決。
儲六月也很心平氣和的開口,“媽,我也沒說不管陳小蓮,就算再怎么忙,抽空給她弄點吃的還是不妨礙的;但是我也把丑話說在前頭,我照顧她歸照顧,不代表她可以把我當(dāng)奴才一樣使喚來使喚去。我做長嫂的雖說有義務(wù)照顧她,但是她也得有最起碼的知足,畢竟,人的忍耐都是有底線的!
像陳小蓮那種人,是絕對不會懂的知足的。所以,為了以防陳小蓮得寸進尺,她必須把丑話說在前頭。
“好好好,你放心,這點媽肯定去跟她說!敝艽涮m連忙應(yīng)了下來,儲六月的態(tài)度,她自然是滿意,“其實吧,她這個人沒什么壞心眼,就是嘴巴不好,腦袋有時候不太好使,你這么個聰明的人,跟她計較都白瞎了。”
儲六月差點沒憋住給笑出來。
周翠蘭又朝陳小蓮屋里看了一眼,然后壓低了聲音跟她說:“我告訴你啊,也就這頭三個月比較重要,等過了這個時期,我都不帶搭理她的!
“……”這是有多可憐呀!過了頭三個月就沒人管了,要不要這么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