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萍緩解了一下胸口的氣,又指著周翠蘭發(fā)一頓牢騷,“你說說你們這一大家子,兒子病了要我閨女管,治病花錢要我閨女去借,這將來還得我靠閨女掙錢去還,我閨女嫁的這哪是人呀?分明就是討債的!
什么事都指著她閨女,居然還把她閨女趕走,這家人怕是腦袋有問題吧!
“媽,你別說了。”下一秒,儲六月做了個機智的舉動,從老爸手里把錢拿過來,塞給老媽,“這錢當我給媽打麻將的,回頭我有錢了再拿來還給爸!
“等你有錢?”張玉萍看了看手里的錢,嗤之一聲,“你媽估計老的麻將都碼不動了。”
就賀家這么一個討債的,掙錢多少都不夠補貼他們的,哪還輪到她來用呀。
儲六月笑,“沒關系,以后我給媽買個自動麻將機,可以自動洗牌的那種!
要知道,再過二十年,可都是普遍的麻將機了。
“你就哄你媽開心吧!”張玉萍才不相信會有那么神奇的東西。
儲六月沒有較真。但是她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她一定會實現(xiàn)今天所說的話。
……
儲六月用家里的小鐵鍋裝了半鍋雞湯,將鐵鍋放在籃子里提著,免得灑出來。她們還是在路口叫了一輛三輪車,三個人剛好坐下。
坐車大約不到二十分鐘就到醫(yī)院了。
終于能光明正大的去看望他,儲六月心底掩飾不住的開心。走的步子都比周翠蘭和賀杏花更大。
周翠了和賀杏花跟在后面,看出她迫不及待的心情。盡管她一直找借口,說擔心雞湯涼了,但她臉色那藏不住的喜切出賣了一切。
“大嫂,你有沒有看出來,六月已經(jīng)等不及想見到晏之了!辟R杏花笑著說道。
周翠蘭不說話。她當然看出來了。就算她對儲六月不了解,至少了解自己兒子。
自從儲六月走之后,賀晏之就一直都悶悶不樂的。平時會出來坐坐,后來就只想自己悶在房里,說話也少了。
她知道,兒子對儲六月是有感情了。
說句掏心窩的話,儲六月這個兒媳婦確實挑不出什么缺點。如果一定要挑的話,就是太能干。她的能干,把她們這些良家婦女襯得一文不值。
然后就是……性子倔了一點。
只聽賀杏花又一邊走一邊道:“真沒想到他們小兩口才結婚一個多月,感情居然能這么好。這大概就是對上眼緣了吧!六月走的那天在晏之屋里待了好一會,出來眼睛就紅紅的,我想他們心里都不好受,后來我送六月的時候,她也再三叮囑我要照顧好晏之;因為放心不下晏之,她還給我留了她家的地址,讓我有什么事就去找她。結果沒想到晏之當晚就發(fā)燒了,燒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嘴里喊著是六月的名字!
賀杏花像在講故事一樣,一直不停的說著;但是說到這里,她嘆了口氣。周翠蘭側目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說的好好的,為什么又嘆氣。
當然,賀杏花口中說的這些,她從來都不知道。不知道儲六月原來那么舍不得兒子,也不知道兒子原來那么在意她。
“你嘆什么氣?”周翠蘭心里想什么,就問了出來。
賀杏花看她一眼,笑了,搖搖頭。
……
儲六月一口氣跑到住院樓的二樓,賀晏之的病房。站在門口,看到他躺在床上掛水,她眉心一跳,心里頓時有種不安的預感。
退燒的藥不是都早上掛的么,怎么現(xiàn)在又掛水了?難道水又反復發(fā)燒了?
“大嫂!”賀景之先看到了她,驚訝的喊她,然后是呵呵笑,“哎喲~大嫂,你可算是來了,再不來的話,我這兩條腿都要累斷了!
賀景之喊她的時候,賀晏之的目光已經(jīng)投了過來,儲六月也正在看他,兩個人四目對上,眼底都有不同程度的暗流涌過,眼神纏綿又悱惻。
她完全沒有聽到賀景之后面說了什么,只是那么遠遠的望著他。不,不遠,很近。
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思念,像一條延綿不斷的河流,緩緩的的朝她流淌過來,將她淹沒在那深深的思念中。然后,她會告訴他:這幾天,她也很想他,很擔心他。
忽然,她在心底笑了。
她明明前天晚上才偷偷來看過他,兩個人還大膽的接吻了,吻得很放肆,很熱烈。
直到現(xiàn)在,想起那個熱烈吻,她的心還控制不住的跳的厲害。
“大嫂……大嫂?”賀景之這是有多不識相呀,人家小兩口正含情脈脈的用眼神傾訴這些天的思念之情,他還看了看床上的賀晏之,又看了看儲六月,撓撓頭,表示不解這兩天你看我我看你是啥意思?
于是,他就走過來喊了儲六月兩聲。
儲六月被她這么一喊,再不回神的話,就入魔了;剡^神來,見賀景之在看著自己,病房里的其它人也都看了過來,弄的她很難為情,臉頰紅了一層。
她壓低著臉,提著籃子走了進去,再自然不過的來到他病床前。把籃子隨手放在地上,然后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在賀晏之的額頭試了試。
奇怪,溫度不是那么高呀!
她擔心自己試的不準,還特意在自己額上也試了試。這次她確定,賀晏之絕對不在高燒范圍內。
“你不用擔心,這是管消炎的!辟R晏之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告訴她,好讓她放心。
儲六月忽然想起來,醫(yī)生今天早上跟她說,會安排賀晏之再做進一步檢查,如果有需要,會在手術前先給他把消炎水用上。加上他燒了幾天,基本上沒怎么進食,可能需要掛點葡萄糖之類的。
這樣一來,她就不奇怪,也不擔心了。
“你感覺怎么樣,中午吃了什么?”儲六月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來,像老夫老妻一樣對他問話。
“感覺還好,中午也把一碗面條吃光了。”賀晏之回。
這是他這些天吃的最多的一頓。
儲六月笑,對他的表現(xiàn)很滿意,“我?guī)Я穗u湯,現(xiàn)在喝還是待會再喝?待會再喝的話,可能會涼掉!
言下之意,你現(xiàn)在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