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一天又過去了。黑暗的夜空下,又變得安靜下來。
婆婆屋里和爺爺屋里都已經(jīng)熄了燈,陳小蓮和賀景之剛回來,這會還在屋里嬉嬉鬧鬧。院子里,只剩下儲六月一個人還在忙碌。
她把賀晏之的洗澡水倒了,又去看看她裝茶葉蛋的壇子有沒有蓋好。這年代老鼠多得是,別給老鼠當(dāng)了夜宵。
忙著忙著,她怎么覺得頭還開始暈乎了?難道是酒勁才上來?
她回到屋里,沒看到賀晏之。朝房里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自己上床了。不知道睡了沒。
最好是睡了。不然怪別扭的。
反正她覺得跟一個陌生男人睡一張床,挺別扭的。
可能是沒習(xí)慣吧!畢竟以后要睡一輩子的人,有的是時間習(xí)慣。
哎喲,儲六月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喝了點酒的緣故,你今晚想的好像特別多。
不行了,頭越來越暈了。儲六月揉了揉太陽穴,心底抱怨著:這酒的后勁反應(yīng)也夠遲鈍的。都過去多久了,居然還來勁了。
好吧,她酒量太差,還是趕緊去躺著吧,別一頭栽壞了。
房里。
賀晏之并沒有睡,手里捧著一本厚厚的書,借著床頭那盞煤油燈的光,看的正入神。
儲六月盡量走的穩(wěn)一點,來到床邊,“誒,你往里面睡一點。外面是我的位置!
“我要看會書,你睡里面。”賀晏之將落在書上的目光挪開,看了她一眼后,又重新落到書上。
“我早上很早就要起來,睡里面不方便!眱α率菗(dān)心早上起得早,把他給吵醒。不然睡里面外面都一樣。
“我也起的很早!辟R晏之這次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沒轍了。
儲六月上了床,還得起來翻到里面去。哪想,頭一暈,一頭就栽了下去。
她驚叫一聲。
賀晏之反應(yīng)敏捷,本能的伸手拉住她,擔(dān)心她栽地上去。結(jié)果……她一栽,他一拉,不偏不移的將兩個人的唇鏈接對上。
絲毫都不帶差的。
時間,頓時就靜止了下來。
一秒,兩秒,三秒,五秒,十秒……
儲六月雙目撐得跟個小雞蛋似得,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呼吸越來越不順暢了。而賀晏之皺著眉,眼底的神色錯亂,措不及防。
又是一輪一秒,兩秒,三秒,五秒,十秒……
最后,不知道是誰先回過神來的,兩個人不約而同,他想推她的時候,她卻剛好從他唇邊退開了。
兩人因為唇對唇時候的屏氣,分開后,呼吸都有些重。
“那個……我……我……我好像喝多了……頭……頭……頭暈……”儲六月舌頭完全不聽使喚,磕磕巴巴的解釋著。
她真的要瘋了。酒量怎么可能差到這種程度?
酒量差就算了,還做出這種囧事。
“你先下去!辟R晏之英俊的眉眼一直皺著。
“……哦,哦。”儲六月點點頭,后知后覺才意識到自己還趴在人家身上。真是丟人丟大了。
賀晏之的腿給她壓倒了,疼的有點厲害。他活動了一下,所幸還能動。目光瞥覷向她,她正低著頭懊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臉頰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因為剛才的事,紅的跟菜園里的西紅柿一樣。
“喝多了就睡吧!辟R晏之對她說。
儲六月回了回神,點頭‘哦’了一聲。然后就躺下去,打算就這樣不再說話了,但他躺下來的時候,卻發(fā)出一聲輕微嘶痛。
忽然想起來自己剛剛摔在他身上,壓著他的腿。
“我剛剛是不是壓到你腿了?”儲六月又重新坐了起來。
“不礙事!
“真壓到了?”儲六月緊張起來,掀開他的被子,“我?guī)湍憧纯。?br />
下一瞬,她就后悔了。
被子掀開,兩條大長腿映入眼底。雖然一條腿上還綁著石膏,但好像并不影響美觀。
行了,儲六月,你又開始亂想了。
“不用看了,沒什么大礙!辟R晏之將被子拉過來重新蓋上,又對她說:“我看你確實有點不對勁,早點睡吧!
看來她是真的喝多了。而且喝多了還喜歡盯著人看。
“我剛剛真的是頭暈!眱α抡J真的解釋。他該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的吧?
賀晏之微怔。又回過頭來,看著她,表情也很認真的回道:“我沒有懷疑你。”
其實,他還想補充一句:你不需要刻意解釋。
“……”那就好。
儲六月倒頭就睡。
賀晏之看她那樣子,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拉過她的被子,幫她蓋上。他也沒有再看書,吹了燈,躺下去。
當(dāng)下,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但是他的感覺挺好,有家的感覺,比清冷的醫(yī)院好多了。
……
第二天。
外面雞開始打鳴,賀晏之就睜開了眼。入目的是,趴在胸口睡得香噴噴的小臉。因為臉壓在他胸口,有點變形,這幅樣子,倒是有點可愛。
和昨晚那個發(fā)火的女人,可真是判若兩人。
外面的天越來越亮堂了起來。臨近夏天,天亮的特別早。
儲六月動了動,打了個哈欠,醒了。
眼睛惺忪的睜開,整個人就僵住了。目光緩緩的往上移,看到男人的胸膛,漂亮的鎖骨,脖頸,再到男人的下頷……
要命了!
昨晚明明是背對著他睡得的呀,怎么……怎么一覺醒來趴人家胸口來了?
下意識的擦了擦嘴角。沒流口水吧?
肯定是昨晚喝多了?隙ㄊ!
她小心翼翼的退出來,千萬不能吵醒他,不然就太尷尬了。
退出來之后,儲六月吁了口氣。心想著:這該死的酒,以后再也不能喝了。
外面的天已經(jīng)亮了,她趕緊起來干活。
“頭不暈了?”
耳邊忽然傳來這樣一道聲音,儲六月下床的動作一頓,側(cè)目,看到他已經(jīng)醒了。幸虧自己早他一步醒來,沒有被他發(fā)現(xiàn)。
事實上,只是她自以為而已。
“不暈了!彼龘u搖頭,下床,“現(xiàn)在還早呢,你再睡會吧!
“不睡了!辟R晏之也坐起來,看上去要起來了。
“你這么早起來干嘛?”
“不干嘛就一定要睡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