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心中一驚,隨即諂媚地笑起來,問:“不知公公是宣的誰的旨意?是太后要殺我家公子嗎?”
“我是陛下的人,傳的自然是陛下的旨!饼R保道,“陛下知曉那喬公子犯下欺君之罪,可謂龍顏震怒,要賜喬公子自盡呢。”
齊保指了指身旁的小太監(jiān),他的手上端著毒酒與白綾。
“是嗎……”
安和絕望地低下了頭。
見他老老實實,押著他的兩位小太監(jiān)也稍微松懈了一點,就在這時,安和抓住機會,猛然暴起,推翻了身旁的兩位小太監(jiān),兔子似的逃走。
齊保大驚失色,喊到:“快抓住他!”
安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拼命跑啊。
萬幸他從前在戲班子長大,每日的訓練讓他擁有比一般太監(jiān)更強健的身體,跑得也更快。
很快安和就甩掉了身后的追兵,來到了孤云殿門口。
門口站著兩名帶刀侍衛(wèi)。
安和咬咬牙走上前去。
·
鸞月殿。
賀炤要找太后,卻被告知太后已經(jīng)去了正殿宴席。
聞言晏清在旁提醒:“陛下,宴席已經(jīng)開始將近一刻鐘了,太后娘娘的確已經(jīng)入了席!
賀炤蹙眉,只能轉(zhuǎn)而去往正殿。
陛下駕到,正殿內(nèi)的所有朝臣與命婦紛紛起身,跪拜迎接。
賀炤讓他們平身,而后來到了最高的正位坐下。
太后就坐在賀炤左手處位置上,等賀炤坐下后,她笑著舉起杯:“來,哀家敬皇帝一杯。”
當著朝臣命婦的面,賀炤不得不應承。他掛上溫和的笑意,與太后對酌一杯。
放下酒杯后,賀炤就按捺不住,給晏清使了個眼色。
晏清心下明白,走到了太后的身邊,小聲與她道:“太后娘娘,陛下有話想要同您說,不如先移駕偏殿……”
“有什么話,等到宴席結(jié)束再說也不遲。”
太后溫柔地打斷了晏清的話,不給半分商量的余地。
“可……”
晏清還想努把力。
結(jié)果大宮女秋菊出聲:“太后娘娘說了,你聽不明白嗎?”
“是,是!标糖鍩o功而返。
等到晏清回來后,賀炤的臉色沉了幾分。
既然太后不愿意告知喬曦的消息,那賀炤只能派人自己去尋。
他對晏清吩咐:“帶上人,到處找找,著重問問太后身邊的人。”
晏清領(lǐng)命,趕緊去辦。
“陛下,臣敬您一杯,祝您萬壽無疆,祝我大衍朝海晏河清。”
鄭大人站起來敬酒祝詞。
賀炤頷首回敬。
接下來有頭有臉的大臣們都舉杯祝賀,不放過這個給君王獻殷勤的機會。
賀炤不得不稍作回應。
一來一回竟就過了半個時辰,晏清還沒回來。
賀炤預感不好,對朝臣們說身子不適,提前離席。
他剛剛離去,太后也托詞不勝酒力,從正殿出來。
母子倆就在外邊的游廊上遇見。
“皇帝!甭湓诤筮厓旱奶笾鲃咏凶×速R炤。
賀炤駐足,回身看向太后。
太后笑得悠閑:“不是有話要和哀家說嗎?走吧!
兩人來到了偏殿。
賀炤不與太后委婉,直接問:“你把喬卿弄到哪里去了?”
太后不急不忙,找到椅子坐下,還抬手示意賀炤:“坐!
“回答朕的話,太后!辟R炤站在原地沒有動。
見他這般不聽話,太后伸出涂了嫣紅丹蔻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皇帝,你真是愈發(fā)有主意了,真叫哀家頭疼!
“喬卿在何處?”賀炤又一次問。
“他被哀家關(guān)起來了!
太后抬眼,直視著賀炤。
“皇帝別想著去找了,你找不到的!
說著,太后動了動手指,底下的人立即押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那被押著進來的赫然是晏清。
晏清狼狽被按在地上,對賀炤說:“陛下,奴才無能。”
太后婉然笑起來:“皇帝別忘了,這宮中守衛(wèi),都是誰在調(diào)度!
大內(nèi)守衛(wèi)的都指揮使,名為鄭苗。
賀炤寬大的袖子底下,悄悄捏緊了拳頭。
怒意涌上心頭,賀炤將其壓下,沉聲詢問:“太后想要如何?”
太后放下手,擺正了頭,對賀炤說:“皇帝近日來忙于朝政,龍體抱恙,得安心靜養(yǎng)一段日子,這段時間,就由寧王監(jiān)國,哀家輔政!
皇家最尊貴的兩個人一站一坐,無聲對峙。
殿內(nèi)安靜極了,窗外一片落葉飄零,落在地上,發(fā)出沙沙聲。
太后補充了一句:“皇帝只要答應哀家,哀家就放了喬公子。反正他沒什么用,皇帝既然喜歡,留在身邊做個小玩意兒也無妨!
燭火灼灼,明暗閃爍。
賀炤的神情隱藏在黑暗之中,難以看清其喜怒。
·
孤云殿。
安和又一次被侍衛(wèi)重重推倒在地。
其中一名侍衛(wèi)失去了耐心,拔刀出鞘,威脅道:“你再糾纏,小心我殺了你!”
安和忍著疼痛再度站起來,堅稱道:“我真的是替太后傳話的,你們讓我進去,否則怠慢了太后,有你們受的!”
侍衛(wèi)橫刀在他眼前,呵斥:“你拿不出腰牌,說什么傳話,當我們是傻子嗎!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