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兇手也是眾望所歸的事情,但是大多數(shù)都以為調(diào)查會持續(xù)一段時間,沒想到杜倫這么快就找出了兇手。
而見御林侍衛(wèi)長提起這件事情,加爾斯也不好再趕他了,否則顯得他一心只想當(dāng)皇帝,對父親的死無動于衷,有損他的聲望。
于是加爾斯只能順著杜倫的話問道,“兇手是誰?”
杜倫卻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道,“我開始展開調(diào)查后先審問了陛下的斟酒人瓦德,可毒并不是他下的,而且他很肯定那天也沒有在周圍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不只是他,當(dāng)時看臺上不少人都能作證,沒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接近酒壺!
“說重點!奔訝査褂行┎荒蜔。
杜倫仰起頭,“這也就是說,毒一定是陛下身邊的人下的。瓦德不可能一直把酒端在手里,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那壺酒都是放在他身邊的桌子上的。
“而瓦德的眼睛也不會一直盯著酒壺,他只會在感到有威脅的人靠近酒壺時才會警覺起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有證人
御林侍衛(wèi)長繼續(xù)道,“當(dāng)時有機(jī)會在酒里下毒而又不引起懷疑的人并不多,我認(rèn)為兇手就在他們之中。”
如果說杜倫之前那番話還只是無禮,那他現(xiàn)在的陳述簡直就是膽大包天了。
因為他幾乎是將矛頭直接指向了當(dāng)時距離愛德華二世最近的幾人。
這其中赫然也包括如今正坐在骨王座上的加爾斯。
后者望向杜倫的目光中已經(jīng)不只是陰冷,還透露出一抹隱隱的殺意。
但御林侍衛(wèi)長就像是沒感受到加爾斯目光中的威脅,頓了頓又道,“兩天前我去豬油街找到了出售毒藥的商人。
“根據(jù)他的說法,陛下中的是一種名為血宴的毒,這種毒藥來自一個叫做血月會的小教派,第一次露面是在西境,一口氣殺死了上百名貴族還有銀月教會的幾名大祭司。
“相信今天在場的人里也有不少聽說過這件駭人聽聞的事情,而買走毒藥的人疑似來自溫德爾家族!
“你這是污蔑!”克萊德伯爵漲紅了臉,怒斥道,“我的家族對皇室一向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你再亂說我就要跟你決斗了!”
杜倫沒有與克萊德爭吵,只是神色平靜道,“克萊德爵士,你在比武大賽剛開始沒多久就下了重注在那個翼族參賽者的身上對吧?”
克萊德伯爵心中咯噔一下,他想要抵賴,這件事情他自覺做的還是挺小心的,下注的時候自己沒去,而是找了個中間人代買的。
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況且還是在獅心堡,杜倫既然敢這么說,想必手中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證據(jù)。
說到底還是他之前太不小心,也太貪心了,不該財迷心竅,節(jié)外生枝的,但現(xiàn)在再后悔也晚了。
克萊德伯爵強(qiáng)打起精神,“我可以以溫德爾家族的榮譽起誓,我從來沒想過,也不會去刺殺陛下,是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給予了我這份劍術(shù)老師的差事,這份恩情我一直記銘記在心。”
“我相信你的誓言。”
出乎眾人的預(yù)料,御林侍衛(wèi)長并沒有出言反駁,反而點頭道,“我相信你沒想過要刺殺陛下,但是你背后的人恐怕就不是這么想的了。”
“柯奈利亞祭司在四天前曾經(jīng)施展神術(shù),深入過你的內(nèi)心,看到了被你封藏在心底的秘密,也預(yù)感到了即將發(fā)生的悲劇。
“這也是為什么第二天一早她就來到比武場,警告陛下,只是陛下出于對那人的信任,這一次沒有將柯奈利亞祭司的示警放在心上。
“因為陛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的骨肉至親,最看好的兒子,會勾結(jié)那些翼族人,想要謀害自己的親生父親!
御林侍衛(wèi)長終究還是說出了這句話來,接著又抬頭向骨座上的那道身影望去。
隨著兩人的目光相交,大殿也陷入到了一片寂靜之中。
許久沒有人開口。
不過這一次加爾斯反倒沒像之前那般暴怒,只是冷冷的看著石階下的御林侍衛(wèi)長。
“你瘋了,以你目前的精神狀況已經(jīng)不適合再繼續(xù)調(diào)查先帝之死了!
“我沒瘋!倍艂悡u頭道,“而且我也已經(jīng)完成了幾乎所有調(diào)查。”
“什么調(diào)查,我謀殺了我的父親?”加爾斯的嘴角邊浮現(xiàn)出一抹譏笑,“我從頭到尾都只是聽你在胡言亂語而已,你問問在場的人,有幾個相信你那荒誕的臆想。”
等加爾斯說完杜倫的目光掃過四周,果然沒有一人附和。
凡是被他看到的人,要么低下頭去,要么移開目光,就連那幾位被他寄予厚望的御前大臣也不例外。
杜倫卻并不氣餒,接著道,“我有證人!
“誰?”
“柯奈利亞祭司可以證實我的話,她是生命教會的祭司,在王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身為神職者,她是絕對不會說謊的!
這一次杜倫的話讓不少人都產(chǎn)生了動搖,因為就像御林侍衛(wèi)長所說,柯奈利亞祭司無論是在獅心堡的貴族還是平民中都有著巨大的聲望。
如果她愿意站出來為杜倫作證,那么加爾斯就不能再將杜倫的話當(dāng)做臆語,輕描淡寫的處理了。
這一點從一旁克萊德伯爵那略顯驚慌的神色中也能看的出來。
然而加爾斯卻似一點也不擔(dān)心,他將身體稍稍前傾,托著下巴道,“是嗎,那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倍艂惿钗艘豢跉,“我和她約好了一起來君臨塔見您,但是今早我卻沒有見到的她,這也是我為什么會遲到的原因。
“我已經(jīng)在城里找了一大圈,也問了她的幾個追隨者,可沒人能說出她在哪兒,自從昨晚柯奈利亞祭司就消失不見了,而守城的衛(wèi)兵也說沒見到她出城。
“所以我有理由懷疑,您因為擔(dān)心自己謀殺陛下的事情敗露,于是提前派人抓捕了柯奈利亞祭司。”
“你真是病的不輕,杜倫爵士!奔訝査馆p輕道,“是不是只要有人不想見你,相信你那瘋狂又滑稽的臆想,你都會覺得是我綁架了他!
“殿下,”御林侍衛(wèi)長又向前踏出了半步,誠懇道,“柯奈利亞祭司身份非凡,就連陛下都對她尊敬有加,而城中有一半人都是生命女神的信徒,還請您務(wù)必不要傷害她,以免釀成大禍!
“算了!奔訝査顾坪踉诤鋈婚g失去了所有興致,擺了擺手道,“我還要繼續(xù)加冕儀式,沒空跟一個瘋子吵架。你走吧,看在你為皇室效力了這么多年的份兒上,我也不為難你。
“就按你自己所說,交出你的貴族頭銜,離開王都,再也不要回來了!
“但是……謀殺陛下的兇手還沒有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庇质绦l(wèi)長沉默了半晌后道。
加爾斯似乎被這個頑固的騎士給逗樂了,收起了臉上所有戲謔之色,一臉森然道。
“我給了你機(jī)會,這是你自找的。如果我能證明你對我的指控全都是污蔑,按照帝國的律法你也要接受鞭刑!
杜倫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好。”
而說完這個字他就見加爾斯就沖一旁的扈從道,“你,去把柯奈利亞祭司請來,現(xiàn)在,馬上。”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瘋了
杜倫聞言臉上露出一抹錯愕之色來。
而更讓御林侍衛(wèi)長震驚的還在后面,因為離開的扈從騎士沒過多久就又回來了,而他的身邊還跟著女祭司以及她的兩名追隨者。
其中一人還是不久前才被兔子小姐放回去的賽琳娜。
后者也看到了女領(lǐng)主,接著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不由一黯。
但女領(lǐng)主這會兒的注意力卻不在她的身上,因為伊蕾婭聽李俞道,“杜倫這下麻煩了。”
“嗯?”
“看這樣子他之前應(yīng)該是和柯奈利亞達(dá)成了某種同盟關(guān)系,可惜現(xiàn)在柯奈利亞改了主意,又或者她從一開始就只是想要利用杜倫,壓根兒就沒打算真的和杜倫合作!
“這也太卑鄙了!蓖米有〗銘嵢坏馈
她跟加爾斯和杜倫都沒什么關(guān)系,但對御林侍衛(wèi)長的印象不錯,因為絕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他的勇氣。
為了一個已經(jīng)死掉的君主,和即將加冕的新皇帝正面起沖突,這可不怎么明智。
而且杜倫眼下的處境好像也不是很妙的樣子。
柯奈利亞的出現(xiàn)顯然出乎了御林侍衛(wèi)長的預(yù)料,特別是在經(jīng)過仔細(xì)打量后,杜倫也沒有在女祭司的身上看到任何拷打留下的痕跡。
柯奈利亞的神色和往常一般無二,她走進(jìn)宮殿后先是沖加爾斯行了一禮,接著道,“陛下您找我?”
加爾斯對這個稱呼很是滿意,也向女祭司回禮道,“柯奈利亞大祭司,你身旁那人告訴我,你在四天前施展神術(shù),深入到了克萊德爵士的內(nèi)心,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女祭司看了眼一旁神色緊張的克萊德,點了點頭干脆道,“是真的!
聽到這句話杜倫的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來。
加爾斯則繼續(xù)問道,“那克萊德有沒有派人去過豬油街購買過一種名為血宴的毒藥?”
“抱歉,我并沒有在他的心底看到過這種事情!笨履卫麃啌u頭道。
“那請問你有沒有提醒過我的父親,有人想要毒害他?”
“我的確收到過女神的神諭,但是神諭通常都不是那么直白易懂的,我告訴過先帝要接下來可能會有非常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但遺憾的是他并沒有將我的警告放在心上!
“柯奈利亞祭司,這可和你當(dāng)初告訴我的不一樣。”御林侍衛(wèi)長震驚道。
女祭司聞言回頭看向杜倫,這也是她走進(jìn)大殿后第一次認(rèn)真注視御林侍衛(wèi)長。
片刻后柯奈利亞的眼中浮現(xiàn)出一抹關(guān)切之色,“杜倫爵士,您在先帝死后的確來詢問過我一些問題,但我在那時就跟您說過,陛下和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如果您的精神出了什么問題,可以告訴我,只要您虔誠的向女神禱告,女神會治愈您的!
御林侍衛(wèi)長的一顆心沉了下去,“可是三天前明明是你派人找到我,要我去見你的,你還警告我不要再查下去,否則……”
“沒有這樣的事情!笨履卫麃喓芸隙ǖ,見杜倫還要爭辯,女祭司主動道,“那您還記得和我是在哪里見的面嗎,周圍有沒有什么人見過我們見面?”
杜倫啞然。
即便政治嗅覺不怎么敏銳的他也能從中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
柯奈利亞那次見他專門把他引到了一條偏僻的巷子里,而且自己跟隨行者都披著斗篷,就算有人看到他們,也絕對認(rèn)不出那是生命教會的女祭司。
但御林侍衛(wèi)長不想就這么放棄,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后接著道。
“我還有其他的證人,那個賣毒藥的黑市商人。他也能證明是溫德爾家族的人買走的血宴。
“他的綽號叫胖貓,在豬油街一帶很有名。
“不僅如此,當(dāng)時在場的還有一名守備隊的守衛(wèi),綽號小拇指,他也同樣可以證明我說所的話……”
杜倫還沒說完就被廷頓公爵給打斷了,“陛下,我們已經(jīng)耽擱了不少時間了,再拖下去就要錯過加冕儀式的最佳時辰了。
“不要再聽這個瘋子胡攪蠻纏了,直接讓人先把他押到守備隊那里去吧!
然而此時的加爾斯反倒一點也不著急了,他擺了擺手道,“找出謀殺我父親的兇手是最重要的事情,耽誤點時間也不要緊,大不了大家伙等下就晚吃點午飯嘛!
“先帝一定會為有您這樣的兒子感到高興的!蓖㈩D公爵贊道,又退到了一邊去。
加爾斯對杜倫道,“別說我沒給你機(jī)會,只要你能查到一點有價值的東西,證明你這三天沒有玩忽職守,我就可以考慮免去你的鞭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