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秀兒差點跟周彥昌定親,后來從顧斐口中得知周彥昌是個斷袖,兩家的親事不了了之,但很快周家又看上了江燕燕,雙方閃電定親。
這兩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女的自私狠毒,男的想要騙婚,讓他們湊一對倒是剛剛好,省得他們再去禍害別人。
接下來整個下午醉香樓被江叔安一伙人給霸占了。
偏生人家是來吃飯的,來者是客,江伯寧沒理由趕人走,他就算心里憋屈也只能忍著。
待到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前去送請柬的軍漢們終于回來了。
在他們身后還跟著二十多輛車馬。
那些個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老爺們,此時被一個個地從驢車或者牛車里面請下來,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其實他們是不想來的,可不來不行啊。
那群軍漢早就得了江叔安的交代,還知道用先禮后兵的一套。
他們進門時的態(tài)度還挺好的,客客氣氣地送上請柬,可只要老爺們表現(xiàn)出拒絕的意思,他們立刻就會收起笑容,拔出腰間佩刀,將刀尖指向?qū)Ψ健?br />
這些個老爺們都被嚇得不輕,在明晃晃的軍刀面前,他們哪里還敢說一個不字?
越是有錢的人越是怕死,這群老爺們生怕自己會一去不復返,只能答應赴約。
他們并不是單槍匹馬地赴約,他們還帶來了不少家丁仆從,萬一真要動起手來,他們好歹還能有個幫手,不至于毫無抵抗之力。
江叔安見到客人們來了,立即站起身,笑瞇瞇地招呼大家落座,又讓伙計們趕緊上茶。
江伯寧這會兒干脆不露面了,就躲在旁邊的小房間里面,他撩起門簾一角往外看,想知道江叔安今兒唱的到底是哪出戲?
伙計們七手八腳地端來茶點。
老爺們發(fā)現(xiàn)縣太爺居然也在場,不由得紛紛露出意外之色。
他們朝著鐘殊然彎腰見禮。
鐘殊然卻道:“今日邀請你們來的是江將軍,我只是個陪客,你們要見禮的話,也應該先向江將軍見禮。”
眾人都是一驚。
就連躲在小房間里的江伯寧也驚呆了。
他沒聽錯吧?剛才縣太爺稱呼江叔安為將軍?!
江叔安居然是將軍?!
江叔安拿出一份文書和一份邸報,文書上面有常意加蓋的節(jié)度使印章,代表著常意準許他外出辦事。
邸報是朝廷定期都會發(fā)往各個地方的信件,上面記錄了朝中的官員變動情況,江叔安拿出的這份邸報就有他的名字,上面寫著他被天子任命為廣武將軍。
這兩樣東西拿出來后,江叔安身為廣武將軍的身份被徹底坐實,再加上有縣令鐘殊然作證,容不得大家不相信江叔安的身份。
這些個老爺們直到此時才明白,為何江叔安能使喚那么多的軍漢?
他身為將軍,那些個軍漢自然對他言聽計從!
躲在小房間里的江伯寧沒能看到文書和邸報,不曉得里面到底寫了些啥,但從那些個老爺誠惶誠恐下跪行禮的模樣就能看出來,江叔安的身份肯定不低。
話說回來,甭管是個什么品級的將軍,那都是官啊!是足以讓平民仰視的大官啊!
江伯寧心里是既震驚又嫉妒。
都是江家的兒子,咋江叔安的運氣就那么好呢?在外面混了那么多年,非但沒死,反倒還成了大官!
反觀他自己,明明腦瓜子是四兄弟里面最好使的,如今卻還只能給人家打工,靠著岳父的幫扶過日子。
真是越想越覺得心里不平衡。
但很快他又把心里那股嫉妒給壓了下去,轉(zhuǎn)而開始盤算起來,該怎么才能讓自己從中獲利?
不管他和江叔安之間的關系到底如何,反正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親得不能再親的親兄弟,如今江叔安當了大官,他這個做兄長的怎么也得跟著沾沾光吧?
江伯寧一想到自己即將獲得的好處,心里頭就一片火熱。
他甚至都忘記了對江叔安的畏懼,撩起門簾走出去,湊到江叔安面前笑瞇瞇地說道。
“恭喜三弟啊,居然都當官了,回頭等爹娘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會高興壞了!”
兩人是親兄弟,江叔安一看到他這幅樣子,就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
不過江叔安并未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道:“今晚我要在這里宴請諸位老爺,你去把店里的好酒好菜都端上來!
江伯寧趕緊應下:“好的好的,我這就去辦,保證讓你們今晚吃得滿意!”
說完他便樂顛顛地往后廚跑去。
江叔安示意大家坐下來聊。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一個白頭發(fā)白胡子的老者。
這位老者名叫馬諱,家中三代進士,他是第二代,曾任禮部侍郎,后因年紀太大告老還鄉(xiāng),如今在家中悠閑度日。
他還有個兒子,也是進士出身,如今正在外地任縣丞一職。
這樣的背景放在汴京城里不算什么,可放在九曲縣這么個小地方,足以被冠上一個“官宦世家”的頭銜。
也正因為如此,馬家在九曲縣的名望很高,若遇上難以解決的麻煩事,大家都愿意請馬諱幫忙拿個主意。
此時大家看向馬諱,就是想請馬諱出面說兩句。
馬諱樂呵呵笑道:“既然將軍讓咱們坐,咱們就坐吧!
他在仆從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坐了下去。
其他人見狀,也都相繼落座。
江叔安先是讓在座的各位介紹一下自己。
因為有縣令在場,這些人介紹自己的時候都比較謹慎,既不敢說得太假,也不愿說得太真。
待自我介紹結(jié)束了,江伯寧跑來詢問是否現(xiàn)在就上菜?
現(xiàn)在看他的樣子,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對江叔安的畏懼和憎惡,白胖的臉上滿是討好之色,其態(tài)度轉(zhuǎn)變之徹底實在是讓人驚嘆。
江叔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天都已經(jīng)黑了,是時候該吃晚飯了。
他示意可以上菜了。
江伯寧親自動手,將精美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桌。
待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些微醺的時候,江叔安站起身,一手拿著酒壺,一手端著酒杯,開始挨個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