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這點醫(yī)術(shù),怎么好意思來給人看病的?萬一你給人看錯病,把人給害死了怎么辦?你這樣的人,怎么配當大夫?!你給我滾,我們不需要你這樣的庸醫(yī)!”
江微微挑眉,這丫頭是趁機挑事啊。
要換成平時,江微微肯定要懟回去的,不過礙于顧德的面子,江微微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直接轉(zhuǎn)身走人。
阿桃趕緊背上醫(yī)藥箱跟上去,想想又覺得不甘心,扭頭狠狠瞪了紅螺一眼:“是你們求著微微姐來給你們看病的,現(xiàn)在診斷出了絕癥,你們就反過來說是微微姐的醫(yī)術(shù)不行,就你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讓微微姐出手醫(yī)治!”
說完她就蹬蹬地跑了出去。
屋里的氣氛非常尷尬。
顧德掙扎著要坐起來,綠袖和紅螺去扶他,結(jié)果卻被他給揮開了。
他忍著病痛,艱難地坐起身,朝著顧斐彎下腰。
顧斐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在為紅螺剛才的行為賠禮道歉。
若換做以前,顧斐肯定說他幾句,讓他好生管教手底下的人,可如今他都病成這副樣子,沒多少時日可以活了,面對這樣一個行將就木的枯瘦老人,顧斐不忍心說重話,最后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你好生休養(yǎng)吧,我改日再來看你。”
然后便走了。
老五原本是想跟著一起走的,想了下,最后還是留了下來。
北川和老五扶著顧德躺下去。
綠袖呵斥道:“紅螺,還不跪下?!”
紅螺沒動,梗著脖子反駁:“我為什么要跪?我又沒做錯什么!
綠袖還想再說什么,可話還沒出口,老五就先一步出手了。
他直接一腳踹在紅螺的膝蓋上!
這一腳踹得極用力。
紅螺吃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還沒等她爬起來,老五抽出隨身攜帶的鞭子,狠狠朝紅螺抽出去!
那鞭子是他用來趕車的,非常普通的材質(zhì),但在他的手里,卻被甩出一股子凌厲的氣勢。
紅螺疼得慘叫連連。
綠袖見狀,想要去護住妹妹,卻被北川伸手攔住。
北川示意她去看爹。
綠袖順勢看向顧德,見到他此時正目光沉沉地看著紅螺,若非是他病重不方便動彈,今天根本不需要老五幫忙,他自己就會出手教訓(xùn)紅螺。
綠袖何其聰明的一個女人?自然是立刻就看出了顧德的想法。
她知道,紅螺今天這頓罰是跑不了的,即便老五不出手,爹也會用其他辦法懲罰紅螺。
綠袖幫不了妹妹,只能站在旁邊,眼睜睜地看著妹妹被抽得皮開肉綻。
老五一口氣抽了二十鞭子。
抽完后,他抽出手帕,擦掉鞭子上沾到的血跡,然后沖顧德打了個手勢。
綠袖和北川都看明白了老五的意思。
老五在問,要不要處理掉這個丫頭?
綠袖心頭一跳,趕緊跪到地上,懇求道:“爹,紅螺已經(jīng)知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咱們父女一場的情分上,饒了她這一回吧!”
顧德沒有理會綠袖的哀求,冷冰冰的視線仍舊停留在紅螺身上。
良久,他才擺了下手,意思是不必。
綠袖長舒一口氣。
老五神情復(fù)雜,以前老大可是他們九個人之中做事最果決的人,只要是老大認為可能會出現(xiàn)問題的人或事,老大都會在第一時間把人給處理掉,寧肯錯殺三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可現(xiàn)在,老大卻選擇放過紅螺。
看來,老大不只是年紀大了,連帶著心腸也變軟了。
老五想到老大命不久矣,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嘆了口氣,轉(zhuǎn)身也走了。
綠袖朝著顧德磕了三個頭:“謝謝爹饒紅螺這一會,謝謝!”
顧德閉上眼睛,顯然是不想再看到他們。
綠袖扶著紅螺站起來,向顧德彎了彎腰,然后一起走了出去。
北川看也沒看到她們姐妹一眼,徑直走遠了。
紅螺的衣服都被抽破了,滿身是傷,疼得她渾身顫抖,面色煞白,平日里的活潑勁兒在此時全部沒了,之神仙滿臉的驚恐和害怕。
剛才老五抽她的時候,她也曾想過反抗,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老五像是能預(yù)知到她的動作,在她還沒動手之前,他手里的鞭子就已經(jīng)先一步封住她的去路,隨即就是更加嚴厲殘酷的鎮(zhèn)壓。
那一刻,她慶幸地認識到,老五是個高手,功夫遠在她之上。
她在他的面前,毫無反抗之力。
進了屋里,綠袖幫紅螺脫掉衣服,小心翼翼地給她處理傷口。
她身上那些鞭傷都只是皮肉傷,問題不大,主要是她的右腿膝蓋,被老五那一腳就給踢得骨頭開裂了。
紅螺疼得渾身顫抖,眼淚直流。
綠袖嘆氣:“你剛才太沖動了!
紅螺哭著說道:“我說的是實話啊,那個女人的醫(yī)術(shù)本來就很一般,治不好爹的病就算了,居然還說爹得的事不治之癥。那么多名醫(yī)都看不出的病,她憑什么就能診斷出來?她肯定是在胡說八道,我想替爹教訓(xùn)她幾句又怎么了?!”
“幸好爹和五叔不在這里,否則你又得挨頓打!
紅螺聽到挨打兩個字,心里一顫,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面露畏懼之色。
綠袖說:“你名義上是為了幫爹說話,其實你只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不要急著否認,大家都不傻,一眼就能看出你在想些什么。你以為五叔剛才為什么動手抽你?就是為了斷了你的心思,讓你別再癡心妄想,少爺不是我們這種人能配得上的!
紅螺不甘心:“我怎么就配不上他了?他喊我們爹叫德叔,按照輩分來算的話,咱們跟他也算是同輩親戚了。”
“少爺喊爹為德叔,是處于對他的敬重,可事實上,爹只是少爺身邊的一個下人,而我們作為下人收養(yǎng)的孩子,自然也是下人,別說是同輩親戚了,少爺能把咱們當人看就已經(jīng)算是很厚道了。”
紅螺頓時就不吭聲了。
上完藥后,綠袖尋來木板和繃帶,幫紅螺將膝蓋骨給綁好,免得傷勢加重。
綠袖說:“你躺著別動,我去外面給你尋個大夫來看看!
她只能處理皮肉傷,像是斷骨這類重傷,她處理不來,只能去請大夫來幫忙。
紅螺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聲:“哦!
綠袖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