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殊然原本還想看看江叔安的好戲,可惜被江叔安三言兩語就給打消了念頭,他對此頗為惋惜。
此時江叔安看向趙氏,目光就跟刀子似的,看得趙氏心里涼颼颼的。
趙氏不由自主地往后縮了縮,嘴里嚷嚷道:“你看我做什么?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昨天那些事情村里好多人都看到了,他們?nèi)伎梢詭臀易髯C,你別想抵賴!”
江叔安冷笑:“先是二哥,現(xiàn)在又是娘,你們一個個的都要告我,你們真以為縣太爺就能奈何得了我嗎?”
趙氏被他這狂妄的姿態(tài)給嚇到了。
江微微和顧斐也很意外,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鐘殊然,想看看鐘殊然在聽到這話時的反應(yīng)。
誰知鐘殊然非但沒有生氣,反倒跟著點頭表示贊同:“是啊,我拿江三爺沒辦法的,以后你們要是再想告他,不要再來找我,去找別人吧。”
趙氏震驚。
她萬萬沒想到堂堂的縣太爺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您不是縣太爺嗎?不是我們的父母官嗎?現(xiàn)在江叔安為非作歹,您難道都不管管嗎?!”
鐘殊然面露無奈:“我只是個九品芝麻官,很多事情我都管不了的。”
趙氏瞠目結(jié)舌。
要是連縣太爺都奈何不了江叔安的話,還有誰能壓得住他?
一想到這里,趙氏就覺得眼前一陣陣地發(fā)暈,有種想要一頭栽倒在地的沖動。
江叔安皺著眉,滿臉不耐煩:“我為什么會恐嚇你們,又為什么會毀掉燕丫頭的臉,其原因想必你心里很清楚,你但凡還要一點臉,就應(yīng)該老老實實地躲在家里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
趙氏心虛不已,但仍舊嘴硬地為自己辯解:“可我是你娘,不管我做錯了什么,你都是我親兒子!
江叔安聽到這話,緊皺的眉頭隨之舒展開來,竟然笑出了聲。
趙氏被他笑得頭皮發(fā)麻,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了句:“你笑什么?”
江叔安的笑容中充斥著嘲諷的意味:“我笑你太蠢!
“你居然敢罵我?!”趙氏想要發(fā)怒,可當她觸及到江叔安眼中的寒意時,頓時又慫了。
她的這番作態(tài)落在江叔安眼里,讓他笑容中的嘲諷意味越發(fā)濃重。
看吧,這就是他的親娘,既貪婪又愚蠢,還欺軟怕硬。
以前年輕的時候,江叔安經(jīng)常會感到不忿,為什么他會有這么一個自私自利完全不會為他著想的親娘?!
后來經(jīng)歷得多了,他逐漸看開了,人選擇不了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選擇自己的未來。
他出生入死地拼殺,幾乎是將自己的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著刀尖上舔血的危險日子,為的不就是搏一個可以自己做主的未來嗎?
如今他手底下管著幾萬人,人人見了他都得尊稱一聲將軍,他已經(jīng)算是小有成就,即便是他的親生爹娘,也無法再干涉到他的人生。
那么,他又有什么道理還要忍受這群想盡辦法要吸他血的吸血蟲呢?
江叔安想到這里,笑容多了幾分惡意:“是,你是我娘,所以不管你做錯什么,我都不會殺你。但你別忘了,你還有娘家,你還有別的兒女,你要是真把我給惹毛了,我可以當著你的面,把他們一個個全部搞死。”
趙氏頓時就覺得有股寒氣從腳后跟往上竄,直接就竄到了她的天靈感,令她不由自主地哆嗦,大腦甚至都無法再進行思考,只剩下驚恐這一種本能。
若是別人說這樣的話,趙氏只會覺得對方是在故意嚇唬她,可江叔安不一樣,從他昨天親手把侄女塞進灶膛這件事就能看出來,他就是個瘋子,他要是瘋起來絕對能六親不認,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趙氏下意識地看向縣太爺,想向縣太爺求救。
可縣太爺卻只顧著低頭喝茶,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似的,完全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趙氏求救無門,最后只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想哭又不敢哭。
連堂堂的縣太爺都拿老三沒辦法,她還能咋辦?
此時此刻她深深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江叔安不耐煩跟她多費口舌:“東樹,把她扔出去!
駱東樹大步上前,一把揪住趙氏的衣襟,粗暴地將她拖了出去。
趙氏想要大叫。
駱東樹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兩人出了堂屋,直奔院門而去。
江大樹為了能看到趙氏和江叔安互撕的好戲,一直守在健康堂的院門外面,他見到趙氏被駱東樹扔出來,先是一愣,隨即轉(zhuǎn)身就要跑。
駱東樹原本沒注意到江大樹,但是江大樹逃跑的動作太過突兀,讓駱東樹想不注意到他都不行。
駱東樹皺了下眉,一把丟開趙氏,腳下猶如生風般,刷刷兩下就飛速追上了江大樹,一腳踹在江大樹的背上,直接將江大樹踹得一個踉蹌,撲倒在地,狠狠摔了個狗吃屎。
江大樹疼得哎喲直叫喚。
駱東樹低頭看著他,見這家伙生得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遂語氣不善地逼問道:“你鬼鬼祟祟地躲在健康堂門口干啥呢?”
江大樹自然是不敢說實話的,他眼珠子一轉(zhuǎn),忽地拔高音量,扯開嗓子喊起來:“哎喲喂,光天化日就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他這一嗓子立刻就引起了附近幾戶人家的注意,陸續(xù)有村民從自家院門里面走出來,想看看外面是誰在打人?
江大樹見到來人了,喊得更起勁了。
“快來人啊,這個外村人要打死人了!”
他巴不得人來得更多些,這樣他就能趁著人多的時候找機會溜走。
村民們圍攏過來,對著駱東樹指指點點。
趙氏原本想走的,瞅見這一幕,不由得停下腳步,也跟著湊了過去。
江大樹是個什么尿性,云山村的村民們都清楚得很,他們其實挺煩江大樹這人的,明明是個漢子,心眼卻跟針尖似的,小氣得不行,且又貪財,還嘴碎,村里沒人喜歡跟他打交道?纱謇锶嗽僭趺床淮娝膊粫郾牨牭乜粗灰粋外村人欺負,所以村民們都在指責駱東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