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周家這么好的人家,你都看不上,你難不成還真想給你家秀兒丫頭找個天皇老子不成?就算真的找到了天皇老子,你家秀兒丫頭能配得上嗎?我要是你,就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別仗著有幾分姿色就自以為什么人都能嫁得了,這世上漂亮的丫頭多了去了,但也不是每個丫頭都能嫁得好的,F(xiàn)在能有周家這么好的人家,不介意你們家條件差,愿意把秀兒丫頭娶進(jìn)門,就已經(jīng)是你們家上輩子積福了,你們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何霞被說得面紅耳赤,慌忙否認(rèn):“我沒有自以為是,你別誤會。”
朱氏見她這幅手足無措的樣子,眼珠子一轉(zhuǎn),又?jǐn)[出一副嚴(yán)肅的態(tài)度,語氣很是嚴(yán)厲:“我也不怕把話跟你挑明了說,周家在本地還算小有勢力,他們家能看上秀兒丫頭,是你們家秀兒的福氣。你們?nèi)羰亲R趣,就趕緊把秀兒丫頭嫁過去,這樣一來你好我好大家好,但若是你們不識趣的話……”
“我們不識趣的話,你又能拿我們怎么樣?”
問這話的人是江微微。
朱氏循聲望去,見到一個穿著藕粉色羅裙的小娘子從后門走進(jìn)來。
之前朱氏就覺得秀兒丫頭生得白凈漂亮,是個難得一見的漂亮丫頭,可現(xiàn)在看清楚江微微的模樣,朱氏頓時就覺得秀兒丫頭也只能算是個清粥小菜,面前這位小娘子才是真正的國色天香。
朱氏閱人無數(shù),還從未見過如此絕色。
在她恍神的功夫,江微微已經(jīng)走到何霞身邊坐下。
江微微往后一靠,姿態(tài)很是放松,她慢悠悠地問道:“招待客人怎么連杯茶都沒有?”
何霞趕緊站起身:“我去倒茶!”
說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笨嘴拙舌,根本就不是朱氏的對手,再在這里待下去,肯定會被朱氏那張巧嘴忽悠得找不到北,還是趕緊溜之大吉比較好。
秀兒一直守在后門外,心情焦慮不安。
她很清楚何霞的性子,知道何霞是個不擅長跟人打交道的,萬一何霞經(jīng)受不住媒婆的花言巧語,改變了主意該怎么辦?
好幾次秀兒都想直接沖進(jìn)去,將那個媒婆趕走。
最后都被阿桃給攔住了。
阿桃低聲勸道:“媒婆在跟你娘談你的親事,按照規(guī)矩,你是不能在場的,否則會被人說成是恬不知恥,對你的名聲不好!
秀兒自然知道阿桃說的是對的,可她就是放不下心。
好在她沒有糾結(jié)太久,江微微就進(jìn)去了,隨后何霞便出來了。
秀兒趕緊拉住何霞的胳膊,急切地問道:“娘,你沒答應(yīng)媒婆吧?”
何霞搖頭:“沒有!
既然早就知道周家的小郎君并非良配,她又怎么會同意這門婚事?她總不能把閨女往火坑里推吧。
秀兒長舒一口氣:“沒答應(yīng)就好!
何霞說:“我去燒茶!
秀兒忙道:“我去幫你!
一壺茶很快就被燒好了。
何霞低頭拎著茶壺走進(jìn)堂屋,給江微微和朱氏分別倒了杯茶。
此時朱氏整個人都坐立不安。
她的臉色很不好看,額頭表面已經(jīng)冒出一層細(xì)密的汗珠,顯得很緊張。
江微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說看,要是我們不答應(yīng)這門婚事,你打算怎么對付我們?”
朱氏用手帕擦了把冷汗,尷尬地笑著:“瞧你說的,成婚講究的是你情我愿,若是你們不同意,這門婚事自然也就只能算了,我哪能對你們怎么樣呢?”
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只是想嚇一嚇何霞,讓何霞乖乖就范,反正何霞只是個沒什么見識的鄉(xiāng)下婦人,肯定經(jīng)不起她那般嚇唬。
她沒想到的是,那話居然會被江微微給聽到了。
江微微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鄉(xiāng)下婦人,她是九曲縣里最有名的大夫,不僅醫(yī)術(shù)精湛,而且還有個舉人相公當(dāng)靠山。
朱氏不過就是個媒婆而已,認(rèn)真算起來,媒婆跟牙婆一樣,都屬于下九流。
像她們這類上不得臺面的人,見了舉人老爺都得彎腰行禮,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哪里還敢說一句重話?
江微微輕笑出聲:“剛才我聽你那嚇唬人的口氣,還以為何霞嬸子不同意婚事,你們就要強(qiáng)娶呢?”
朱氏趕緊辯解:“沒有沒有,就算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強(qiáng)娶!我剛才是因?yàn)橛悬c(diǎn)著急了,說話沒過腦子,才說出了那些混賬話,顧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要我原諒你也可以,只要你幫我傳個話給周家就行了。”
朱氏點(diǎn)頭哈腰:“您說,我聽著呢!
“既然周彥昌是個斷袖,那就讓他老老實(shí)實(shí)地當(dāng)個斷袖,別想著還能娶妻生子,他這輩子注定就是個斷子絕孫的命。人家清清白白一個閨女,憑什么嫁給他那么個惡心玩意兒?讓他有多遠(yuǎn)就滾多遠(yuǎn),別再去禍害人家閨女,否則就別怪我把他的那點(diǎn)子破事全給抖出去!
江微微的語氣很是悠閑,像是在說今晚要吃什么菜,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朱氏大吃一驚。
朱氏磕磕巴巴地問道:“你、你怎么知道周家小郎君是個斷袖?”
江微微見她這副反應(yīng),不答反問:“看你一點(diǎn)都不吃驚的樣子,你應(yīng)該是早就知道周彥昌的那點(diǎn)子破事了吧?”
朱氏一噎。
她心虛地挪開視線,不敢去看江微微。
江微微冷笑:“你明知道周彥昌是個什么東西,你居然還想把秀兒說給他?你安的什么心呢?”
朱氏也知道這事兒是自己理虧,不敢狡辯,一邊擦冷汗一邊道歉:“是我的錯,是我被豬油蒙了心,看到周家給出那么多的謝媒錢,就一咬牙答應(yīng)了給周家小郎君相看媳婦的差事,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說白了就是見錢眼開,為了賺錢連最基本的職業(yè)操守都沒有了。
江微微很煩這種人,但也知道世上多得是這樣的無恥小人,而且她也很清楚,即便朱氏現(xiàn)在認(rèn)錯態(tài)度良好,可回頭過不了多久,朱氏肯定又得故態(tài)復(fù)萌。
這樣的人,光靠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必須得靠懲罰。